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戕官杀吏.雷兽再现
数日后.“琴岛市”内.公安局局长李小命的府邸 时间已近深夜，但李小命却并没有安睡、就寝，因为他正在享用自己最喜欢的三样“宝贝”——醇酒、美女和**。然而，正当他吞云吐雾，左搂右抱之时，房间西侧的墙壁上突然传出一阵清脆的响铃声。 李小命乍闻此声，不由得脸色骤变，慌忙从床上一跃而起，把几个**连推带踹地全部轰出了房间。紧接着，他又用最快的速度，将散落在地毯上的空酒瓶和**一股脑地踢进床底；然后一面整理衣衫，一面跑到办公桌前，强作镇静地打开了嵌在壁柜里的显示屏。 屏幕上蓝光一闪，李子豪的影像随即显现出来：“小命，看来你的气色不错呀？” “托大……大哥的福，小弟还算过得去。”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公安局局长今天站在他哥哥面前，却好像老鼠碰见猫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因为，李小命心中非常清楚：凭大哥的眼力肯定早已从自己过分红润的脸颊上，瞧出了吸毒的痕迹；故而，他便下意识地埋头垂首，岔开话棒道：“不知大哥您深夜急传小弟，究竟有何吩咐？” 李子豪轻嗤一声，哼道：“少装糊涂！我找你有什么事儿，你会不知道？” “知道，知道。”李小命干笑两声，面露难色地说：“不过大哥……并非小弟无能，只是三妹她的确行踪飘忽，难以找寻啊！我已经在琴岛各处布满了心腹眼线，可是至今，也没有收到一点三妹的消息。” 李子豪双眉紧皱，低声叹息道：“詩蕊和‘那个男人’已经离家私奔二十年了，他们俩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居然连我也找不着？” 李小命眼见对方神色颇为凝重，不禁有些好奇道：“大哥，请恕小弟直言。当年，父亲因为三妹之事，曾经大发雷霆，而且还亲自将她逐出家门；但是今天，您却又执意要寻回三妹，这岂不是与父亲的……” 话未讲完，李子豪猝地把脸一沉，叱道：“怎么？难道我做事儿，还要向你汇报吗？” 李小命吓得心头发颤，慌忙摆手说：“不、不、不！小弟只是心存疑惑，故此才会多嘴一问。” 李子豪低哼一声，继续讲道：“你的任务是搜寻三妹的下落，其它的事情不要多问！” 李小命点头如鸡喯碎米，连声应承道：“是、是、是，小弟遵命！”原本，他还想问问大哥：如何能肯定三妹——李詩蕊就藏身在“琴岛市”内，现在也只好把这个疑问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另外……”李子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讲道：“最近，在‘琴岛市’里接连发生了二十多起官员被杀的案件，你可曾查出凶手是谁？” 李小命脸色微变，低声支吾道：“这个……这个……” 李子豪猛地一拍桌子，出言喝断他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李小命听到这儿，急忙高声辩解道：“大哥息怒，并非小弟不肯用心追查。只因凶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小弟一时间还无法摸清凶徒的作案习惯。不过，我可以向大哥保证：只要他再次行凶、杀人，小弟就一定有办法能将其捉拿归案。” 李子豪冷哼一声，不屑道：“如果等你抓到凶手，恐怕全‘琴岛市’的官员都已经被他斩尽杀绝了！” 李小命乍听此言，不由得额头冷汗直冒，赶紧自责道：“小弟无能，还望大哥宽恕！” 李子豪略一摆手，平声说：“算啦！根据我得到的报告，所有被害人都是死在一股强大的电流之下，而且从尸体的焦黑程度上判断，这股电流的强度至少有一千伏。由此看来，这个杀人凶手不是随身带着‘高能发电机’作案，就是一个拥有强电异能的‘行者’！” 忽听“行者”二字，李小命登时心惊rou跳道：“啊——这……这可怎么办呐？” “你看看你那个熊样，‘行者’有什么好怕的？”李子豪眼瞧着弟弟的窝囊相，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也只能无奈地扬扬手道：“罢了，罢了。追查凶犯之事，我会交给‘捕快’去处理。你现在只要集中精神，找出三妹的下落即可！” 李小命沉默片刻，随后，壮着胆子问道：“大哥，从接到您的命令那天算起，小弟已经明查暗访了两年有余……但时至今日，您还能肯定：三妹她仍然躲藏在琴岛吗？” 李子豪摇摇头道：“不能。可是我找了他们俩十几年，才找到这一点儿线索；因此，无论如何你都要继续查下去，绝不能半途而废，明白吗？” 李小命眼见对方表情肃重，语调斩钉截铁，赶忙俯首回应：“是，小弟明白！” 李子豪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言罢，右手朝面前的桌角上一摁，切断了视频网络。 李小命抬头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心里禁不住暗松一口气，但同时也径自抱怨道：“******，有没有搞错呀！仅凭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就逼着我像没头苍蝇一样瞎忙了两年多。这人都跑了二十年啦，还怎么找啊？”可是转念一想，又忖道：“不对呀！大哥平时对待属下最为严厉，如果有谁拖拖拉拉地办不成事情，早就被他革职、换人了。虽然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却也从未得到过额外的关照。而这次，两年来我明明没有半点进展，可是大哥他为什么还要指定由我负责呢？并且，严令我不得向任何人提及‘詩蕊就是李阀二小姐’的事情……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此念头刚刚闪过脑海，他随即呵呵一笑，想道：“嗨——管他呢！人生苦短，理应及时行乐，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还是赶紧把那帮小妞找回来，陪我喝上两杯，然后再好好地乐一乐……” 正当李小命满脑子**、邪念之时，忽听得门外走廊上有人高声喊嚷：“站住！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敢乱闯公安局局长的……”话未讲完，便被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和重物撞地的异响所替代。 听着屋外不断传来的哀嚎声，以及保镖们临死前绝望的呼喊声，李小命心中顿时惊恐万分，不由得暗自琢磨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敢闯进我的别墅，难道说：他们是来杀我的？可是最近，我并没有与人结怨呐……不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快离开此是非之地，就让那群‘饭桶’先在外面替我挡一阵子吧！”经过短暂的权衡，遁逃之念已迅速占据了他怯懦的大脑，成为理所当然的最佳选择。主意既定，李小命更不作片刻停留，转头就往阳台上奔去，意欲从二楼纵身跃下，溜之大吉。 可是，就在他将动未动之际，房间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两扇门板挟着呼呼风声，斜飞进屋里，而其中一块就砸落在李小命的面前，正好截断了他的去路。李小命身形略顿，继而瞩目观瞧，方才发现这块门板质地坚硬，而且足有两米来高，但是距离自己却不过一尺多远，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好险，好险！******，你们还真想收买人命呀！” 言念及此，他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门口，只见门外有两个人正缓缓地迈步走进来。在这两人背后的长廊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名保镖的尸体；而随着门破板飞，一股浓重的焦灼味也扑鼻而来，扩散进整个房间。 李小命只一眼便看清了守卫们被杀的惨状，惊惧、慌乱之下，连腿脚也不听使唤了，脑海中则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刚说完‘连环杀手’的事情，他们就找上门来啦？” 眼见对方越走越近，他唯有虚张声势道：“你……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竟敢擅闯我李小命的官邸！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这是要坐牢的。”此番言语原本应是喝叱对方，但现在他哆里哆嗦，面如土灰，说话的声调更是颤抖不止，让人听了总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哼哼，愚蠢的家伙！你给我好好记住：‘非凡之人’是不会受到凡夫俗子的法律所制约的。”声音响处，只见踏进屋内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那女的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穿一身亮银色的短衫套装，正是数月前家逢惨变的苦命人——碧小惠。至于另一名男子，则不说可知，除了杀性彪悍的“雷兽”展恨以外，还会有谁？ 不过多日未见，今天的展恨却和往常，大不相同。黑色的皮衣、皮裤，黑色的宽头牛仔靴，再配上一件黑色的高领披风，他整个人就如同从地狱中复活的“幽冥厉鬼”一样，与碧小惠“一明一暗”，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而此时，他浑身上下还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连原本只是略带凶性的双眸中也流露出一份前所未有的残暴与阴狠之色。无论谁见了，都会禁不住打一个寒颤！ 但是，最让人惊异的并非展恨本身的改变，而是停在他左肩上的一头金眼猎鹰。这只猎鹰周身漆黑如墨，没有一根杂毛，唯独那双鹰眼呈金黄色，瞳孔转动之时，就像两个小太阳似的闪闪放光。 那头“金瞳猎鹰”虽然是稀有品种，但是眼下大敌当前，生死一线，李小命早已慌了手脚，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些？此刻，他只是紧紧盯住展恨和碧小惠，高声叫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深夜闯进我的别墅，究竟想干什么？” 展恨听到这里，略微抬眼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阴森森地笑道：“你问我们吗？我们是来向你讨债的人！” 李小命闻听此言，心里登时长舒一口气，暗自窃喜道：“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原来，他们只是想求财，这样不就好办多了嘛！”所以，他立刻换上一副从容镇定的嘴脸，反问道：“讨债？我连两位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欠你们的钱呢？” 展恨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电脑磁盘，朝右手边的桌子上一甩，轻笑道：“你不认识我们，也总该认识‘黑犬青田’吧？” 话音甫落，李小命刚刚挤出的一丝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呆立片刻后，方才颤声道：“什么黑犬青田，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个人！” 展恨剑眉一挑，低叱道：“你少装蒜啦！黑犬青田已经把向你行贿的所有资料，全部存在了这张磁碟上，你还敢抵赖？” 李小命深知黑犬青田为人jian险、狡诈，做出此等事情绝不稀奇；既然对方言之凿凿，想必不会有假，于是他索性承认道：“没错，你说得很对。我的确跟黑犬青田有来往，也收了他不少的钱。怎么，那个孙子现在后悔了，所以才要派你们来讨债？” 展恨往桌子上一坐，神情不屑地骂道：“你放屁！我展恨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沦为‘日本猪’的走狗？” 李小命眼见他并非黑犬青田的奴仆，但手里却拿着黑犬家的私密磁盘，脑海中突然灵光一显，随即明白道：“哦——原来是你们偷了那个混蛋的磁碟，然后又想用它来勒索我，对不对？” 展恨嘴角微翘，淡淡地说道：“你只猜对了一半。这张磁碟的确是我从黑犬青田哪儿得来的，可我不是用偷，而是用抢的。套一句你们警察的俗语，就叫‘杀人越货’！” 李小命听完对方讲出这番话，整个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急忙陪着笑脸说：“原来，两位是惩恶除歼的少年英雄啊！佩服，佩服……其实，我也早想干掉那头‘日本猪’了，只不过碍于‘外交事宜’，不便亲自动手而已。” 展恨轻哼一声，说道：“自断财路，你舍得吗？” 李小命尴尬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本“支票薄”和一支“派克笔”，面向展恨道：“这位小英雄所言极是。大家出来混，无非是为了求财，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嘛！”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不为了钱，你们俩又何必深更半夜地闯进我家来呢？而且，倘若你们想顺利地获取所需，首先就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因为跟我李小命过不去，就是跟钞票过不去。 展恨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遂接口道：“你放心！我们只是来讨债的，难为你又有什么好处？” 话音甫落，一直站在门边，默默无语的碧小惠突然秀眉微蹙，白净的脸颊上更显露出一种不忍的神情，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开不了口。 李小命得到了展恨的“保证”，自以为性命无忧，当下便挺起胸脯，恢复常态道：“既然如此，你们想要多少？开个价吧。” 展恨从桌子上一跃下地，走到对方面前说：“五亿。” 李小命听得浑身一颤，失声叫道：“什么——五亿？你们是不是疯了？我哪有这么多钱呀！” 展恨冷然一笑，平静如常地说道：“蒋公仆、刘爱民、吴清正、周廉、张洁……这些人你应该不陌生吧？”这几个名字听上去全都平凡无奇，但是传入李小命的耳内，却好像晴空霹雳一般震撼心肺，因为展恨口中所讲得每一个人均是数日来被杀害的政府要员。 “原来，他们……你们……”念及二十多名死者的惨状，李小命直吓得双腿发软，背脊发凉，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展恨瞧着他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厌恶，遂继续道：“你猜的没错，他们全是我杀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这都得怪那群‘守财奴’要钱不要命；所以，我也只好成全他们。不知道你……是想要钱呢？还是想要命啊？” 李小命闻听此言，急忙接过话棒，说：“我要命，我当然要命啦！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命却只有一条。” 展恨微微颔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递给他道：“好，非常的好！那咱们就事不宜迟，你赶紧把五亿元钱汇到这个帐户里去。” 李小命哆哆嗦嗦地拿起纸条，面露难色道：“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两位，能不……能不能减一点？” 话刚讲完，就见展恨双眉倒竖，一声怒喝：“哼！你以为这是在谈买卖吗？”言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缓缓举起左臂，靠近李小命的面孔道：“看来，你跟那群笨蛋没什么两样，也喜欢把自己的生命当作儿戏。”说着，展恨的左掌上陡然金芒流转，电光四射，“滋滋”的电流声更是清晰可闻，不绝于耳。 李小命何曾见过这种阵势，当即“啊”的一下，抱着头跪倒在地，连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没有欺骗你们，我确实拿不出五亿……” 展恨低头看看对方，正要张嘴说话，不料就在此时，一股sao臭的味道突然扑鼻涌来。他仔细一瞧，方才发现：原来是李小命刚刚被吓得尿了裤子。望着眼前的情境，展恨表面上不动声色，思绪却已飞转起来：“这个废物是‘琴岛’出了名的胆小鬼，倘若他真有五亿，肯定一早就拿出来了。”心念及此，展恨立刻回身向碧小惠问道：“咱们还差多少钱，才能完成任务？” 碧小惠没有答话，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三根手指。 展恨点点头，又对李小命道：“那你现在能凑出多少来？” 眼看性命危在旦夕，李小命哪儿还敢有所隐瞒，慌忙回应道：“我在瑞士银行里总共开了十二个帐户，所有的资金和债券加起来……大约有三亿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