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年谎言
小蝶看着叶风的眼睛，那清澈幽深的瞳孔中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 二十秒…… 二十五秒…… 快了快了，再有十秒她就有把握催眠他。 “嗨，密斯特叶风！” 爽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叶风立刻收回看着小蝶眼睛的视线。 “嗨，皮特医生。” 叶风侧身从她身边走过，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蝶手里攥着的拳头猛地一紧，随即放松下来。 真是太可惜了。就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催眠叶风，让他带她正大光明地避过保镖的阻拦，进去叶问天的病房。 “皮特医生，你去巡房了吗？” “是呀，你爸爸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所以今天我就没过去看他。” “哦，不要紧，等报告好了你再来也不迟。” “好的，虽然我人没来，不过可是帮你把未婚妻送来了。你可要把她看住了，这么美丽的中国女孩儿，迷路了可不好。” “是。你说的是……”叶风状似随意地跟皮特聊天，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小蝶。 这丫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懊恼的表情。 目送着皮特离开，叶风转过身。 率先进入眼帘的是郭克，叶风很从容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郭律师，这次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说明是专程陪小蝶，公事说明冲着叶问天。 “两者兼备。”郭克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如果一切真如小蝶所言，叶问天是凶手，那么可以断定：小蝶跟叶风，一定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所以他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追求小蝶。 “郭律师真会开玩笑。”叶风波澜不惊，“我一直以为郭律师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公事了。律师这个职业不容易，工作很忙吧？” “是啊。”郭克推了推眼镜，“不过再忙也要歇口气，陪陪身边重要的人。”他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小蝶。 “说的是。”叶风笑笑，慢条斯理地说，“只是不知道，她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谁？”目光落在小蝶脸上。 小蝶闻言抬起头，被他炽热的目光一烫，心头如同被羽毛轻挠了一下。 还没等郭克反应过来，叶风又自然而然地从他手里接过小蝶的行李，“郭律师，你住哪间酒店，我派人送你过去。” “哦，不用客气了。”郭克伸手去抢小蝶的旅行箱，“一会儿我跟小蝶坐出租车过去就行，很方便。” “小蝶？”叶风挑挑眉，“她待会儿会跟我回家住。” “嗯？”郭克一愣，“小蝶，你要跟他回家住吗？”言语间掩饰不住急切。 明明订好了酒店的，小蝶也没有提过叶风也在美国，很显然她事先也不知道会碰上叶风，更没计划说要去他那住，可…… 现在郭克也吃不准她会不会临时突然改变主意。 这……小蝶有些犹豫。 她的确是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叶风。 今天好不容易进来了7楼，还没有见到叶问天的面，要是就这么跟郭克走了，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跟着叶风再待一会儿，或许还有机会，可是她又不能不跟郭克同行，否则见了叶问天，她没把握能用法律条款劝他回国自首。 看到小蝶的犹豫，叶风脸色一沉。 这种问题也需要想吗？难道打算不回自己家，要跟别的男人一起去住酒店？ “叶风。”小蝶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第一，我们已经分手了。第二，我这次来是希望劝你父亲自首，希望你能配合。否则……” “否则什么？”居然提到分手？他可没答应她分手。叶风上前一步，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否则就是包庇罪。”郭克接口道。 小蝶咬咬牙点了点头，“叶风，你明明可以作为证人……”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叶风强行打断。 “小蝶，我说过，你见不到我爸爸的。你说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任何忙。如果你有其它证据，可以跟郭律师商量好，直接起诉。” 小蝶松开的拳头又再度握紧。 眼前这个男人啊，太聪明！他就是吃定了她没有别的证据直接起诉。 叶风却也叹了口气。 这个一点都不难猜，如果小蝶有其它办法，就不会一直请求他为她作证，就不会不远万里迢迢跑到美国来找叶问天对峙，一厢情愿劝他自首了。 可是他猜不透的是，她究竟是从哪里得知当年事情的？难道真是穿越？这怎么可能？！ “叶风。”小蝶态度缓和下来，“你不是说，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吗？”她看到右手边有一间空屋子，门口写着会客室。 “我是说过。”叶风顺着她视线看去，态度也有所缓和。 小蝶担心，或许是因为郭克在场，许多话不方便说。于是，在她的要求下，两个人走进会客室坐了下来。 只有彼此面对，或许就可以敞开心扉。 “叶风，你老实告诉我，这十年来，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刚一开口，就陡然先湿了眼眶。 “小蝶，我爱你，对于这一点，我从没骗过你。”叶风的声音凉凉的，掩不住的伤感。 对于这一点，她也不怀疑。可让她怀疑的是他最初的动机。“你一开始接近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他叹口气，“看不得你受委屈。” “叶风……” 说不感动是假的，心尖一颤，强忍住泪水却固执地步步紧逼，“是什么让你会对我心生怜惜？为什么是我？你对我，究竟是怜惜还是愧疚？是保护还是补偿？” “……”叶风闭上眼。什么都没说。小蝶的话触及了他心底最不愿面对的一块禁地。 “叶风。”她唤他的名字，“我爱你，我告诉过你。可，我却没说过有多敬重你！” 叶风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她，点墨般的眸子里目光深邃。 “尽管你只比我大了6岁，用敬重这样的字眼可能不大合适。但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担得起这两个字！”真是没出息，说着说着话眼泪竟然止不住了。 叶风的心马上软了下来，他喜欢她笑，却最怕看到她伤心。他把手覆上她的面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去她的泪滴。 “也许可以换个说法。”小蝶抽抽鼻子，“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是你灌输给我的。正直、善良、光明、磊落，这些才是你的人生信条，也是你要求我的，对吗？” 她直视着他，目光仿佛在说：你难道要推翻你做人的三观，变得伪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