03-54.访君子论道意融融
李天俊早有准备，当下回道：“今日若是王庶大人在此问我，我自然还是以和备战。秦大人您问我，下官回答就是不敢妄言国事！” “这是为何？”秦桧不解地问道。 “宰相大人，因为上位者不同啊。”李天俊说道：“其实朝廷对议和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 秦桧用手指着李天俊，带些鄙视地说道：“国家栋梁，腰杆得硬，安能像墙头草一样东摇西摆！？” 正说着，突然走进来一人，在他身边耳语几句，想是又有大事发生。秦桧立刻起身，看架势急着与来人一起外出。 李天俊也立刻躬身告辞，秦桧停了一下，用手指着李天俊说道：“你好自为之！”李天俊连忙应了。屋里下来，李天俊给秦家管家送了些银两，耳语了几句。那管家笑了笑，招手叫来几个小厮。 当下也不说话，跟着李天俊回到驿站，李天俊把事先准备的香皂、小仙石照等取出来，让来人带了回去。没办法，现在是秦桧的天下，虽然自己看不起他，但现在也惹不起，只好先用钱物安抚着。 以后无事，回到驿站，刚刚休息了一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自己。急忙出来一看，居然是薛徽言。薛徽言听闻李天俊过来，已经来过一趟，李天俊却出去见秦桧了，这才又来了第二趟。 两人相见分外高兴，当下李天俊从随身行李中抽出一个小包裹，跟着薛徽言去了薛府。包裹内放了一些小物件，最受欢迎的，自然还是那几块香皂。李天俊早已认定，没有人是不爱干净的，尤其读书人和年轻女子，这些人自然也都喜欢香皂。 薛徽言对此物已是闻名已久，只是价格太高，一直用不起。今日李天俊送来好几块，心中很是高兴，只是不停地说：怕是太贵重了些！怕是太贵重了些！ 李天俊笑道：“大哥，这东西是小弟找人生产的，其实并不值多少钱，不过是因为数量少，加上贡品的名头，这才被人炒作了起来。说起来，小弟也是推高价格的始作俑者。” “这个小包中的两块，是我送给胡铨大人的，还望薛大哥代为转交。” “转交？哪里用得着转交？你等等，我派人去把他请来。”薛徽言一挥手，叫来家中下人，让他去请胡铨来家里吃饭，就说有旧友来访。 李天俊心中却有点打鼓，史书上，这胡铨钢筋铁骨、正气凛然，年末将有一封酣畅淋漓的奏疏，把秦桧等投降派骂了个狗血淋头，朝内士子为之侧目，全城百姓怒喝：秦桧是个大Ｊ细，连金国都千金求购，直说莫欺南朝无人。只是此书也把王伦骂惨了，王伦这么牛的人，都吓得不敢再跟金使谈判了。 虽然自己心里清楚，但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只怕没多少人会把自己纳入抗金的一派吧，这胡铨过来，跟自己起了冲突就不美了。 正在胡思乱想，来人禀报胡铨大人来了。李天俊赶忙跟着薛徽言起身，去迎接胡铨。出乎意料，见了面胡铨倒是对他颇为客气，没有薛徽言这么亲热，但也看不出排斥的神色。 几人见过，李天俊把小包拿出，说是两块香皂送给胡铨，胡铨接过，打开细细看了，又饶有兴趣地取来水盆试用，心情显然非常好，李天俊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一次薛府的晚餐甚是丰盛，三人吃喝得兴起，胡铨打趣道：“肯定是你送的香皂对了我们薛夫人的胃口，这才给薛大人面子，制备了这么一桌丰盛的晚餐，我这也是占了文兄弟你的光了。” 薛徽言见怪不怪，镇静异常地说道：“他就是这样，刚开始感觉正人君子，拒人千里，熟悉了也是个无赖的家伙。” 李天俊笑笑，说道：“我还担心胡大哥不愿搭理我了。” 胡铨看了他一眼：“说实话，刚开始我还真有点看不上，出使金国不说，又忙着跟金人做生意，赚钱，还赶着给秦相送礼。不过多亏了你这位薛大哥，是他点醒了我。” “哦，薛大哥，你怎么说的！？”李天俊好奇地问。薛徽言却笑笑闭口不言。 胡铨接着说道：“他跟我说，看文余尔你这个人，需要看结果，到现在有谁敢去金国跪拜皇室，有谁能主动跑过去赎买大家的子弟，有谁能从金人手中赚取了大笔的铁矿、肥羊？” “我本来是不服的，这矿产和肥羊本就是大宋的，怎么算是你文老弟赚回来的？薛徽言却说：‘燕云十六州的马匹虽多，我大宋自太祖开国，可曾得回来过？’所以啊，我虽然对你的作法还有些不认同，但是，世间大道三千，又何必要求人人跟我想的一样呢？” “胡大哥说得好，古人云：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两位大哥，”李天俊一指薛徽言和胡铨：“自然都是君子，我么，今日是近朱者赤，也勉强不算小人了。” 薛徽言和胡铨嘿嘿一笑，薛徽言说道：“胡大哥，怎样？文贤弟的文采其实还不错把。随口一句‘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道尽朝廷百年纷争。对了，不知道贤弟是从哪本古书看到哪个古人说的啊？” 李天俊刚要说话，胡铨已点头赞道：“看得透彻，这前半句好似引自的‘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但文兄弟所说的显然更为出彩，我也很好奇。难道文兄弟就在我们谈话间，文采澎涌而出，现想的不成？” 李天俊不好意思地拍拍头：“其实是我在民间游历时，偶然间听到一个小曲中的一句词，只是兄弟我愚笨，只记得这么两句了。” “可惜，可惜了。这等人物居然无缘见上一面。”胡铨比较实诚，薛徽言就是狡猾多了，一推胡铨：“胡大哥，他说啥你都信啊。你别忘了，他虽然现在领着招商局的差事，却是去年的诗词头名！这小子贼滑得很，只怕这次他又是杜撰出来，蒙你我二人呢。” 李天俊连忙说道：“小弟岂敢在两位大哥面前显弄。” 薛徽言这御史岂是白当的，当下抓住了话头：“胡大哥，他这岂不是在说你我二人是杜撰的行家，整天蒙人吗？”说完，三人击掌而笑。 笑完，胡铨抬头问道：“文兄弟，我知道你几个月前去过汴梁，现在又来到临安，不知你感觉这两处，对比如何啊？” 03-53.别美人情深语切切 03-54.访君子论道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