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行
絮絮叨叨的话语声中，木羽终于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老爷子眉飞色舞讲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木羽听进了多少。他把碗筷一放，然后说道：“我去帮你劈柴了。” 木羽每天都要帮村长劈柴，总不能白吃饭，虽然村长淳朴善良，不会介意木羽蹭吃蹭喝，但是木羽自己心里也过不去。不过今天村长老爷子却把他拦住了，村长乐呵呵地说：“不用了不用了，待会我还得带你去镇上。以后你要是成为了仙师高高在上的，那老头子还得给你跪拜呢，哪里还敢要你劈柴。” “跪拜不都是跪死人吗？爷爷，我还好好的呢！”木羽笑嘻嘻地说道，“放心吧！以后我给爷爷养老，谁敢欺负爷爷，我抬手就揍他，我施展法术不用看黄道吉日的。” “去去！什么跪死人！”村长老爷子连忙摆摆手，不过他还是一脸的欣慰，“小娃子有这番话，老头子就开心多了。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我待会带你去镇上学府。” 其实木羽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要收拾，要说贵重，恐怕也只有他脖子上戴的一块青石子。至少木羽认为它是石头，因为它绿油油的，像是长满了青苔，本来他还以为是块玉呢！结果村里的老学究说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石头就石头吧！那是他娘留下来的，木羽虽然印象里根本没有他娘的影子，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把这块青石子挂在脖子上。 他的衣服都是村里的好心人送的，洗得发白，但还算合身，所以他也就简单地打包了两件衣服就回来了。没想到再回到村长那里的时候，却发现很多村民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木羽啊！你真是给我们长脸，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哪！” “真是有出息，要是再几年，我就把我家二丫许配给你。” “木羽，这是大娘给你昨晚连夜给你缝的鞋子，你照顾好自己哪！” …… 村里十年里终于出现了第二个能够上学府的人，很多村民都赶来为木羽送行，木羽平时在村里人缘很好，所以大家也很喜欢他。当听到十岁的二丫还在麻利地吸着鼻涕的时候，木羽觉得自己结婚应该还是太早了。 “谢谢王大娘，谢谢庞大叔。谢谢大家，拿不下了，拿不下了。” 木羽的手里好像一时间就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衣服，袜子，水果，鸡蛋，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右手什么时候提着一只瞎扑腾的公鸡！这都是闹哪样？难道真要提这些东西去学府吗？这公鸡是谁送的来着？ 木羽有些混乱，其实淳朴的村民都是这样，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个仙师学徒，那还不得巴结巴结？他苦恼地把抱着怀里摇摇欲坠的东西，然后全部塞在村长家的桌子上，看着乱糟糟的场面，木羽也是一阵头疼，他大声喊道：“乡亲们，先肃静，先肃静。” “别讲话别讲话，听听我们将来的仙师训话。”王大叔嗓门大，好不容易才说服大家静下心来。 木羽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乡亲们，大家对我的好，木羽不会忘记的。这些东西我也拿不下，你们待会各自拿回去吧！将来如果我学有所成一定不会忘记大家的，再次感谢大家。” 在大家的拥簇下，木羽终于挤出了人群，和村长老爷子一起朝村口走去，村长一路乐呵呵地走在前面，还哼起了小曲，木羽一脸苦瓜地跟在后面。 走出村口，那里有一个雕像，雕像上刻的是一个年轻人，可惜雕工不是很精细，看起来眼突鼻子斜的，要多难看有多那看。村长却在这座雕像前面停了下来，郑重地鞠了个躬，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念叨什么。木羽隐约听见村长在讲什么“保佑村子”“仙师在上”之类的话。 这个丑陋的雕像木羽怎么会不知道，十年来这个村子另外一个成为仙师的孩子，村里人为他立了雕像，说要歌功颂德，扬名后世。木羽一直不明白这家伙有什么功德，只是纯粹地把自己的父母接走了，与村里的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木羽啊！这个便是十年前的那位仙师了，村子人有出息了，自然要纪念他们，以后老头子我也给你立个石像，你看怎么样？我天天烧香供着你。”村长老爷子念叨完之后转过脸对木羽和蔼地说道。 木羽立马摇头，这怎么听怎么怪：“爷爷，别闹了，您啊！永远是我爷爷，哪有爷爷供孙子的呢？” “那不立石像，可是老头子想你怎么办？要不我去找人给你画个像，然后把画像挂起来，每天给你烧根香？”村长老爷子摸着胡须说道。 挂画像，然后烧香？ 好像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两人的村子位于大山中，想要走去镇上的话得花半天时间，山路崎岖，而且还要提防一些大型野兽，好在山里附近的几个村庄联合开辟了一条相对安全又便捷的山路，因此只要不偏离大路，一般山猛野兽是不会过来惹事的。 这些事木羽也是知道，他也去过镇上，有时候村里的猎人去狩猎需要把猎物拿到镇上去卖，木羽也跟过去玩过，所以这条路他也不陌生。两人走了一段路，拐过弯，忽然从旁边的树旁钻出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木羽认识这人，村里以打猎为生的老张。 “村长，你要带小木羽去镇上吗？”老张手里拉着一张弓，弓上搭着箭，神色有些警惕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们不是一大早出去打猎了，怎么打到这里来了？”老布村长问道，这里一般来说是没有野兽出没的，猎人打猎都是去另外一座山头，那里猎物多。 老张把手里的弓箭放下，然后说道：“我们在追猎一只灰熊，那只灰熊中了一支箭，然后跑这边来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大郎和二郎两兄弟去追了，我在这边守着，提醒大家不要走这条路。” “那不行，我还要带木羽去学府呢？不能耽误时间。”不走这条路的话就只能绕远路，当仙师这件事老布村长可是严肃对待的，他是不会因为这点事耽误了行程。 “那我护送你们过去，我不放心你们两人独自走这条路。”老张说道。 “不行，待会要是又有村民走这条路怎么办？你就在这里呆着，我们自己走。”老布摆手道。 “可是你们两个……”老张欲言又止。 “我们两个怎么了？怎么说我年轻时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别说一头熊了，就是两头我也能对付。”老布村长已经很多年没出去打猎了，不过以往的经验还是有的，所以他并不服老。 “没事的，张叔，我会照顾村长的。”木羽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他虽然没有真正和野兽搏斗过，不过大家平时闲聊的时候木羽也学到了许多经验，所以也不害怕。 “那、那好吧，你们要小心点。”老张无奈地说道。 “是我照顾你，我跟你说啊！这打猎你是没真正经历过，这是有技巧性的，要看好一只野兽好不好对付，首先要看它的眼神，野兽也是有灵性的，从野兽的眼里可以读出很多信息……” 一路上，村长老爷子一直在絮絮叨叨地给木羽补课，什么防火防盗防妖兽，然后又扯到平常的做人道理上去，什么做人不能太较真，外面世道险恶，要学会看人脸色行事，大丈夫能进能退……这些木羽都能倒背如流了，村长经常有事没事在村里开演讲会，给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普及生活常识，木羽也很喜欢去，因为有免费的糖吃，至于村长在讲什么，谁知道呢？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老布村长依旧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的人生经验，恨不得把自己的知识一股脑倒给木羽，木羽砸了砸嘴巴，已经习惯了耳朵长茧。 “所以我跟你说啊，如果跟别人起了冲突，能动口的一定不要动手，必动手的一定不要动口，这是最为关键的地方……”村长老爷子还在乐此不疲地要把自己毕生的阅历经验一股脑倒给木羽，木羽掏了掏耳朵，神情颇为无奈。 “那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该动口呢？”木羽打着呵欠问道。 “这里面就含有大学问了，要学会察言观色，如果对方来势汹汹蛮不讲理，那么你也就甭废话了，直接跟他们动手就是了，反正……” “吼！” 就在这时，一只庞大的灰熊忽然大吼着从山路的尽头跑了过来，它每一步踩在地上几乎都是让大地微微颤动一番。这只大熊有两个人那么高，手掌比木羽的脸还要大，感觉一巴掌下去就是块铁也会被拍碎。灰熊的胸前插着一支箭，木羽认出来那是平时他们打猎时候用的弓箭，居然还真让木羽遇上了。此刻灰熊身上还淌着血，一看见木羽他们一老一少，灰熊也是知道这两个人比其他猎人好欺负，所以立马愤怒地朝两人奔过来。 “村长爷爷，对方来势汹汹而且废话也没用，那我们是不是要动手了？”木羽摩拳擦掌，双眼发亮地说道。 “你一边去，就一只小熊，我射它个透心凉。这一箭肯定是二郎射的，他的箭根本就没力气，回去得骂骂他！”老布村长麻利地背后掏出一把袖珍弓箭，这把弓箭是老布亲手做的，平常出门都要随身携带，别看它小，杀伤力大着呢！ “村长爷爷，射它眼睛吧！”木羽饶有兴趣地比划道。 “射、射个屁！赶紧跑、跑啊！我忘带箭支了。” 村长忽然脸色一变，他摸遍了全身却没发现一支箭，可能是今天出门得急，或是因为木羽要去学府太开心了结果给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