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0.找秘法只能查古书
李天俊见问，只得上前回话：“大人曾在德安府独自领兵抗金六年，周边府州，只有大人所在的德安府不曾被敌寇占领。关于守城的种种要诀，大人自然早就成竹于胸，大人可说是大宋守城第一人，我二人不过前几日随大人历练了两天而已，又哪敢对大人思量已久的守城方略发表什么高见呢？” “好像确实有点为难你们了。不过我打听过，这顺昌府近年来也就你二人捣鼓出了一些新东西，其他人不过循例守旧之辈。这样吧，咱们随便聊聊，你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好？” 李天俊闻言，随口说道：“陈大人，若是真要修城，你可想好了用什么材料吗？” “全是木头不行，不经烧不经撞。最好材质的自然是条石，但是本地不产此物，花费太大，只能想法去搞些便宜的墙砖来，然后灌以石灰、沙粒和糯米浆灌之。这也是自古来最好的筑城材料了。” “大人，本地没有现成的砖窑，不知大人是自己开窑还是去跟朝廷要？先不说何时能要来，只是这笔花费又从何出？虽说这顺昌府治下还有颍上、永安、泰和等地，但只是墙砖这一项的花费，恐怕就让各地难以承受了。”李天俊说道。 “是啊，我也头疼啊，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经济的方法了。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大人都没办法，下官又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如果顺昌府如果能成为一个贸易中心就好了，府城可以从中抽取佣金，建城的事也就好办了！” “贸易中心？你看看顺昌府所在的位置，宋金两国随时都有可能在这打起来。这么危险，哪有商人会来我们这。除非是……”陈规突然停下不语，沉吟了一会，然后一挥手，说道：“先不管这些了，我还有一个东西，你们也帮我看看。” 陈规换了衣服，领两人走到城中校场。随身老卒已经取来一物，此物足有一丈长，前方有个大竹筒，两名老卒架好此物，另一人在竹筒尾后点火，忽地一下，汹汹燃烧的火焰从筒口喷出，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陈规突然走到李天俊身旁道：“文大人，你可曾在书中见过这几人用的火枪？这里面藏有猛火油，后面用火药。点燃后，依靠火药的力量向前猛地喷出猛火油，并同时点燃，从而烧杀敌军或军械。” ［知道，知道。您老人家攻守兼备，除了守城诀，另一项伟大成就就是这火枪了，管型火器的祖宗么！］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连忙恭声道：“第一次见，威力很大，敌军若来袭，正好用火阻断。” “是啊，这东西威力还可以，但问题就在于cao持起来很不方便，而且攻击的距离很有限，也就是守城时能用用，不知道文大人可曾在书中读到过什么法子，能让这火枪喷得远点？” 李天俊暗地里摇了摇头，陈规的火枪跟后世所说的火枪相去甚远，最多算是个原始的喷火器，但是没有现代化的容器和加压设备，根本没法把油喷远。 之前的黑科技，如焦炭炼钢、弹簧等看似神奇，但实际上南宋已经具备了相应的生产能力，至于暖气更是现成品的另类应用而已。对于这些东西，古人与后世的差距主要体现在观念上，缺少的是对各种工艺的组合和理解。当然，后世在使用这些工艺时，都是以严密的科学理论作支撑的，但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也不妨碍用来指导生产。因而，李天俊才可以凭着一己之力，在这些领域硬生生将科技水平提前数百年。 但现代化加压设备就不同了，它所需材料和工艺与南宋的生产能力存在断层，特别是加工机械和材料的获取方面，存在巨大差距，比如机床、稀土提纯、塑料配件等基本设备和原料都没有，这种基础工业的差距就算南宋举全国之力，在科技百科书的指导下拼力弥补，没有个四五十年也赶不上来。 陈规不知李天俊心中所想，仍在一旁不住的询问。李天俊仔细地想了又想，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大人所用的火药是如何配制的？” “如何配制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用的是《武经总要》中的‘火毬’配方：硫磺十四量，窝黄七两、焰硝两斤半，麻茹一两，干漆一两……”陈规把书上已有的配方背了一遍。 ［这家伙，又来乱蒙。他这火枪能长时间喷火，自然是对火药进行过适当修改，依靠《武经总要》中的火药配方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李天俊笑着听完，说道：“大人，我曾在一书中读到个法子，说是要提高火药的威力，就要提高硝的含量。不过，只增加硝石不行，必须用纯硝。但何处出产的硝石最纯正，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陈规哈哈一乐：“行啊，文大人。还真让你说着了。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在制作火枪时无意中发现，混入的硝石增越，火药的喷射就会越迅猛。不过，明明是同样的东西，有时候可以配出来，有时候又配不出来，真是奇怪的很。” 李天俊心中暗道：这就是没有化学工业的烦恼啊，没有基础的酸和碱，就没办法对很多基础原料进行提纯。就算知道了某种材料的生产工艺，实际cao作起来也主要靠运气。别说这火药了，就是曹成炼硅锰钢也是如此。现在是运气好，等同一批材料用完，比例又要重新调整。很多后世的产品在这个时候不是生产不出来，而是生产的效率实在太低了。 当下无言，两人正要告退，那陈规却拉住李天俊：“文大人，不知道你读的什么书啊？我平生也喜欢藏书，虽说称不上家有万卷，但各式图书却着实有不少，为何我就读不到文大人所读之书呢？” ［我的娘啊，就怕你这种爱读书、爱动脑，还喜欢刨根问底的！］李天俊连忙说道：“偶然遇到的残书、破书，没有书名。” “哦，这样啊，那不如带来给我看看吧。” “这……大人，下官不小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