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生存.二分之一的抉择
王小乐忽然不解道：“吞并周围的弱小族类，尚且说得过去，可是当三大异族势均力敌的时候，应该是互相制衡，互相牵制的啊？你们为何还要大打出手，拼死一战呢？” 后羿道：“你有所不知，我们……”话未说完，后羿和王小乐两人同时感到彼此之间陡地产生一股极强的吸力，吸引着两人不断地相互接近。 今天，王小乐的身边怪事频发，他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不再像早先那样惊惶失措。他一边向后倒退抵抗吸引，一边吃力地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羿费力地答道：“我也不明白，总之咱们先离远一点再说。”但可惜，世上的大部分问题都是知易行难，任凭王小乐与后羿如何使劲，还是无法阻止自己身体的前行之势，眼看两人越靠越近，后羿突然醒悟道：“也许是一个人的大脑中，无法共存两个具有独立意识的灵魂吧？” 王小乐急道：“不会吧，刚才咱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后羿越发肯定道：“我想我猜的没错。刚才只是一种短暂的平衡，在我的灵魂完全苏醒之后，这种平衡便会立刻被破坏。如果我推测无误的话，接下来就是你我灵魂之间的彻底融合。” 王小乐从未听过灵魂之说，眼下更是一头雾水，反问道：“融合？” 后羿点头道：“简单一点说就是：两个只能活一个！最后只能由其中一个人的意识来主宰你的躯壳。” 王小乐身不由己地向前迈步道：“不会这么残忍吧？” 后羿凝神聚气道：“对不起啦！你忍耐一下就会没事的。”说着，勉强以弓步站稳，接着突然把手中的长弓拉成满月状，弓体上的赤色晶石暴射出一道血红的细芒，目标直指王小乐的眉心。 王小乐心里并不吃惊，毕竟爱惜生命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在这种二选一的残酷处境中，“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本就是一件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王小乐笑笑说：“能死在传说中的英雄后羿手中，我此生无憾。但是有件事情，我想求你帮忙。” 后羿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王小乐正容道：“我希望你用我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并且照顾好我的父母。还有，尽全力去帮助一个叫龙志的人，我欠他一条命！” 后羿听完王小乐的遗言之后，笑道：“没有别的要说吗？” 王小乐惨笑道：“祝你好运！” 后羿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言道：“自从我醒来之后，有一个烦恼一直在困扰着我，那就是如何与你相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烦恼已经迎刃而解啦！” 王小乐绝望地闭上双目，道：“你可要射准一点啊！” 后裔哈哈大笑道：“我没有看错人，你宅心仁厚，正直宽容，和你聊天我很开心。” 王小乐隐约听出对方语气有异，连忙睁开眼睛向后羿望去，赫然发现后羿的双腿竟然开始慢慢地分解，产生出的千万灵光体则不断地汇聚到“九刹”当中。 王小乐高声叫道：“后羿，你要干什么？难道……” 后羿洒脱一笑，道：“虽然你我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你这个朋友，我后羿交下了！而更加不巧的是，我后羿从来不做伤害朋友的事情，因此只有自行解体啦！” 王小乐急道：“后羿，你比我更优秀，你才是应该继续生存下去的人！” 后羿淡淡地说：“我已经是个死人，怎么能再和活人挣抢生存的机会呢？” 王小乐痛苦道：“可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 后羿的身体自下而上，已经分解大半，只余双臂以上的部分仍然能够活动自如，他突然打断王小乐的话语，厉声道：“王小乐，你听我说。‘九刹’可以吸收任何能量，并将其转化成箭失。现在，我把自己的意识消除，将灵魂转化成第十支箭射向你的眉心，你收敛心神准备接受吧！” 王小乐心里清楚：后裔这样做无异于自杀，但事已至此也无从阻止，他只能含泪道：“有什么需要我代劳的吗？” 只剩一颗头颅的后裔仰天笑道：“一个死去千万年的人还能有什么牵挂……”突然，他声音一顿，又道：“如果日后，你碰见一个装载我妻子灵魂的人，希望你告诉她：我仍然很挂念她，当年的事情我已不再记恨她了。” 王小乐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办到这件事情的！” 后羿感激道：“谢谢，我夫人的名字叫嫦娥。”这时，他整个人已化作一道七色箭光，遥遥锁定王小乐。 王小乐看着对面的七彩异芒，心中不由得激愤道：“为什么好人总得不到好报？为什么后羿与我只能留下一人？难道，那个算命老头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李阿姨是这样，龙志是这样，现在连你这个本领卓绝的大英雄也难逃厄运！天理何在啊！” 就在这时，后羿手中的“九刹”也逐渐被箭光所吞噬，整个七彩箭光因此变地更加耀眼夺目。巨型的箭光在彻底融合“九刹”之后，“噌”地一声，向王小乐的眉心飞射而来。同时，王小乐也放弃抵抗，顺着引力的方向直冲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七色箭光正中他的眉心，接着迅速钻入王小乐的大脑之中。王小乐顿时头痛欲裂，而且还感到一股非常霸道的力量，正在不停地撕扯着他的脑袋和胸口，似乎想要把他的身体撑开。王小乐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后羿白白牺牲，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啊——”王小乐忽然一声长啸，骤然翻身坐起，将怀中的巨弓“九刹”高举过顶，大有登高一呼，谁可匹敌的气势。这一声暴喝同时也把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甚至连正准备动手比试的南宫怒斩和赵森也不例外。 孙国华站在祭坛底部，心中狐疑道：“王小乐神情有异，难道是被吓傻了？” 刘成龙已掏出手枪，全神戒备，随时关注王小乐的一举一动，防止有人加害于他。 南宫怒斩冷冷地瞥了王小乐一眼，心想：“真没看出这个王小乐倒有几分蛮力，少说也得六十公斤重的长弓，竟被他像玩具一样，轻易举至半空！只可惜，这小子他不会功夫，又无异能，看来要小心赵森他们挟持他为人质，以便逃脱。” 惨叫过后，王小乐慢慢睁开眼睛，继而又失望地闭上，心想：“看来我猜得没错，刚刚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山顶下陷，幽灵怪物，还有我手中的这把‘九刹’，无一例外！” 而当他再次静心举目，环视四周之时，突然惊奇地发现：整个天地都清晰了许多，不但色彩更加丰富鲜艳，很多平时被忽略的细枝末节，现在亦能细细体会于心。此时此刻，王小乐的全身仿佛蛹动着无穷无尽的活力，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连考虑问题的思维亦清晰敏捷了不少，种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是妙不可言！ 他低头看看手里轻如无物的“九刹”神弓，心中感触良多：“我欠龙志的，尚有机会还清；可是……朋友，我欠你的，却是一辈子也还不完啦！” 南宫怒斩突然叫道：“小子，想活命的就站在那里，不要乱动！” 赵森会意道：“不用害怕，老家伙！我从没想过要拿他做人质。” 南宫怒斩道：“那咱们就开始吧！” 赵森突然大喝一声：“早有此意！” 王小乐好奇地挠挠头道：“这两个人倒满有耐性的，忍到现在才出手！”虽然他在大脑的意识界中，与后羿交谈良久，但在现实世界里不过是匆匆数秒的光阴，所以，赵森与南宫怒斩此时才开战，对他来说当然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王小乐不知南宫怒斩的来历和身份，不过看在他与孙国华一伙作对，兼且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便乖乖地呆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赵森心中早有打算：“老家伙的招式欠佳，只要我能以强招猛攻，他在防守不及的情况下，必然要发动异能辅助。他的异能固然可以将全身能量化，但是，这样一来消耗的‘天择力量’也必定庞大，加之他适才使用异能潜入祭坛，现在的力量肯定所剩无几。”打定注意之后，他抢先一招“太极无量”，双掌疾挥，化成漫天掌影，怒潮拍岸似地罩向南宫怒斩的全身。 南宫怒斩见对方来势汹汹，当下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术，左闪右躲，力图避过赵森的全部进攻。但无奈，他本人武学修为不高，平日里单凭一股怪力，对付那些普通的灵魂使者尚能应付自如，可是当碰到赵森这等习武出身的异能使用者时，他的“三脚猫”功夫便不够瞧了。 起先的六六三十六掌，南宫怒斩勉强还能闪过，但是“太极拳”乃是一代武学宗师张三丰的颠峰之作，拳法之中蕴藏阴阳、五行之变。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掌法一经施展开来，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无穷，招式、掌法首尾相接，连绵不断，仿似行云流水，永无休止，武功强如上官洪日也要在此招下重伤吐血，更何况只会些粗浅武艺的南宫怒斩？ 接下来的四十九掌，南宫怒斩只险险避过三十七掌。但是久守必失，在他向右后方闪躲对方第三十八掌之际，脚下一滑，身形不由得慢上半拍。 高手过招，一线之差都将造成无可挽回的失败，赵森抓住错敌良机，力聚双掌，狂劈猛砍南宫怒斩。南宫怒斩脚下失衡，无力闪避临门恶招，但他却毫无还手之意，任凭对方掌拍拳打，自己都照单全收。 赵森得此良机，下手启会容情，“太极无量”贯注十二成功力，直取对方的胸膛，不将南宫怒斩打至胸骨尽裂，势难罢休！ 双掌挟着开山碎石之威，正中南宫怒斩的胸膛，本应大喜过望的赵森，脸上却没有胜利者应该表现出的自信与喜悦，取而代之的反是惊恐和悔恨。虽然早知南宫怒斩会发动异能躲避攻击，可是赵森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插入对方身体的双手竟然拔不出来了，无论他如何使劲，他的双手就像长在南宫怒斩的身上似的，纹丝不动！ 但是，就算赵森再怎么惊惶，也绝不会比现场的另一个人更甚。高居祭坛之顶的王小乐对下面的战况一目了然，但现在的他就像坠入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令他即好奇、又恐惧，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确确实实地看到赵森的双掌插入南宫怒斩的前胸，可是被插者却像没事人一样，不但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胸口也没有流出一滴血；而更令他惊讶的反而是突然从南宫怒斩肩上升起的人影，这个人中等身材，金色的卷发上衬着一圈碧绿的橄榄枝，有点古希腊学者的风范。 “这是怎么回事？他肩膀上的人又是谁？”王小乐的大脑一片混乱，再次瘫软坐倒，不过这次他并非吓晕过去，而是想独自静一静，好好地理清思路，搞清楚在自己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森双手被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中计！”万忠与孙国华皆不明其中道理，还以为大哥稳站上风，立刻在其身后大声喝彩，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正当赵森暗暗叫苦，拼命摆动双臂，以期脱身的时候，南宫怒斩阴冷地说：“这下看你往哪躲？”说着，他右臂手肘向后使劲拉直，仿似一个拉满弓弦的弓箭手一般，当然无箭的拳头直指赵森的心房处。 原来，南宫怒斩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如果瞎打乱撞，不仅不能抓到赵森，还会平白浪费仅有的三招。所以，他首先制住赵森双手，到时任他武功如何高强，都只能乖乖地站在自己面前硬接这一拳。 赵森看到对手的行动，已知情况不妙，唯有更加拼命地摇晃手臂。可双臂刚刚有点松动的迹象，笑容还没来得及爬上眉梢，南宫怒斩的铁拳已经飞到胸前五寸处，赵森顿时感到一阵强大的风压扑胸而来。 如果被它正面打中，恐怕不死也要断掉几根骨头，避无可避的危机关头，生死仅在一线之间，赵森别无选择，大喝一声：“向下九十度，偏移！” 南宫怒斩立刻发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引导自己的手臂迅速向下划去，克敌良机转瞬即失，他怎能轻易放弃？ 南宫怒斩弓步扎稳，腰间陡然发力，硬生生减缓了拳头的下坠之势。 赵森咬紧牙关，继续加大异能引导对方的拳头下坠，而南宫怒斩则发力上抬，决不让对手轻易得逞，两人一个为求生，豁尽所有；一个为求胜，拼尽全力，他俩的角力时间虽然短之又短，可是其中的激烈与惊险，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十五度，三寸；二十五度，一寸半；三十度，半寸；三十五度，中！ 赵森在适才连番恶战之后，几乎耗尽了所有“天择力量”，制作了一个能够包住“CRAZYBOMB”两秒的能量罩，异能本就所剩无几，现在哪里还会是南宫怒斩怪力的对手？ 南宫怒斩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他小腹上，赵森立刻感到腹痛如绞，肝肠寸断，若非他刚才保留实力，不使用异能与南宫怒斩硬拼，此刻恐怕早已胸骨尽碎，任人宰割啦！ 万忠与孙国华被赵森挡住视线，皆不知发生何事，见到大哥受伤又不能上前帮忙，只有空着急的分。 刘成龙隐身在暗处，看到南宫怒斩如此神通，不得不暗地里佩服道：“难怪长官对他也敬重有加，现在看来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南宫怒斩在击中赵森之前，已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胸前释放出来，因而这一拳足足让赵森向后跌退十余米，这才倒地，呕吐不止。南宫怒斩冷冰冰地说：“第一招打完，你还想接我的第二招吗？” 赵森伏地大吐，直至将胃酸也吐净后，才摸摸嘴说：“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对吗？” 南宫怒斩淡淡地说：“也许是吧。” 赵森懊悔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你的异能根本不是将自己虚拟化，对不对？” 南宫怒斩道：“我从未说过我是。” 赵森道：“你从一露面就在误导我，先是在救下王小乐时，故意使用两次缓冲，让我以为你的异能只是将身体虚拟化；然后在交手之时，你又放弃异能不用，让我以为你的异能只善于潜入和偷袭，在实战中也只能用作防守一途；最后，你设下一个看似对我们有利，实则你稳cao胜券的赌局，为的就是套出我们的秘密，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南宫怒斩沉声道：“你的分析只说对一半。首先，我确实有误导你的意思，但在救下王小乐的时候，我的确有使用异能，而不是你猜的两次缓冲；其次，我与你用真功夫较量，除了隐藏实力以外，还想试试能否堂堂正正地在武功上取胜，但没想到你的‘太极拳’竟然如此了得，单论武术我没有剩你。至于赌注一事，如果我不让你觉得胜败参半，又如何能将你引入局中呢？” 赵森惨笑道：“你很坦白！唉……一子错，满盘皆输。你的异能究竟是什么，为何能够将我的手掌吸在体内，而对自己却毫无损伤呢？” 南宫怒斩平和地说：“你应该知道：异能的秘密是灵魂使者的资本，它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不过，看在你让我见识到‘太极拳’的份上，当作报答……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寄居灵魂是德漠克利特。” 赵森低首深思道：“德漠克利特？” 南宫怒斩突然朗声说道：“好啦，交谈到此结束，准备接我的第二招吧！” (人物简介：德漠克利特，爱奥尼亚人，幼年出生在古希腊。他研究过天文、地质、数学、物理、生物等许多学科，提出了圆锥体、棱锥体、球体等体积的计算方法。他对逻辑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是首先给概念下定义的伟大科学家。他的著作涉及自然哲学、逻辑学、认识论、伦理学、心理学、政治、法律、天文、地理、生物和医学等许多方面，据说有52种之多，遗憾的是今天大都散失或者只剩下残篇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因此称赞他是古希腊人中“第一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德谟克利特是留基伯的学生，他继承并发展了留基伯的原子－学说，指出宇宙空间除了原子和虚空之外，不存在其他任何东西。原子从古就有，它们不能被从无中创生，也不能被毁灭。任何变化都是它们引起的结合和分离。原子在数量上是无限的，在形式上是多种多样的。在原子的下落运动中，较快和较大的撞击着较小的，产生侧向运动和旋转运动，形成万物并发生着变化。一切物体的不同，都是由于构成它们的原子在数量、形状和排列上的不同造成的。原子在本质上都是相同的，它们没有“内部状态”，它们之间的作用通过碰撞、挤压而传递。原子论主张，世界是统一的，自然现象可以得到统一的解释，但统一不是在宏观的层次上进行的，不是将一些自然物归结为另一些自然物，而是将宏观的东西归结为微观的东西，这微观的东西就是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