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聚散终有时
人是一种感性的动物，每个人的一生中大约都会遇到许许多多令你感动的事情，只不过这种感动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难以遇见了。 也许很多人都有过这么一种感觉，当你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与那些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人擦肩而过时，突然就会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即便周围人群喧嚷，你却像是孤独的行走在空旷的原野上，找不到方向？ 当你仰望夜空，有没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感觉到一种巨大的从未有过的失落和茫然？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不管历经了多少磨难，不管心灵变得有多么疲累，总在内心深处有那么一方净土，装着的是那遥远的纯真和温馨。 也许我们在享受孤独的同时，偶尔也会回忆起很多年以前，那一幕幕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温暖画面，在寂寞的寒夜里，聊以慰藉。 …… 当纪茹雪和苏妍星赶到校门口集合点时，同学们基本已经到齐了。毕竟同窗三载，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了感情，在这最后一次的聚会中，没有人愿意缺席。 全班五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食尚饭庄进发，倒颇有那么几分气势。 席位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订好，全班五十多个人分成了六大桌坐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等上菜了。 预想中的离别伤感之情并没有见到，其实在这样的户外集体活动中，大多数同学都会显得很兴奋，并不会去想太多。不像在教室里上课，虽然集合在了一起，但一个个跟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似的没有一点精神。 这次来的老师只有三个，班主任刘老太当然是要来的，另外两个是英语和物理老师，至于其他几科老师，要么是别班的班主任，要么被别班拉去了，毕竟今天搞毕业聚餐的并不止他们一个班。 纪茹雪拉着苏妍星凑到了一张以女生为主的桌边坐了下来，然后就眼巴巴的等着上菜，偶尔也会参与到女士们热烈讨论的乱七八糟的话题中。 等到开始上菜的时候，劳动委员带着两个男生搬了几箱啤酒过来。酒的功能是多样的，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你都可以借酒来宣泄自己的感情。纪茹雪前世是会喝酒的，现在她也想测试一下自己的酒量，所以她在苏妍星惊讶的目光中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然后…… “妈的，谁说穿越了也能把酒量带过来的？明明换了一副身体了，对酒精的适应力都不同了好不好？”纪茹雪揉了揉太阳xue，缓解一下有些眩晕的头脑。此刻她感觉面庞发热，也不知道红了没有，同时胃里也有些难受，于是赶紧又倒了杯果汁喝了两口，把酒气压了下去。 “哈哈，看你刚刚豪爽的样子，还以为你多能喝呢。怎么样，现在感到头晕了吧？”坐在纪茹雪旁边的一个叫陈文秀的女生见到纪茹雪的囧样，顿时乐不可支的调侃到。 “哎，你还别说，你看纪茹雪现在脸红的样子还真比平时好看诶！简直就是那个什么，什么醉酒来着？” “是贵妃醉酒，没文化真可怕！” “去你妹的！” …… 同桌的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话题转向了纪茹雪，直让纪茹雪后悔刚才为什么手贱要倒那杯酒，又为什么嘴贱要喝那杯酒。 “不会喝酒你硬要喝，又没人逼你，你看你现在脸红成什么样子了！”苏妍星帮纪茹雪拍了拍背，有些埋怨的说道，“快，吃两口菜就好一点了！” 纪茹雪从善如流，眼看菜快上齐了，便开始了大快朵颐。 “慢点吃，又没人抢你的，你吃那么快干什么？”苏妍星看纪茹雪吃相不太像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悄悄提醒了一声，“阿雪，你现在很饿吗？早上没吃饱饭？” “不是，我是觉得交了三十块钱不能浪费了，起码得吃个回本吧？” “你这也太……好吧，我服了你了！”苏妍星有气无力的说道。 刚吃了不到两分钟，便由班长提议，大家一起敬各位老师一杯，同时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些感谢老师的话，而刘老太作为班主任，也代表了几位老师说了一些劝勉的话，无非就是“以后要多多努力”，“步步高升”云云。 大家一起敬完酒后，便又各回各座，热火朝天的边吃边聊了起来，当然也有不少同学端着酒杯单独去向老师敬酒的，纪茹雪拉着苏妍星也端着果汁过去敬了一杯。刘老太本身嗜酒如命，对于敬酒者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不多时在诸多学生的共同努力下，刘老太已是红光满面，摇摇欲坠了。只可惜学生们光顾着乐呵，却忘了“刘老太”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 “……我希望……你们以后……出去了……也不要忘了母校，要记得……多回来看看。还有……你们之间也要互……互相多联系，毕竟都是……同学一场。这俗话说得好，人生四大铁，一……一起扛过枪，一起同……同过窗，一起分过赃，还有一起嫖……嫖……嫖过……” 刘老太站在那儿端着酒杯大着舌头开始长篇大论，旁边的人聚精会神的，还有人脸庞扭曲，一抽一抽的听着，只不过听到最后，物理老师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拉了他一把，叫他坐下，因为饭店里有不少客人正在惊奇的望着这边，他感觉自己被连累了！ 吃到中途，还算清醒的英语物理老师便扶着大醉的刘老太率先退场了，临走时特意交待了大家千万不要喝太多，适可而止就好。 老师一走，同学们便放开了，什么话题都聊了起来，各桌之间也互相走动，有脸皮厚些的男生硬挤上女生的桌，惹来几声笑骂。 班长李燕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台数码相机，开始给大家合影留念，记录这最后的各个瞬间。各人纷纷寻找想要合影留念的对象，纪茹雪作为班上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稀缺女生，无疑是最受男生欢迎的。在这临毕业时刻，纪茹雪当然不会矫情的惹人失望，携着苏妍星对找来的男生左拥右簇，充分满足了那些牲口们的某些奇妙的心理。只要不被占便宜，放开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狂热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将近两点，不少男生喝的伶仃大醉，到厕所里吐了好几次，一个个变得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互相搀扶着才走出了饭店。 接下来自然是去KTV唱歌了，只不过凭男生们这副状态，能吭气儿就不错了，唱歌是别指望了，所以当场就走了十几个，直接回家睡觉去了。也有不少男生舍不得离开，打算跟到KTV，到包间里睡一觉再说。 纪茹雪和苏妍星两个下午也没什么事，也就去凑了这个热闹。于是这剩下的三十多个人就到KTV开了一个大包间，一进到里边几个醉意严重的男生直接躺到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女生们倒是精神的很，麦克风轮流传递，就这样鬼哭狼嚎了一下午。 坐了两三个小时，纪茹雪感觉有点闷，便拉着苏妍星出了KTV，来到了大街上，另外还有四五个女生也跟了出来。 “现在几点了？” “五点四十多了，还算早。” “不早了吧？哎，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算了吧，我是没感觉到饿，中午吃的都还没消化呢。” “那算了，其实我也不饿。那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去学校里走走吧，这里离学校也不远，就当跟学校做最后一次告别吧！” “好哇，我同意，去校园走走也好，刚刚在里面真是闷死了！” “行，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 熟悉的校园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那平时见惯了的一草一木此刻是那么的可爱，耳边传来高一高二学生们的奔跑打闹声，还有远处篮球场上的“砰砰——”的拍球声，纪茹雪几个女生顺着田径场的跑道慢慢的走着，走累了又到中间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你们说等我们毕业之后还能不能常见面呢？” “我肯定是不行了，我要是考不上本科的话，专科是不想读了，我估计会回老家去做点小生意吧！” “我想到川省那边去读专科。” “苏苏她要回北京去。” “阿雪一定能考上大学的，就是不知道报哪里的学校。” “以前天天在这所学校念书，念的都烦了，现在突然要走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是啊，真舍不得啊！” “以后一定要常联系啊，要是谁结婚了，我不管在哪都一定赶过去祝贺的。” “哈哈，这个还早呢！” …… 夜幕低垂，晚自习的铃声早已响起，女生们一个接一个的告别离开了，最后草地上只剩下了纪茹雪和苏妍星两人。 “阿雪，你一定要记得你的承诺啊！” “放心，不会忘了的，会去看你的。” “我给刘叔打了电话，现在很晚了，他来接我了。” “苏苏，你先走吧，我过一会儿再回去。” “嗯，你住的比较近，但是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阿雪，我现在走了！” “去吧！” 苏妍星紧紧拥抱了一下纪茹雪，然后便依依不舍的走向了校门口。 纪茹雪又在草地上又坐了近半个小时，直到夜幕彻底降下，这才站了起来。 和煦的风吹动着她的头发，她感受着校园的这种宁静、和谐，那远处教学楼的灯光照着这里，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宁、祥和，只可惜这样的景象怕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了。她最后环视了一眼整个校园，尔后便大踏步的向校门口走去。 毕业了，向夏夜微凉的校园挥一挥手，青春散场，我们等待下一场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