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温情与绝望（求收藏，求推荐）
斧头堂这种几十年前存在的打打杀杀机构，早就在萧天撤销计划之内。 刀头上舔血，横征暴敛，根本不是天龙长久生存之道！ 通过改组，大多数人成为每个堂口保安，其余的人化整为零，成为工人，巡逻队，小头目等等。曾经仗势欺人的板斧全被埋入地下，永久不再使用。 但大厅里每个人的报酬至少比之前多出一倍，而且可以力所能及通过投入一定资金，分到一部分股权。 这是萧天许下的承诺！ 听到不用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可以完全融入现代普通人社会生活之中，而且报酬翻倍，所有人神情振奋，恍如在世为人。事实上这些人混堂口，当打手，跟那些模特吃青春饭一样，只不过一个是走T台，一个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当场有个年纪稍大的人，已经感动的流下眼泪。 “本以为一个新上任掌舵人，头一件事情就是立威风，摆架子，却没想到萧圣主如此英明神武！” “发誓永不背叛天龙，永远跟随萧主！” 那人高举拳头，大声呼喊道。 “永不背叛天龙，永远追随萧主！” 空前高涨的口号再一次响彻大厅，久久回荡在所有人心里。 韦士傲亲眼目睹天龙大佬不仅身怀仙法，睥睨天下，而且还有着不同寻常的头脑。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用说，回去之后肯定按照掌舵人的模式，重新整改东州地下秩序。 至于吴俊生余党和其他相关人，萧天不会过问，都交给两个好兄弟处理。 萧天见于晓曼刚才有话要说，并没有在堂口大厅过多停留。 门外林荫路上，两人如同情侣一般，慢慢走在小路上。 天空阳光明媚，而于晓曼低头走路，瀑布黑发遮住了她的粉面，她时不时通过发隙偷偷看向曾经最好的老铁。 这条路很长，不知道要走多久，她只希望自己这辈子如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萧天也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于晓曼开口。 良久，于晓曼深吸一口气，轻咬贝齿，下定决心的看着萧天： “天哥，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晓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别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你张嘴！”萧天郑重道。 “哥，我不求你荣华富贵，不求显赫地位，你…你能不能娶我？”于晓曼忽然道。 “这个…” 萧天猝不及防，没想到于晓曼竟然提出这个要求，虽然两人高中时候有过一段暧昧关系。萧天甚至隐隐对她有一份牵挂，可要说一辈子成为爱人生活在一起，萧天自问两人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而且太突然了，他目前也没有这个心思。 “晓曼，你知道的，咱们亲如兄妹…” 于晓曼马上打断了萧天的话，“哥，我知道，哪怕只是一个名分也好，我想做萧主的女人，” 于晓曼美眸之中滑落点点泪珠，让萧天看了忍不住一阵心酸。 “晓曼，除了这个，其他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萧天本想好言安慰几句，可又怕说出来的话让她更加伤心，只好委婉阐明自己的立场。 “哥，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先回家吧，” 于晓曼轻轻牵了牵萧天的手，苦涩一笑之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渐走渐远的背影，萧天摇摇头，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清楚呢，也许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太难猜透了。 萧天很了解于晓曼，她是一个性格很古怪的人。 闹起来比所有人都疯，沉静下来又好像邻家淑女一样文静。 但有一点萧天知道，于晓曼个性独立要强，而且从来不轻易求人。 想不明白，再加上回家心切，萧天索性暂时先不想了。 一栋相对偏僻的别墅门前，萧天静静看着里面灯光摇曳，一时感慨万千。 这幢别墅可以说记录了他们家从一贫如洗，到渐渐富足起来的全部过程。她记得小时候秦新月做小买卖，为了争取货源，每天凌晨一两点钟起来，骑着三轮车从二十多公里之外的渔湾进货，就因为那里鱼虾新鲜，而且价格便宜。 这样的生活秦新月过了十年，每天如此，风雨无阻。 依靠着良好口碑和渐渐积攒起来的财富，到萧天和陈沁艾十岁左右的时候，秦新月顶着压力和周围人的嘲笑，买下了这栋老房子。当时老爹陈明仁还是个协警，每月只有几百块，所有这些都是秦新月洒下汗水辛勤拼下来的。 直到几年之后房价大涨，曾经那些嘲笑的邻里变的羡慕不已，直夸老妈当年眼光多么独到。 可只有萧天知道，其中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这时忽然大门一开，陈沁艾笑吟吟走了出来。 站在台阶上的她老远冲树荫里的萧天指指点点，“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哼！” 萧天嘿嘿一笑，这丫头还是这么调皮捣蛋。 都长成大姑娘了，也改不了小时候那副鬼灵精怪的性格。 萧天故意梗着脖子，笑意连连的冲小丫头挤眉弄眼。 “好啊，竟敢取笑我，看我不揪你耳朵！”陈沁艾两脚一迈，嗖一下一道白光一样飞到了萧天身边。不由分说，拉起萧天左耳就往外拽，同时嘴里连连嗔怪： “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嘲弄我！看不揪下的你的耳朵给老爸下酒菜！” 汗！ 萧天腹诽，这是把咱的耳朵当成猪耳朵了，还给老爸当成下酒菜，亏这丫头想的出来。 如果这一幕被韦士傲、唐晓盈、顾晟等人看到，绝对大跌眼镜，堂堂天龙一把手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揪耳朵，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萧天笑了，看来陈沁艾是把那瓶天神水喝下去了，就她现在的身体灵敏度简直比国家一级运动员还要强几倍。如果参加奥运会，绝对妥妥各项冠军。 两人正嬉闹着，一个中年女子走了出来， “艾艾，都多大了，也不注意点影响。你这样以后找婆家可就难了，” 中年女子身材高挑，穿着职业套装一副干练女强人模样。灯光照射下的白皙皮肤光洁透亮，显然平时格外注重保养。只是萧天目光如电，一眼就注意到了女人华发之间隐隐有了白丝，尽管有上好化妆品遮挡，仍然看出眼角细细鱼尾纹。 “切，我跟哥哥过一辈子不也挺好，是吧，萧天？”陈沁艾坏笑着牵住萧天胳膊。 萧天两眼都放在中年女子身上，恍惚中一股亲情瞬间涌起。 “妈！” 萧天颤抖着叫出声，这一声出口，萧天只觉得喉头一紧，眼泪差点儿落下来。 他实在是太心疼老妈了，小时候两兄妹没能力，全家都靠她一个女人外出打拼支撑。萧天曾经许多次目睹过老妈在菜市场跟客户为了一块钱斤斤计较。当时他就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让老妈清闲下来，好好享受后半生幸福。 如今，他有能力了。 “怎么了？”秦新月叫过两人，担忧的上前摸了摸萧天额头，嗔怪道： “小天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是生非了，我可告诉你，在大学里人生地不熟的可不许胡来，给我专心读书，听到没？” “那当然，我成绩可好了，嘿嘿，”萧天扭过头冲陈沁艾鬼怪一笑，偷偷对她竖起大拇指。 萧天之前在火车上叮嘱过陈沁艾，他成为天龙掌舵人的事情先不要和老妈提起。免得她一时接受不了，而且天神水的事情太过离奇，说出来恐怕会惹来更大责问。 艾艾小丫头肯定是照做了，要不然老妈也不会这么问。 “你那点心思可瞒不了我，等我腾出时间，去一趟中州，好好摸摸你小子的底！”秦新月笑着说道。 “那当然，老妈你可是碧海公司董事长，号称海中皇后，明察秋毫，”萧天赶紧恭维道，同时迅速转移话题，“妈，我爸呢？” “那家伙，当了个副局长，整天从早忙到晚，还挣不了几个钱。这不最近又有一个大案子，他忙着组织人手呢。我早就告诉他小天要回来，这家伙就是不听。”秦新月语气中虽然带着对陈明仁埋怨，但萧天听得出来，满满的都是关心。 小时候老妈主外，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很少在家。等他和陈沁艾长大了，曾经是个协警的陈明仁当上了副局长，两人反倒调换了过来。 萧天暗暗盘算，等过些日子全家人聚齐了，就让他们安顿下来， “妈，你一个人打理一个大公司，太累了，要不还是别干了，”萧天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秦新月板着脸道：“我如果不干了，咱们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风去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娶媳妇生孩子都需要钱，还有这个丫头，不准备足够嫁妆，到时候会让人看不起的。就靠你爸那点死工资，还不够零花的，” 边说还用手指头戳着萧天额头，“等你毕业了，如果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陈沁艾一听连连吐着小舌头，那意思老妈又要开启家长里短模式了。 此时萧天变成小学生，无奈只有听从训导的份儿。 一家人有说有笑，互相问着答着往里面走去。 另一边，于晓曼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栋单元楼外面，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她。 这不是家，这是一栋孤坟，是她埋葬青春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家的流浪儿，本以为最铁的大哥是最后依靠，能倚仗着他改变命运。 可他还是拒绝了自己一番感情。 “呵呵，神女，”于晓曼苦笑， “被选为神女就要和八十岁的老头结婚么？神父，多么强大的存在，也许连萧主都惧怕吧，这个世界终归还是利益和力量至上吧！” “又有谁会为了我对抗一个强大神父呢，” 于晓曼美眸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断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而下。 此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也罢，他说得对，这个世道能主宰命运的，只有自己！我既然不能主宰别人，起码能主宰自己的生死，明天是我二十岁生日，也是我的祭日。他知道以后恐怕会为我掉眼泪吧，哪怕只有几滴眼泪，我也知足了，” 想到这，于晓曼忽然觉得一切绝望都消失了，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擦干眼泪，她婀娜的身姿慢慢走进破旧单元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