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耍坏
夏昊的演技逐渐精湛时，江省卫视的一批摄制组也来了，要拍摄夏昊在城市中的表现。 摄制组本来听说拍摄对象不是明星，只是个普通人，都隐隐失望。普通人拍出来的东西一般没什么效果，无助于对他们的事业发展。结果来了以后都呆了，特别是几位摄制组中的几位女助理，盯着夏昊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太帅了！ 他们也算拍过一些演员明星了，那些人在拍摄之前都需要浓妆艳抹一番，这小帅哥却不需要，只靠五官和本身的肤质就很上镜了。 只是这小帅哥好像没什么礼貌，对他老妈呼来喝去，态度极其狂躁。 这当然是夏昊故意做出来的。许荷也按着商量好的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在摄制组的跟拍下，夏昊坐着宝马7系去了学校。相信就这样一辆车，不用旁白便表明了《变形记》主角的家境，稳稳地拉住了一部分仇富观众的仇恨。 夏昊紧接着就要触怒重视孝道的那批观众。就在车子快开到校门口时，许荷便远远地停住了车，问道：“夏夏，校门口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停这里好不好？” 中学门口的路很窄，加上早上又有很多家长接送，马路拥堵不堪。许荷的提议完全应该。 夏昊却大怒道：“不行，你必须开进去！你说好送我去学校的，必须送到校门口！” “mama开进去的话，要花好多时间才能开出来啊。mama会迟到的。你就多走两步路好不好？”许荷叹气道。 “不好！你给我开过去！”夏昊大声命令道。 “唉。”许荷叹了口气，发动汽车。这也是表演。节目效果越好，花钱赞助带来的广告效益就越高，她当然全力配合。 这些举动，全被两台手持摄相机拍了下来。摄像互相对视一眼，意识到了拍摄夏昊的价值。到时候播放时，刚才小帅哥的言行，绝对能令不少观众咬牙切齿。 等车到了学校门口，夏昊下了车后，一个摄像继续跟拍，另一个摄像则留在原地，专门拍在人群中缓缓前行的宝马7系。等播出时，用旁白告诉观众：“因为主角坚持要开到校门口，无奈的母亲要在这条堵车的路上，浪费将近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这全是夏昊的设计。他相信，观众在看电视时，保证一边痛骂，一边恶意满满地期待着，想看夏昊滚去穷山沟受苦的摸样。 夏昊此时仰头看着天，敞开着校服，露出里面花哨的t恤。他一手拎着书包，另一手插在口袋里面，大摇大摆地往学校里走。如此不整的衣容，理所当然地在校门口被执勤老师拦下来了。 执勤的是男老师，不吃夏昊的颜值一套，连珠炮地道：“把书包背好，校服的拉链拉上去！还有，你头发怎么这么长？” 夏昊脸继续朝着前方，只把眼睛斜过去：“我叫夏昊，不认识那个字的话，我也不介意你叫我夏日天。懂？” 执勤老师被二成这样的学生弄得不知所措，莫名其妙道：“我懂什么？” “和你说两个问题。一，我想怎么穿衣服就怎么穿衣服。二，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如果你感觉有实力和我玩，我不介意奉陪到底。”夏昊狂霸地道。 “你胡说的都是什么玩意？”执勤老师两步上来，拉好夏昊的校服拉链，又强行让夏昊正背书包，才推了夏昊一把道：“赶紧进去。记得剪头发！头发再长一点就记过了。” “你可别逼我，做人要明时务。”夏昊的眼睛回归前方，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抬脚继续前行。 一个摄像把摄像机对准执勤老师，问道：“刚才的学生一直是这个样子么？” “是啊，今天还好，可能有你们在，没和我吵。以前更过分，还骂老师呢。”执勤老师叹气道。 摄像点点头，觉得这次录影有意思了。刚才录的几个镜头全都精彩纷呈，都能引领观众的情绪。 要这些是那小帅哥的无意之举，那他可就太厉害了。 若是故意装出来的，那就更厉害了！要知道，很多已经红了的明星，都不如这小帅哥会做节目效果。 夏昊走进校园，身上就好像打上了聚光灯一般，无数青春少年少女都把目光投注到夏昊身上。少女们的目光热切无比，男生的目光就变得不善起来。 夏昊对学校的人际关系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顶着无数目光，高冷地走进教室。本来热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片刻后，几个男生站起迎上道：“夏哥，你终于出院了？上周你才喝两口酒，就突然晕过去，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这几个男生大概就是这具身体之前的狐朋狗友了。夏昊打算以后再慢慢淡掉这些人际关系，目前却还要利用一下他们，豪爽大笑道：“好久不见你们几个了！今晚我请客，再去找个地方喝一顿！” 仇恨要全方位地拉，让观众感觉夏昊的个人品德完全滑坡，但还不能太过火。十五岁不学习就想着喝酒作乐，确实很不思上进，但好歹没碰更严重的东西，所以还不算坏到骨子里。观众看时，会一边把牙咬得痒痒的，一边继续看下去。 听到夏昊一进教室就请人喝酒，十足十的坏学生摸样，好多女生们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别看这样，等夏昊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时，便看到课桌里面塞了好多花哨的信封，零食，甚至还有包装精美的礼物。 夏昊之前长得丑，从小到大愣是没收到一件来自异性的礼物。如今容貌变样之后，居然能得到如此待遇，心说这看脸的世界还真是残酷啊。 不过也好。课桌底下这么多小零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靠脸吃饭”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不知谁给的小面包，撕开就啃了一口。味道其实也就那样，但夏昊却觉得挺香。 有女生愿意给他小面包，就意味着会有女生愿意花时间看他的节目、买他代言的产品……他真的能只靠脸，就能轻轻松松地走上人生巅峰！ 小面包吃完，夏昊又拿个块巧克力出来啃。才咬下去一口，身后就传来女生惊喜的叫声。大概那位就是送巧克力的那女生。 夏昊没有理会，连头都没回。他装出对此习以为常的神态，又拆开一封粉红色的小信封。信中文字笔迹娟秀：“夏昊同学，听闻你住院了，我很难过，你可能不记得我的名字，但我一直注视着你……” 摄像机一直在拍夏昊。他要不断作恶，彰显自己的乖张形象。他打算把信大声念出来，嘲笑写信的那个女生。为了节目好看，过份就过份了，大不了以后私下道个歉。 可才默读一遍，信里那快要漫出来的少女心便已打动了夏昊。他也上过中学，那时的他极为平凡，却也暗暗仰慕当时班上最漂亮的一位女生，偷偷写过类似的情书，却没有勇气送出去，只敢放在包里自己反复修改。 将心比心，夏昊有些不忍，决定放弃之前损人利己的打算。那该如何在镜头中不冷场？ 他微微一琢磨，便大喇喇地推同桌的肩膀，把信拿过去，大声问：“唉，这两个字怎么读？” “噗~”好多男生暗暗地嘲笑起来。这可是重点中学，结果居然连字都认不全。什么玩意啊，果然是花钱塞进来的绣花枕头。 同桌是位娇小的女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自从夏昊入座以后，整个人就缩成了一个球，埋头抄写英文单词。夏昊突然找她搭话，弄得她浑身一震，差点跳起来，半天才平复下来，去看那夏昊不认识的字。 “醕醪……指的是美酒的意思。”女生细若游丝地说完，连忙把信推开，人缩成了一个球，继续抄英文单词去了。 “哦。”夏昊点点头，长见识了。 身后已经有男生嘻嘻哈哈地笑出了声。夏昊大怒，用椅子往后面顶，挤出一大块空位，然后把脚舒舒服服地架在桌子上。 得，夏昊这下连教养都没有了。 这一切都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整个一天，夏昊都按着之前的计划表现，得益于那“卓越演技lv1”的固化能力，他虽是表演，却真假难分，将一个恶少的形象表现得活灵活现。 …… 到了晚上。夏昊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去了一家ktv。在摄像组的跟拍下，夏昊进门就往前台上压了一万块钱，又点了一堆酒。 这具身体之前才喝到酒精中毒，夏昊不敢乱来，偷偷和ktv打了招呼，专门拿几个酒瓶装上饮料充数。夏昊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每次都出手阔绰，这点要求不会不满足的。 所以，夏昊看起来喝得东倒西歪，舌头都大了，其实全是演技，脑袋里清楚得很呢。 到了这会，拍摄已经差不多了。摄像组的人开始收拾起了器材。今天拍摄效率出奇的高，只一天已经将素材拍得差不多。而且所有素材都看点十足，后期只要稍微剪辑一下就能出彩了。 就在这时，一个用发胶将头发高高梳起的中年人，突然推门而入，径直地坐到了夏昊身边，也不认生，开口就道：“夏小哥，我是唱歌的吴清。听说你救了李总监的女儿，少年英雄，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