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我走了
龙志袭警的同时，捕快分部的最高长官——上官洪日立刻收到派去跟踪他的手下，送回来的及时报告：“长官，目标于两分钟前，在中心医院草坪旁突然动手，袭击了两名要拘捕他的警察，现在已朝市郊方向逃走，请求进一步指示。” 上官洪日听到龙志袭警，心里感到非常惊讶，立刻拿起对讲机问道：“警察为何要拘捕他？他又为什么要袭警？” 银鹰捕快继续报告道：“据当时在场的人描述，警察怀疑目标人物把一个中年男子从楼上推下来摔死，因此，要带他回警局录口供。” 上官洪日奇道：“龙志会杀人？” 银鹰捕快道：“属下为防止跟踪时被目标察觉，并没有靠的太近，所以，对当时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可是属下的确看见那人摔下楼时，目标人物就在他的身旁。” 上官洪日下令道：“继续严密监视，随时汇报龙志的动向和位置。”银鹰捕快接令，继续追踪下去。 这时，刘成龙突然上前一步道：“长官，发生这种突然事件，如果我们再拖延下去，恐怕会错失良机的。” 上官洪日正要开口答复他，却看到刘成祥急火火地从门外冲进来，报告道：“长官，捉拿龙志的通缉令已经下达到市内各区的公安局，我们要快一点动手才行啊！” 上官洪日知道事态的严重，也清楚失去龙志这个特殊的灵魂使者，会对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因而立刻下令道：“传我的命令！所有人员取消假期，随时准备行动！” 刘成龙请示道：“长官，不如我们继续跟踪他，看看他究竟会和什么人联络。在掌握所有的线索之后，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们再悄无声息地摸到他的藏身之所一举将其擒获。这样既能避免在白天行动时，暴露咱们的身份从而引起民众的恐慌；也能彻底查明是否真的有人知道龙志的情况。” 上官洪日想了想，说道：“好吧，细节的事情你去办吧！”刘成龙与刘成祥得令后，双双躬身施礼退出房间。 上官洪日看着手中的通缉令，无奈地说：“希望他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悄悄地从我们身边溜走，只有人类自己作出的工具，才能记载它逝去的痕迹。王小乐重新回到天潭小区正门，低头看看手表，刚好六点整：“希望碧小惠和尚四方能够找到他。”一无所获的王小乐除了在心里默默祷告以外，别无他法。 又度过难熬的三分钟，焦急的他终于看到碧小惠和尚四方两人从远处飞跑过来，只是从碧小惠同样急迫的表情中，他已经看出他们和自己一样徒劳无功。 “怎么样，找到他了吗？”碧小惠人未到，声先到。 王小乐叹口气，苦笑着说：“你用两只眼睛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尚四方泄气道：“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琴岛市这么大，龙志他若有心藏起来，我们再多一倍的人，也别想找得到。” 碧小惠坚持道：“我也明白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朋友有难，我们总要尽心竭力地去帮忙才是啊！” 王小乐听后，心中赞许道：“难怪碧小惠在学校里人缘极好，朋友又多，单凭她这一份对朋友的赤诚之心，就知传言非虚呀！” 尚四方不想逆她的意思，只好强打精神说：“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该找的地方全都找遍，他还能躲到哪去？” 王小乐沉吟片刻，道：“龙志跟我提过，他们家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也不多。刚才我们又把学校，冶炼厂和他平日里喜欢去的场所一一搜寻了个遍，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躲避警察的追捕。” 碧小惠惊觉道：“我真是蠢，咱们能想到的去处，警察也一定能查到，龙志他自然不会躲在这种地方啦！” 尚四方说：“可是如此一来，我们的寻找范围等于被无限扩大，找他更难上加难呀！” 王小乐想想说：“今天时间已晚，咱们不如先回家养精蓄锐，明天再继续寻找。” 尚四方同意道：“天黑之后找人会越发困难，我也认为应该先回家休息。” 碧小惠见两人言之有理，只好点头答应：“那我们就明天早上七点钟在这里碰头。”王小乐和尚四方纷纷表示赞同，三人就此分手散开。 夕阳撤去天边最后一道余辉，夜幕开始徐徐降临，地面上数不尽的路灯几乎在同一时刻被点亮，仿佛是人类为阻止光明的离去，所做的最后一丝努力。 上官洪日从办公室的窗户中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安宁与平和：“看到老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再多的辛劳委屈都是值得的。” 正当他沉浸在祥和平静的气氛中无法自拔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进来。”上官洪日说道。 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刘成龙探身而入，施礼道：“长官，从今天下午开始，龙志便一直在市内几个人流嘈杂的地方出没，好像是发现有人跟踪，领着我们兜圈子。” 上官洪日淡淡地问：“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和任何可疑人物接触？” 刘成龙答道：“没有。” 上官洪日推测道：“如果没有放不下的事或人，他应该不会拖拉至此。” “刚收到情报：龙志在一个小时前，混入中心医院将他母亲的遗体认领出来，带到医院的后山山顶悄悄埋葬，这会不会是他要有所行动的预兆？”刘成龙报告新情况道。 上官洪日叹道：“的确是个孝子。传令所有人准备出发，一旦确定他的藏身之处，就开始行动！” 夜色越发浓厚，漆黑的夜空中只有高高悬挂的一轮明月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路上的行人比起天上屈指可数的散落星斗还要稀少。 凌晨一点十五分，大部分人都已进入甜美的梦乡，可是仍有少数几人还在忙碌奔波，他们不能睡，也不敢睡，因为他们的梦也许是个恐怖、骇人的恶梦。 拘捕、袭警在逃的龙志被逼无奈之下，简单地办理好母亲的后事，随即运起“杀神”心法，风一般地向好友王小乐家赶去。来到天潭小区，龙志马不停蹄地翻墙而入，直奔王家别墅冲来。 好友兼兄弟遇难失踪，此刻的王小乐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他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心休息，忽然听到卧室的窗户玻璃上传来阵阵轻微的敲击声，声音急促而有节奏。王小乐猛然想到：只有龙志清楚自己的卧室位置，其余的人根本不可能如此准确地敲打二楼角落中的窗户。 心念至此，他立刻翻身下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窗口，果然看到龙志攀伏在下水管道上，等待他的到来。王小乐见状急忙打开窗户，把他让进室内，厉声责怪道：“你今天跑到哪去了？害得我们一番苦找啊！” 龙志大口喘着粗气地说：“事情慢慢再说，你先给我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我已经一天没吃饭啦！” 王小乐随手从桌子上拿起几个自己吃剩的面包，递给他道：“先吃一点吧。今天晚上我也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吃了几片面包充饥。”龙志二话不说，接过食物，风卷残云似的将眼前的东西一扫而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王小乐看他狼吞虎咽的饿鬼模样，好奇地问道：“咱们两个都是一天没吃饭，怎么你好像快饿死一样？” 龙志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长舒一口气道：“从医院逃跑之后，到处都有警察找我，而且我还发现有两个神秘人一直暗中跟踪我，不过，看样子不像是和警察一伙的。” 王小乐听他提起医院的事情，立刻责问道：“在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逃跑？你这样做只会让别人更加怀疑你！” 龙志叹道：“不逃跑，我又能怎样呢？有人在跳楼发生时，亲眼看到我出现在死者的身后，这么有力的证据很难推翻！而且，警方也一定能调查出：那个李处长根本没有自杀的动机，到时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王小乐急道：“那我们就实话实说，告诉警察是梁厂长和李处长**，咱们去医院纯粹是想查出杀手的下落。” 龙志说：“那样更糟。我mama坠楼时也有人证在旁，她的死已被定成意外死亡，现在咱们却要为她报仇来找买凶者——李处长，警方岂不是更加有理由相信：我龙志完全具备杀死他的动机？” 王小乐连忙说：“我可以出庭作证，我当时也在现场，我能证明你是无辜的，清白的！” 龙志陡地一挥手，急道：“住口！以后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当时你也在现场，知道吗？” 王小乐不明：“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为你作证？” 龙志解释道：“你想想，所有人都知道我曾经救过你的命，警察和法官是不会相信你的证词的！而且，如果他们真的相信你也在现场，到时告你一个‘串谋杀人’，我岂不是临死还要拉你做伴儿？我龙志决不做这种危害兄弟的事情。从今天起——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咱们从来没有一起去过医院，你听明白了吗？告别的话已经说完，咱们后会有期。保重！” 王小乐听到这里，全身僵住，半晌无话。龙志以为他明白一切，正要起身离去，突然看到王小乐满面怒容，毫无先兆地一记耳光猛扇过来，龙志没有料到王小乐会动手打他，躲闪不及，被这一巴掌扇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龙志是练武之人，立刻掂量出这一巴掌是王小乐用上全身劲力，含怒出手。不等他明白发生何事，就听王小乐怒声喝道：“龙志——你当我王小乐是什么人？你以为我是个贪生怕死，恩将仇报的小人吗？” 龙志从未见过好友发这么大的脾气，立刻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不等他说完，王小乐又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的性命是你救的，现在你有难，反而不让我帮你，就是不把我当成兄弟！你太让我伤心了！” 龙志心中一阵感动，古人云：“患难见真情。”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与分量。“对不起，是我错！”龙志低头道歉：“但我并非是要消极逃避，我真正的目的是把那个杀手引出来。只有能抓到他，并让他交代一切，才能还我清白！” 王小乐静下心仔细考虑片刻后，说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啦！你准备怎么做？” 龙志沉声道：“我想那个杀手就在琴岛市里，只要到黑社会经常出没的地方去混，早晚能够打听出他的下落。”龙志自然不能直说：目标锁定在身负奇异能力的人中。 不明真相的王小乐虽然认为这种做法成效甚微，可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朋友，相信这个从死亡边缘返回，变不可能为可能的兄弟：“你要留在琴岛市里？这儿的警察可是到处在找你呀！” 龙志实话实说道：“不抓住凶手，为母报仇，我绝不离开这里。不过……”龙志忽然眉头一皱道：“首先我要甩掉外面的两个尾巴才行？” 王小乐紧张道：“你被人跟踪啦？” 龙志点点头说：“他们今天跟了我一天，我想尽办法也没能把他们俩甩掉，我所以饥肠辘辘，就是带着他们到处乱跑的结果！” 王小乐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好办法？” 龙志说：“没有。我使尽浑身解术也甩不掉他们，所以我要快点离开，免得拖累你。” 王小乐急中生智道：“办法我倒是有一个，而且肯定有效！” 龙志喜道：“什么好办法？” 王小乐说：“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我穿上你的外套出去，把他们引开，你趁机逃走不就万事大吉啦？” 龙志马上反对道：“绝对不行！我怎能让你身处险境，而自己却逃出升天呢？” 王小乐坦然一笑，道：“一天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什么话也不要再讲，一切照我说的办，否则，你以后都不要再做我王小乐的兄弟！” 龙志紧紧地抓住王小乐的臂膀，惭愧道：“好兄弟，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我并非有心隐瞒自己武功的来历，只是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十分离奇、玄妙，如果照实明说，一来你不会相信；二来对你也没有好处……” 王小乐忽然开口打断龙志的讲话，道：“你不对我讲，一定有你的道理。其实，我已隐约感觉出你和以前大不相同，有种高深莫测，难以琢磨的神秘，就像玫瑰小姐一样！” 龙志惊异道：“原来你早……” 王小乐催促道：“天就快亮了，时间无多，有什么话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话音到此一顿，他正容道：“臭小子，千万别出事啊！” 龙志哽咽道：“放心，我一定比你活的长！” 嬴政突然羡慕道：“小鬼，有这样的兄弟，你死也无憾啦！” 两个奉命跟踪龙志的捕快，现正爬伏在距别墅五十米远的草坪上，从这里放眼望去，别墅的每一个出口都一览无遗。 “目标进去二十多分钟啦，咱们是否向长官报告他的藏身处已经找到？”一个捕快小声提议道。 另一人谨慎地说：“再等等，二十分钟还不够。” 正当两人交换意见之际，别墅的侧门突然被人缓缓打开，一个黑影悄然弓身而出，一晃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名捕快急道：“快追！” 另一人说：“小心有诈，你去追他，我留下来继续监视别墅，防止有人鱼目混珠！”那人点点头，起身向黑影消失的方位追去。 果然，在黑影出现后不到五分钟，别墅的正门再次被人推开，换上新衣服的龙志在门口略作停留，继而箭一般地飞跑离去，方向与刚才的黑影——王小乐正好相反。 留守的那名捕快屏住呼吸，直到确定目标离开后，才得意地起身道：“俗话说的好：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他正要紧追不舍地尾随龙志离去，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笑声妩媚悦耳，但在此时听来，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战栗不安。那名捕快陡地回身，厉声喝道：“什么人，快快显身出来？” 话音未止，一个娇翘的身影从十米外的大树后莲步移出，娇啐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第一次见面就逼人家献身啊？” 那名捕快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到此意欲何为？” 树后的女子走前两步，道：“不要那么凶吗？人家的心都快吓地跳出来啦！”说着，走到捕快面前，轻拍他的肩膀道：“你也跟踪他一天了，不如好好休息休息吧？” 捕快警惕地甩开她的手掌，反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名女子伸手摆弄着自己红色外套的衣角，笑道：“有句古话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你该明白人家的意图了吧？” 那名捕快喝道：“好胆，我就先抓住你，再去追赶目标人物。”他正想动手捉拿面前的红衣女子，不料全身突然抽搐不止，接着口吐白沫，最后整个人更失去知觉地翻倒在地，人事不省。 红衣女子喜滋滋地瞧着地上的捕快，娇笑道：“不用担心，你只是患上了轻微的‘羊角疯’而已，休息一会就没事啦。Bye——Bye——”此人正是龙志他们早上遇见的美女——玫瑰，她解决掉眼前的捕快之后，冲着龙志遁逃的方向，眺望片刻道：“龙志？有意思！” 龙志拼尽全力，一路狂奔到“天火高校”，翻墙进入宿舍区之后，便冲向女生宿舍楼去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以龙志今时今日的身手，顺着下水管道，他轻松地攀到三楼一个房间的窗外。 透过玻璃窗，他终于看见碧小惠在床上安睡，皎洁的月光将她白皙的肌肤笼罩上一层迷人的光晕，她仿佛一个沉睡了千年的仙子，美丽而圣洁，教人为之神夺。龙志以手指轻轻地触摸那片映着碧小惠醉人脸庞的玻璃，心中依依不舍道：“小惠，我走了！” 也许是习武之人都十分惊觉，碧小惠像是被惊醒似的，眉毛一翘，突然起身，向四处警惕地张望；可惜，除了窗户外投进的一丝月光之外，到处俱是一团漆黑，她睡眼惺忪地嘀咕道：“奇怪！总觉得刚才有人在盯着我。” 落回地面的龙志最后又向碧小惠的宿舍瞄了一眼，继而坚毅地说：“嬴政，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