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纸人引子
授予匾额那天发生了一件乌龙事情，县里领导在台上发表讲话表示祝贺，进行到交接仪式的时候，当着几百工厂工人的面，匾额却丢失不见了。经过十几分钟县里工作人员的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仪式才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这也引来郑忠敏的不满，不过好在没出其他什么大问题，工厂顺利恢复，冷清了一周左右的厂区重新热闹起来。订单，拉货车，前来洽谈的客户，络绎不绝。 刚刚转好了没几天，平时脾气温和的郑忠敏变得脾气大暴，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决定把公司转让出去。这也让很多人不理解，走上正轨的工厂正是大展拳脚占领市场的最好时机。而转让的价格却与市场行情刚刚持平，这无异于放弃了今后更多更丰厚的利润回报。 不过他是公司董事，有最终裁决权，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主管一众下属以为郑忠敏还沉迷于女儿去世的悲痛之中，所以要撤资返回香港。 “那个匾额现在挂在什么地方？”萧天听完对主管问道。 “就在郑总的办公室里，不过董事长办公室没有命令，是禁止任何人进入的，而且，仅有的一把钥匙还在郑总手上，”主管深知其中的规矩，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这次训斥，下次说不定就直接开除了。 “郑总是被人下了咒，” “下咒？”主管和袁玉萍两人同时发出一阵轻呼。 “嗯，”萧天感到了事情的严重，“你能不能想办法拖延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会给你们一个结果。” 主管和袁玉萍两人对视一眼，自从那天见识了萧天的手段之后，主管对他已经非常相信。而袁玉萍知道面前这个人能让去世多日的艾艾魂魄重现，再加上对郑忠敏身体的考虑，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我来想办法，”袁玉萍下定决心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这么匆忙了结。 “还有一点，”萧天刚想再继续说下去，就听二楼传来一个声音。 “老邓，跟我去办公室一趟，”郑忠敏走了下来，显然听到这边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十分不满，“还愣着干什么？把沙发搬走，老邓你听到没有？” 郑忠敏对几个搬家工人催促着，同时叫上邓主管一块儿跟他走一趟。 “哎，好，”邓主管答应一声，冲萧天一撇嘴，露出歉意表情。 “主管你想个理由，我现在要进到办公室看看那个匾额。”萧天在邓主管临走之前对他小声说道。问题应该出在那个匾额上面，现在郑忠敏对他充满敌意，只有亲自看看了。 “好吧，” 郑忠敏和主管先后上了一辆车，萧天是不可能跟他们坐一起了。 袁玉萍迅速打了一个电话，片刻之后，另一辆车停在门口。司机听完袁玉萍安排，载着萧天向工厂试去。 “你怎么跟来了？”董事长办公室里，郑忠敏正在收拾一些私人物品，他是回来取在办公桌上的艾艾相框的。萧天突然到来，引起他一阵反感。 “郑总，孟先生听说您将公司转让了，是来问问李秀芝李工的工资结算问题，”邓主管编了一个蹩脚理由，最终目的是让萧天进来，至于相不相信，招来一顿臭骂或者其他的，也不顾了那么多了。 “是啊，工厂欠员工的几个月奖金还没发放，”萧天顺着主管的回答说道。 自从萧天踏进这间办公室的门口，就感到浑身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这种感受跟在郭斌家里的阴冷不一样，是自身受到主动攻击或者踏入什么阵法之中才会有的感觉。 而挂在办公室一面墙上的偌大镀金匾额在萧天的感受里，就好像一个转动的漩涡在吸引人不断陷落进去。好在萧天气感灵敏，只站在门口位置，距中心点保持一定距离。 嘴上应付着郑忠敏，后背着的一只手趁他不注意，往纸篓里扔进一个引子。 这个引子是在来时的车上用符纸制作成的。所谓引子，就是一张黄纸撕成的人的形状，也叫纸人，只有不到人的手掌大小。纸人双腿上画着符文，而头部非常单调，只勾画了一对眼睛。 “奖金由新的劳资部门管理，没什么事情还请你出去。”郑忠敏不耐烦，下了逐客令。 萧天也没在意，转身走了出来，对送出门口的主管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情况了。 邓主管会意一笑，不过这勉强挤出来的笑脸在萧天看来比哭还难看。 “老郑，我突然感觉胃里很不舒服，”萧天走后不久，郑忠敏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袁玉萍在电话那端似乎压抑着忍受不了的痛苦声音传过来。 袁玉萍压低嗓音，一手扶着腹部，一手拿着电话，为了表现的更形象，她甚至颤抖着身体。 也难为她了，郑忠敏可不是那么容易隐瞒过去的。这一点她自然最了解。 “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叫医生过来？”郑忠敏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脑子一震，从心底里的那份关怀让他下意识问道。 袁玉萍可以说是他命里注定的贵人，幼年时穷困潦倒，甚至一段时间都不能养活自己，勉强靠着勤快打动了一家餐馆的老板，寻了份送外卖的营生。当时那个老板给他提的条件是，前两个月没有一点儿工钱，住处自己解决，而且只提供每日两餐，还是客人吃剩下的冷饭，并且，二十四小时要随叫随到。 条件实在是苛刻到了极点。因为当时到港淘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不是看他仅仅填饱肚子的要求，老板根本不会答应。 反正不用付出任何报酬，每天客人剩下的冷饭又很多，才勉强应承下来，大不了过两个月找个理由把他辞退，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就这样，郑忠敏算是找到了一份糊口的营生。 正在读书的袁玉萍在一个深夜叫了一份外卖便当，送的人就是郑忠敏。那段时间正是沿海海啸肆虐的几天，香港的天气经常风雨交加。而郑忠敏的一个举动打动了处于豆蔻年华中的袁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