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青铜碑
青铜墓碑,斑驳不堪,不知道在这乱坟岗里埋葬了多少年代。 风吹日晒,镌刻了无数久远的气息,字迹模糊不清,甚至连雕刻在其上的碑文都已经被时代磨平了。 江流儿看着这座青铜墓碑,喃喃自语,“以青铜为狈,生前或许也是强豪之流,无奈岁月变迁,能让世人铭记的也就只有这块年代的墓碑了。” 依照黑影所说,江流儿伸手在墓碑上轻敲了三下,口中念叨:“鬼神在上,我江流儿为求一命,叨扰长眠了,日后若能逃的一命,他日回来,八拜九扣,重铭碑文!” 指尖临摹,一缕一丝,碑文的痕迹随着指尖的流动镌刻在江流儿的心中。 当江流儿将碑文最后一笔收下,正欲拿开时,一道微不可见的流光,宛如皓月银辉在青铜碑上卷起层层涟漪。 “嗯?”江流儿顿觉手指颤,慌忙收回。 “刚才的是……”还未等江流儿反应过来,只闻青铜墓碑卡擦声响起。 咯吱,咯吱…… 墓碑横移,一道四方甬道出现在墓碑的下方。 江流儿看了一眼已经挪开的青铜墓碑,心生疑惑,“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好像有什么感觉似的?” 摇了摇头,自嘲道:“想多了,啧啧!” 是随即躬身拜了一拜,一头钻进了漆黑的甬道。 甬道不大,虽然漆黑无光,但是江流儿摸索这前行,也大概知道了这条甬道的大小。 也就两人宽敞,触手冰凉,完全不像是泥土堆砌,不过这冰凉之中还蕴藏着丝丝暖意。 “温润如玉?难道是玉石堆砌的地下墓xue?” 仿佛在回应江流儿一般,一点通明犹如萤火星澜。 大亮! 甬道光明绽放。 长明灯摇曳生辉,甬壁琉璃光醒目,迷人之眼。 紫玉台阶拾级而下,蜿蜒曲折,似乎那里了无尽头。 “好大的气派!”江流儿被眼前的景象顿时震撼。 紫玉台阶,蓝玉甬道,这就算是在泸州城,也没有哪一个魔道大豪会有如此的气派。 生前不曾有,死后自然也不会有。 就算是将四大家族的所有底蕴都拿出,也做不到如此的气派。 紫玉,蓝玉,在十万大山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灵玉。 以往,若是能得到拳头般大小的蓝玉,都可以让四大家主大动干戈。 至于更高品阶的紫玉,一节拇指大小,已经是祸种了。 传闻,这紫玉乃是昔日之血造就,蕴含蕴含难以言明的力量。 在泸州城,只有城主似乎才拥有了指甲那么大小的一片。 世人为此,还深入过十万大山寻找过,不过可惜的是,纵然是陨灭传说之地,也没有再大小一块紫玉。 蓝玉乃是紫玉伴生之物,虽不及紫玉珍,但也是不可多求。 四大家族,多少也有那么一点。 为此,江流儿对这墓中之人更加的佩服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江流儿的心里已经数过了九百九十九座台阶,终于来到了墓底。 青铜环顾,镌刻着无数驳杂铭文。 或是一些凶神恶煞的图案,或是犹如星空入眼,总之,江流儿没有看明白一处,这到底是什么? 总之在江流儿看来,头晕目眩。 墓室不大,横来九十九步,纵来九十九步,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 “有讲究!”江流儿自语。 墓室的中央,四方烛火。 南方,一抹星火嫣然,有如朱雀翱翔。 东方,一点苍青摇曳,栩栩青龙遨游。 北方,一方玄色混沌,铸就玄龟巍峨。 西方,一缕白茫游弋,威煞白虎怒目。 四方拱卫,一副青铜棺静静的躺在哪里,古朴苍老的久远气息扑鼻而来,洪荒远古,天地苍茫。 “如此神异?”江流儿不禁喝出了声。 四灵拱卫,这四盏灯就算江流儿再不识,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凡,更别说这青铜铸就的棺椁。 镌刻无数古老铭文,似画,似字,不断的在棺壁流淌,光华内潋,不断交辉相应。 “那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这一次,和江流儿说话的是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袍的人。 江流儿这才发现,一人正盘坐在青铜棺椁前,不过那身诡异的黑袍似乎能够吞噬光芒。 四盏灯,竟然无法将他照亮,甚至连黑影都照不出来。 “你是鬼还是人!”江流儿退到甬道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人是什么,鬼又是什么?人鬼又有何区别,难道你不愿拜鬼为师?” 江流儿定了定神,心中虽有惧意,但是却已平静了许多。 “能拜高人为师,小子当是求之不得,前辈对我也有救命之恩,两者而语,当是前辈是为鬼神又有什么!” 说罢,江流儿单膝跪地,语气诚恳:“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江流儿深深一磕,冰凉的地面怦然一响,回荡在这空旷的幽深的墓xue之中。 似有清风拂过,四盏明灯摇曳生挥,四兽咆哮,千姿百态,仿佛瞬间就欲飞出。 “唉……”许久之后,一声长叹。 “师傅,你有何无奈?”江流儿自然能够体会道这叹息中的意味。 “两仪圣体,两仪圣体,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真的等到了,可惜,可惜,来的太晚,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埋入黄土,化作白骨长眠了。”黑袍人豁然起身,黑袍鼓荡,顿时墓xue之内,风声呼啸,等过狂舞。 “师傅?”江流儿虽然迈入武道,但是面对如此强烈的风啸,江流儿几乎睁不开眼,甚至这风似乎能钻进自己的身体,走遍全身经脉。 就在江流儿几乎冻僵的时候,一只枯瘦的手拍在江流儿的天灵之上。 江流儿直觉脑中轰然巨响,仿佛有万千人声直贯双耳,振聋发聩,心神一颤,便晕了过去。 “这是?” 江流儿惊奇的发现,自己醒了。不过入目之景,让他匪夷所思。 这片天地,仿佛只有黑白二色,泾渭分明,仿佛一座蔚为壮观巨门耸立。 门分二色,竟然缓缓游动,黑白交替。 而自己就置身这泾渭分明的黑白之中。 忽而左白,忽而右白,甚至连巨门都在不断黑白变化,淳朴自然,周而复始。 “阿!”江流儿抱着头一声痛呼,仿佛自己做了个梦,那只枯瘦的手依旧放在自己的天灵之上。 “你可看到了什么?” “黑白变换,淳朴自然,无拘无束!” 江流儿说道,虽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知道这定然是眼前的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不过似乎并没有恶意,出了头痛之外。 “这就对了,你看到的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江流儿有点不明白。 血rou之躯,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景象。 再说那样的情景自己都未曾见过。 黑袍人收回枯瘦的手,将笼罩在头上的黑袍掀开。 灰白长发,面色枯败,遍生皱纹,隐隐约约之中,眉心似乎有一道黑气缭绕。 双目神光暗淡,不过看着江流儿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神采,尽管只有一丝。 “师傅你?”江流儿这才看清了老人的面庞。 “怎么,难道老夫是人,让你这小子失望了?”老人平静道。 “不敢,只是弟子觉得师傅您的气色确实不太好,就好像,……就好像……” “行将就木,对不对?”老人说道。“嗯!”江流儿想了一会,他本想说不敢,可是摆在他眼前的的的确确就是一张行将就木的脸,而且隐隐感觉到了暮气沉沉的气息。 不过江流儿还是承认了。 老人盘膝坐下,“你也坐吧。” 江流儿依言。 “呵呵,小子你可知道要是在以前你对我说这样的话,铁定会被我一巴掌拍死,能在我面前说这话的,世间还真没几个人。” “有这么厉害?”江流儿虽一脸恭谦,不过心中却是嘀咕上了,“若有这么厉害,怎么会好好的待在这死人墓里。” 老人顿了顿说道,“拜入门下,你便我门人,以后你称呼我为殷老便可,至于这师傅的称谓,以后便无需再用了。” “徒儿遵命!”江流儿不知道殷老为什么会让自己这样做,不过江流儿不是一个天生多事的人。 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便只能这样了。 “师……殷……殷老,我可以问你个事情么?” 江流儿看了一眼殷老说道。 殷老点了点头,“问吧。” 江流儿心中一直感到很奇怪,照片自己一直认为遇到的黑影是鬼神,而且还让自己进去地下墓xue,甚至一度认为这就是殷老的墓xue。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非但殷老不是鬼神,而且殷老好像还是一直住在这里的样子。 如果说殷老不是常人,那么江流儿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一个正常的人竟然会在一个墓xue底下,而且还是以这墓xue为家。 “这墓xue……”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问老夫这个问题,没错,和你猜的一样,我就是一直住在这座墓xue中,而且住了一个甲子,也就是六十年!”殷老说道。 “什么,六十年?”江流儿一声惊呼,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