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异动

    和上一次不一样，那一次黎暮云是边赶路边实验，无法集中全部精力去做这件事，这次黎暮云可以投入十分的精力去一次次实验，分析，而且，他有足够的时间，最重要，他取得了一次重大突破，那就是他仿造秦护卫的武技，成功在非冥想状态下聚集了灵气，不过却是无法吸收的混乱灵气，这一次就全力找出能够聚集可以吸收灵气的方法。

    黎暮云记得，那一次，是因为他使用自己的灵气按照一个轨迹运动，并且去感受四周的灵气才做到的，不过，现在他不能让灵气离体，这里可不只有他一个人，虽然现在是夜晚，他的灵气接近黑色不容易被发现，可是，他不敢，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一旦被发现，黑衣人们会怎么想？第一时间就会想到黎暮云是清醒的，第二，一个清醒的人假装昏迷，并且释放灵气。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解释，黎暮云想要算计他们，这种时候，因为黎暮云帮了他们，将黎暮云抛下是最好的局面。

    黎暮云cao控灵气在左手出流转着，左手的战斗力没有右手强，就算出了事，对他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灵气运转的轨迹，黎暮云只记得大概，那次是心血来潮，只是随手为之，具体的轨迹根本就记不清，就想是说话一样，有时随口说出一句话，过了一个小时，也只能记得大概的意思，这是一样的道理。灵气在黎暮云的左手掌运转着，为了保险，黎暮云使用的灵气很少，只有刚刚好能够运转的量。在运转的过程中，黎暮云一次次修改运转轨迹与速度，试图重现那时候的状态。

    终于，黎暮云眼中露出一丝喜意，刚刚，他发现灵气运转引发了一些动静，随即他按照这个轨迹，不断进行再一轮的尝试。“似乎，成功复原了。”黎暮云在心中自语道。

    这一次，灵气的运转是体内那奇怪的寒流慢慢向左手汇聚，不过，黎暮云立刻将灵气散开了，体内的寒流，和体内与众不同的灵气一样，都是由魂心而来的。如果随意去改变它们的状态，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可预知。

    灵气他已经弄懂了一些，所以他敢使用，而寒流则是完全陌生，肆意去改变，会带来的后果，他不敢去赌，也不想。“奇怪，为什么，寒流还是向左手汇聚……”

    黎暮云在停止运转灵气后发现，寒流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停下来，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可怕后果，黎暮云立即调动灵气去拦截寒流，不过，无论黎暮云怎么拦截，灵气根本阻挡不了寒流，相反，它还是寒流开始壮大。黎暮云现在能做的事情，似乎只有静静地等待着寒流下达的审判。

    黎暮云的左手此时如同一个漩涡，不断地将寒流吸收到左手上，不仅如此，黎暮云发现，原本受他控制的灵气也一起被漩涡吸引。在寒流移动的过程中，身体其他位置的寒意随着寒流的离开而消失，并且恢复了知觉，不过依旧不能控制。

    只是，左手的寒意却越来越深，当这一部分从骨头中流出来的寒流全部聚集到左手之后，黎暮云已经不能感觉到左手的存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包括寒冷。

    “这次的教训，太大了。”黎暮云在心中想道，虽然左手不能使用，可是黎暮云却没有后悔，因为，他的命，本来就是魂心给的，一个帮过他的东西，有怎么会害他呢？就算害他，他大概不会反抗。

    说实话，黎暮云心中还有着一丝庆幸，虽然左手因为寒冷失去任何感觉，甚至时不时产生一股无法忍受的寒冷，不过身体其它部位都开始恢复被‘冻住’的知觉，如果不出问题，过一段时间大概能恢复控制。

    “你醒了？”背着黎暮云的黑衣人突然说道。黎暮云很奇怪，自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实际上黎暮云就算想动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他又嘀咕了一句：“难道是看错了？可是他的手明明动了一下，大概是他在做梦吧。”他的话让黎暮云更疑惑了，他的手动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

    “如果是右手，我可以感觉到，可我没有感觉，那只有可能是左手，莫非是因为寒流聚集在左手造成的？”黎暮云将试图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左手，不过，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左手般。

    黎暮云又听到背着他的人说道：“又动了一下，看来他做了噩梦，小小年纪，就经历这种事情，也难怪。”

    他的话让黎暮云更加疑惑了，又动了？这一次黎暮云可以确信动的是左手了，再也不犹豫，将精神全部集中到左手，不过依旧什么都无法感受到，就好比自己的手从来都不存在，非常怪异的感觉。

    左手会动，是发现在寒流汇聚到左手之后，这两者之间必定存在联系。在左手第三次‘动’之前，黎暮云能感受到左手了，可是，他很快就后悔了。聚集在左手的寒流，正在一丝丝地，缓慢地消失着，每消失一丝，左手都会产生撕裂血rou般的疼痛，可能左手的确被撕裂着。

    在黎暮云能感觉到左手之后，身体内的灵气顿时朝左手涌去，加入了寒流的破坏行列，寒流的破坏速度顿时增加了数倍。现在，黎暮云明白了左手为什么会‘动’了，那是因为痛苦而产生的抽搐！

    黎暮云左手开始不断抽搐，这时候背着他的黑衣人终于察觉到异常，因为那不是人在正常状态能够做到的。他当即放下黎暮云，“大家停一下，这小子出问题了。”。

    他将黎暮云平放在地上，并紧紧抓住黎暮云的左手。黑衣人领队走过来，皱着眉头说道：“他怎么了？”抓住黎暮云的那个人摇头道：“不知道。”

    “呼，呼。”黎暮云突然坐起，大口喘气，把黑衣人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黑衣人领队问道。“没事，只是梦见一些恐怖的东西。”“既然没事，那就继续出发吧。”

    黑衣人领队起身继续前进，刚刚背黎暮云的那个人伸出手打算将黎暮云扶起来。黎暮云没有拒绝，站起来之后就跟着队伍前进。“刚刚你梦见什么了？你的手怎么会抖成那样。”黑衣人关心地问道。

    “我梦见了许多魔兽，有红色毛发的狼群，有浑身乌黑的豹，还有一件可怕的事情。”说到这，黎暮云停了一下，看了自己的左手，“我的左手有些问题，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嗜血狼群，暗影豹，的确是恐怖地东西，好了，出发吧。”他拍了黎暮云的肩膀，与黎暮云并列地走着。看到他们都没有怀疑，黎暮云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刚，体内他吸收的灵气全部涌入左手，一丝不剩，当所有的灵气都被吸收之后，黎暮云能控制身体了，然后说出了刚刚的那些话。

    至于他的动作，就是自然的反应，撕裂般的痛苦仍然在左手上徘徊着，导致他的左手还在发抖。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灵气被吸收完的后果，他的修为从练气六层跌落到练气一层，他敢肯定，黑衣人们都察觉到了，不过因为黎暮云在这里所以没说，但是，对黎暮云的疑心估计会加强。

    说实话，修为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跌落（实际上和全部消散没有区别，直接跌到刚刚开始修炼的阶段），这让心中种不甘。“如果在修为的保留与能用的身体之间选择，我会选哪个？”黎暮云心中突然生出一个疑问。

    这一次变化是因为他的一次试验造成，整个过程，除了开头，他一直是被动的接受寒流帮他选择，以及选择的一系列后果，所以他心中对修为跌落有不甘，可是，如果他提前知道选择的后果，并且让他自己选择，他会选哪个呢？

    他会和寒流帮他做出的选择一样，失去修为，让身体恢复控制。修为跌落，日后花时间可以重新修炼回来，而且，练气期的灵气对战斗几乎没有帮助。可是现在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修为再高都没用。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前方一座城的轮廓。黑衣人领队转过身，对黎暮云说道:“小子，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们也应该分开了，后会有期。”说完直接带着其他黑衣人离开了，也不等黎暮云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实际上也不需要犹豫。

    黎暮云看到他们离开，就朝那座轮廓走去，他们之间只是交易。那一句‘后会有期’是一种道别，大概黑衣领队每次与人分别的时候都是说这句话。他们不知道黎暮云的名字，黎暮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日后若要相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后会有期，只是一种对生命的祝福，对自己的祝福，为了一个个约定，加强求生的信念。

    不过当来到城门前，黎暮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黑衣人没有直接进城，因为城门关闭了。黎暮云走到城门的角落，直接坐下来，与其到其他地方等到天亮开门，不如直接在这里等。

    黎暮云拿起那把从黑衣人那里得到的刀仔细端详，刀身与平常的刀不一样，是直的，刀刃与刀尖之间的地方是一个角，如果只看刀身，就如同一把剑的一边剑刃，刀柄处没有任何防护，刀身不细，只是与它的长度相比，就显得较细。刀身长一米，刀柄大约有两个手掌长，刀宽只有拇指长，刀通体乌黑，没有任何的装饰与纹路，简简单单。

    黎暮云用手抚摸了刀身，刀身有些粗糙，在上面，还有几道很浅的划痕，如果不是用手去抚摸，大概会被这浑身的黑色所隐藏，无法发现，将刀收入刀鞘，系在背上，开始了枯燥的修炼，等待城门的开启。

    四周，一丝丝灵气从空气中分离出，进入黎暮云的体内，缓慢而稳定。黎暮云忽然睁开眼，死死的盯着左手，一般来说，一个人身体的每寸皮肤，所吸收灵气的速度是一样的，但是，黎暮云却发现，左手吸收灵气的速度，快了一点，多出了一丝。

    其他的部位，同样的大小，每分钟能吸收六丝灵气，而左手，是七丝。“灵气多了一丝，这应该和寒流有关，魂心，你到底是什么……”如果说黎暮云如今还有愿望的话，那就是弄清楚魂心的来历。很快，黎暮云眼中飘过一丝暗淡，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望着天空，自嘲地说道:“想要弄清楚你的来历，我目前能想到的，只有学院里的藏书阁，不过，以我现在的‘资质’，恐怕他们连看我第二眼的时间都不舍得浪费吧。”

    黎暮云闭上眼睛，继续修炼，如今，他想要加入任何一所学院，要先有淬体期的实力，其次，要一笔用来交学费以及生活需要的金钱，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是他能够在区区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做到的。

    不过，黎暮云还有时间，他今年不行，那就等到明年，他等得起，一年，足够他完成这两个条件，黎暮云相信，他能在四个月的时间内凭自己的摸索修炼到练气六层，那一定能够在一年之内，修炼到淬体一层，更何况，他还有自己摸索出的经验。至于那笔钱，黎暮云打算找一个地方，边打工边修炼。

    黎暮云结束修炼，拍掉衣服上的沙土，盯着那缓缓打开的城门。两分钟之后，城门才彻底打开，这时候有几个士兵走出来，站立在城门之下。黎暮云径直走进去，虽然他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在经过那几个士兵的时候，黎暮云还是注意他们异样的眼神。走进城里，街上还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些卖早点的人。黎暮云慢慢地走在路上，

    他发现，那些卖早点的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是，黎暮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以及隐藏很深的畏惧，畏惧什么？因为什么畏惧？

    黎暮云在一个卖包子的中年男人处停了下来，向他点了几个包子，示意自己要买，只是中年男人将包子装好后，看到黎暮云掏出钱时，却拒绝了，并说了一句话:“孩子，这算是我这个小百姓对你们的一点心意吧”他的行为让黎暮云很疑惑，我们？我们是指谁？黎暮云将钱掏出，让他找钱，他看出了黎暮云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也不再坚持。

    黎暮云接过零钱，拿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在咬了第一口之后，黎暮云就品尝到车队那些护卫的黑心，他们卖东西的价格不止贵，味道也没有手上这个包子好吃。包子很快吃完了，黎暮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找工作，甚至，他还不知道以他的能力，可以找什么工作。

    可以说，他现在只是毫无头绪地闲逛。随着时间的流动，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不过那些路人，在经过黎暮云的时候，都会保持一段距离，根据他们的行为，黎暮云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不是在怕我，而是在怕其他人，从那个卖包子的大叔那句‘你们’，可以判断出他们不止一个人，而且数量应该在三人以上，我只是在一些地方与他们其中一个有些相似，所以这些人都把我当成那个人。”

    “让开！快！”一声洪亮的叫喊声，突然传入黎暮云的耳朵，然后黎暮云看到的是前面的路人全部以最快的速度站到路的两边，而且动作极其熟练，一队士兵出现在黎暮云的视野中，并以很快的速度奔向黎暮云的后方。黎暮云见状也一同朝一旁躲开，可是，那些士兵看到黎暮云时，有一人叫住黎暮云，说道：“猎魔者，你快跟上来！”

    说话的是刚刚那个叫喊的士兵，不过他的装备看起来比其他的士兵高级。他的话让黎暮云顿了一下，看来他们是把黎暮云看成一个身材和装扮有些相似的猎魔者。“该不该跟上去？”黎暮云在思考一下利弊后，决定跟上。虽然这名士兵叫黎暮云很大的可能性是认错人了。

    但是，他说出了‘猎魔者’这个称呼，那他应该知道，没有利益，猎魔者是不会去帮忙。既然能确定有利益，那就去，因为黎暮云需要钱。那个士兵（黎暮云不知道军队是怎么划分等级）看到黎暮云跟上来，没有丝毫的意外，在他认知中，黎暮云会不跟上来才会觉得奇怪。黎暮云跟着他们来到了之前进城的城门那里，这里除了黎暮云等人，还集合了数百名士兵，以及大量的猎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