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介错人
夜星纳闷地摇摇头。 “你最近的单子，其实是我发下的，我就是那个出赏金的人！”贾思敏呵呵地笑了起来，意有所指。 藤原佐的话，夜星明白了过来，但现在他不想跟藤原佐牵扯上任何关系，夜星悲催地已经成了原本目标的奴仆，不可能因为金钱背叛夏星辰。 “恐怕就算是出再多的钱，你也不会让夜星改变主意……现在，血债血偿！”阿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着阴晴不定的藤原佐继续说道：“你是我曾经的手足兄弟贾思敏……自裁吧！” 自裁是什么，当然是让名为贾思敏实则为日国人藤原佐的他自杀！ “龙国有句话，成王败寇，天不时与我！那么……大哥，请当我的介错人好吗？”面如死灰的贾思敏摘下眼镜，从那迸发出炽热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请求的含义。既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命，藤原佐自然要选择一个光荣的死亡方式——切腹自杀！ 日国民族精神中“切腹自杀”并不是耻辱，而是慷慨赴死的荣耀。至于身为日国人为什么选择切腹作为崇高的死亡仪式，在他们民族的意识中认为自己的灵魂寄宿在肚腹中，因此藤原佐有必要将自己的灵魂释放出来，而不是随着尸体腐烂发臭。 藤原佐并没有侮辱自己曾经的大哥，如果不是日国间谍的身份，那么他们也是挚友，兄弟，甚至忠心耿耿打理大哥的产业但是…… 介错人就是由最亲密的朋友补上一刀，结束切腹者濒死的痛苦，也借由亲密朋友的手将切腹者送入那宁静遥远没有纷争的天国。 阿福知道介错人的含义，他默然地从曾经自己的兄弟身上挪开了视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天际虽然发亮，但太阳还未从灰蒙蒙的雾气中跃出。 咸腥的海风吹掠着额头杂乱的发丝，波浪一层有一层涌起一道道白线，货轮一侧的庞然如小山的鳗龙之蛇的尸体在海水中起伏。 因为不容许自己更换上日国特有的民族服装，藤原佐感觉到很遗憾，切腹用的胁差（短刀）也没有寻到，只能用遗留在船面上的倭刀代用。 面向东方日国的船首，藤原佐跪坐了下来，解开了上衣的扣子，露出了因缺乏锻炼微凸的腹部。他深深地看了看前方，然后扭头郑重地向握着倭刀的阿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倭刀反转，低喝一声插入了腹部。 利器刺身的疼痛让藤原佐忍不住浑身打颤，他还是咬住牙猛地用倭刀由左至右横向切开了腹部的皮肤，筋膜，青褐色肠子立刻从里面溢了出来。到了这一步切腹的仪式还没有完成，必须转动倭刀将腹部切口向上挑，直到将腹腔中的肠子完全露出才算过一段落。 大量的失血加上剧烈的疼痛，就算对死已经觉悟的藤原佐也感到了难以忍受的折磨，他满头大汗咬着牙，满脸扭曲狰狞，但手中沾染自己鲜血的倭刀却无法再进行最后一步了。他想扭头就感到脖颈一凉，那剧烈的疼痛似乎立刻远去。在跌入大海中时，他看到了那具依然跪坐船首，身体保持着拔刀切腹姿势的喷血尸体，露出了一抹病态满意的微笑，冰冷彻骨的海水已将他吞噬…… 不知道庭院古屋旁的那颗老树是否开满了淡红色的樱花！ 清酒，干鱼一碟，欣赏那歌舞伎浅唱…… “藤原阁下……藤原阁下……”头颅拖曳着鲜红的血迹徐徐下沉中，一条长着胳膊，人首的大鱼接住了他。大鱼全身吸附着一层薄薄的气体，避免了水的侵入，才能让它在在水下发出人声。召唤通灵海兽后，春野体内查克拉（灵力）不支，并没有鳗龙之蛇吞噬夏星辰与夜星后立即跃上货轮，结果倒了大霉，被突然发疯的鳗龙之蛇一甩尾扇晕了过去，也幸亏是水属性忍者才没因此溺毙，但已经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只能勉强幻化出一条不完全体的大鱼徘徊在货轮下方，准备恢复一些查克拉（灵力）再上货轮。 春野君啊，请把我埋葬到古屋樱树下吧！ 藤原佐再也无法张开口，生命力的迅速流失，让他的头颅失去了活力。 呼唤数声后，忍术化身人首大鱼的春野撑开变大的嘴将藤原佐的头颅含入，快速游离了货轮。 并不知道海面下情况的阿福将倭刀扔入了大海，然后蹲下身将无头跪坐的尸体放平，随之投入了海中，他沉默地盯着深邃碧蓝的海面良久良久，杀掉背叛的兄弟，并没有心生欢喜，而是一种沉闷压抑着心头，在夜星的提示下才离开了船首。 少爷在那里呢？ 夏星辰还在鳗龙之蛇体内。 偌大的胃袋，黄绿色腥臭的消化液已经消失无踪，周围的胃壁已经萎缩干裂，在无数伸入伸出的血荆棘形成的层层密集尖刺中连接着一枚巨茧。因为吸收过多能量的关系，夏星辰在沉睡中，身体悄然地产生了蜕变。 别看货轮上集装箱东倒西歪，狼藉一片，货轮主体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所以阿福利用货轮上的吊臂将大部分集装箱扔入大海，尝试着去吊那小山一样的鳗龙之蛇的尸体放上货轮船面，没想到看似沉重达到上百吨的鳗龙之蛇竟然被吊臂轻易吊起。 原来鳗龙之蛇的尸体已经干瘪完全失去了水分，几乎跟兽形木乃伊一般。我们都知道人的体内含的水分占四分之三，那么身为海兽体内的水分自然也远比人类水分比例要大，所以可以吊装几十吨货轮吊臂已经应付有余，当然因为鳗龙之蛇的下部分身躯实在庞大，这也让阿福与夜星费了一番力气，将货轮上的钢丝绳连接并拢才堪堪捆绑上。 “呜……”一声汽笛声，远远传来。 在海面东方出现了一艘挂着血红膏药旗帜的大舰。 “是日国的军舰！如果他们看到船上的海兽尸体，肯定会引起麻烦，咱们必须折返回去！”站在舱室顶部指挥阿福将一些集装箱堆积在海兽尸体周围进行必要的遮掩伪装的夜星，眯着紫金色的眼睛仔细看了看远在几十海里之外军舰，然后招呼吊臂驾驶室中的阿福。 “呜……”在日国军舰全速驶近之前，荣祥号货轮拉了一下汽笛算是回应日国军舰，拖动着笨重的船身调转方向，载着船面上堆砌杂乱成一大堆的集装箱开向了龙国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