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1.见张青谋划济州岛

    草草修了下渡口，已是腊月中旬。李天俊照例解散了召来的民夫，让大家回家过年了。自己空闲下来就打着巡查岸防的名义，到颍上县悄悄查看新发现的煤矿。

    来到此处，李天俊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尽管此地在后世算是一个非常好开采的大煤矿，但对当时的条件来说，靠人工挖掘一丈深后再开采，难度仍然太大了，而且到现在也不过只找出了一小片产煤的地方。李天俊明白了陈规的心思，大概是想继续勘察勘察，等确认是个大煤矿后再上报。

    好在目前只需供给顺昌府一地，产量虽低也勉强够用。李天俊算算，就算以后上报给朝廷，没有两三年的建设，此地也难以形成大规模产出。不得不说，还是山西等地，一铁锹下去就出煤的那种煤矿适合古人。

    回到颍上县内暂住，有人过来对李天俊说，楚州来了两人求见。请到屋内，两人脱掉厚实的帽子，李天俊才发现其中一人正是李宝，当下问道：“未曾见过的这位可是义士张青？”

    那人并未答言，一旁的李宝反而抢着说道：“正是我的贤弟张青，却不知是不是大人所说的义士张青。”

    李天俊闻言笑着说：“无妨。只要是抗金的都是义士，不知张青大人哪里人士，如今又在何处啊？”

    张青见问，先跟李天俊打了个招呼，然后把自己介绍了一番。原来他和张青与都是山东人氏，老家在也在梁山泊一带。原本宋廷徭役赋税沉重，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后来金军南侵，更是烧杀掠夺无所谓不为。张青所在的张家庄，因为没有及时上交金人要求的钱粮，一庄老小俱被砍杀，只有张青等少数几人逃脱。

    此后，张青追随李宝，依靠梁山泊一带复杂的环境与金军和伪齐周旋。有一次他们刺杀金国大官失败，众兄弟被官军冲散，死的死伤的伤。李宝选择南逃，张青却对宋廷仍有埋怨，所以向东跑到海边，投了海盗。因他为人仗义，又有勇有谋，所以在海盗内地位迅速提升。前一年，伪齐攻宋失败，他们也趁伪齐军队势弱劫掠了登州，抢的钱粮一部分发给老百姓外，其他的钱粮和器械都藏在海岛之上。

    张青领导的海盗在沿海之地颇有威望。现在他们已有海船四艘，每船配有百来人，辅助的小船十多艘，以秘密的海岛为基地，环着山东诸地在渤海和东海（黄海）一带活动。前些日子李天俊特意点拨李宝去寻张青，恰好张青正好到淮东通州一带伪装成商人购买所需的药品等物资。李宝刚好寻到，仗着往日过命的交情，死活劝说，两人这才紧急赶到顺昌府。又打听到李天俊在颍上县，急忙过来会面。

    李天俊听完，笑着问张青：“张义士可是恨朝廷？”

    张青闻言也不含糊：“当年宋廷统治，我们也是将将活命而已。只是这金贼更加恶毒，不仅掠夺财物，而且以杀人为乐。后来的伪齐虽然杀人少了，但不停地签军，而且税赋比宋廷还重。比来比去，倒是宋还稍微好点。老百姓也是可怜，虎狼豺豹，选来选去，无非选个相对吃rou少的。”

    “所以张义士未投朝廷，而是自去组了一军与金贼相抗？”

    “大人不用这么客气。什么自组一军，我们就是海盗，每日海面上浪里穿梭，只求大块吃rou大块喝酒，有机会了就杀杀金贼，救济百姓，其他时候打打鱼，做做海上的生意。不受朝廷约束，岂不自在？”

    李天俊看了张青一会，才说：“你说的不错，这样确实自在。可是这么做，张家庄大仇何时能报？”

    “跟着朝廷就能报仇了吗？来的时候李宝说了，这宋金两家就要和议了。”

    “宋金是要议和，但这并不是说两家的战争就会消失了，无非是迟缓两年再打。张义士可曾听李宝说过渤海湾的进击计划？”

    “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大人所说的航海图。”

    李天俊闻言，当下凭着上学时地理课上的记忆，把渤海湾、山东半岛、胶东半岛、朝鲜半岛和日本的九洲岛画了出来。又就着图，详细说道：“两位请看，这就是我所知的航海图。此处就是济州岛，也称耽罗岛。此岛北临高丽国的不过一百余里，南望日本国的九洲岛，往来两处甚是方便。更妙的是，此岛原本是耽罗国，后来名义上投了高丽，但实际上高丽无力管辖，正好用来作跳板。”

    张青看着地图，如获至宝：“这是真的航海图吗？我们与高丽、日本等国的航海贸易已有时日，但如此详尽的嗨嗨图却从未见。不知大人从哪里见的？”

    “出使金国时，在我朝旧人手中偶然获得的。此人身在金营心在宋，假意帮金贼处理文书，实际则利用各种机会窥视金辽的北国地图，这才绘制了此图。我遇到他时，他因其他事由被虐打将死，死前给了我这张图。我怕金贼搜查，不敢携带实物，而是尽力把图记在脑中，带了回来。”

    李天俊顺势胡乱掰扯，张青却十分佩服：“此人必是当年汴梁城中的能工巧匠，可惜了。”李天俊立刻接道：“正是如此，我们才要充分利用他这一片苦心。”

    张青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人不要见怪，大人实际不过一个从七品的小官儿，说什么做什么，能对着朝廷产生多大影响？今日大人就算与我二人商议得再好，与国事、战事又有何利呢？”

    李天俊笑道：“光靠我自然不行，不过不是还有岳将军跟韩将军吗？李宝将军回去不妨去镇江府找韩将军，他自然会有更详细的规划。只是前期，我可以透漏一个消息，张义士回去后可大量囤积各式海草，我相信宋廷和金廷都会在近期内高价收购这类物品。张义士刚好可以借此洗白身份，同时获取一些钱财作为军资。”

    “各式海草？这东西那是海中自然产的，渔民平日收了，不过捡好的略微卖些钱，朝廷会高价收取？”

    “正是！此乃无本万利的买卖，望张青义士能把握好。”

    “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不过大人，”张青停了一下才说道：“大人不怕我赚了钱就跑了吗？”

    （敬请期待第三卷灭杀金兀术—议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