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6区传

    　　汤柳溪在门口对吕君美说：“你自己下去，我就不送你了啊。”吕君美说：“没事，不用送。你们进去吧！”说完她就下楼梯了。一关上门，汤柳溪拿着自己的杯子去倒了一杯水端在手里；喝了一小口。其实她一点也不口渴，并不想喝水。去倒水只不过是让自己缓冲一下。习正言此时坐在了沙发上，他把吕君美写的那四张纸拿了起来。吕君美说的，他基本都听懂了。但也总感觉模模糊糊，好像不清楚一样。心情不是很舒畅，有点闷闷的感觉。也许担心，不踏实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汤柳溪端着茶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与习正言成90度的看着他说。

    　　“不是啊，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我谁都不相信，但我绝对会相信你。”习正言信誓旦旦的说。说得声音洪亮，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汤柳溪听了笑了，她轻松了许多。汤柳溪接着说：“你相信我就好。那你给我几天时间，也给你自己几天时间；把这个事了解完。了解完之前，你家人打电话来，不管是谁打电话来。你都不能说这个事，只能说我们在这里做边贸。”

    　　习正言虽然心里很不想骗家人什么。但听了汤柳溪的话，也只好点了一下头说“好。”

    　　吕君美下楼，走到城管大队门口时正好碰上了回来做饭的汤柳玉和刘生。汤柳玉马上笑着脸问吕君美怎么样？吕君美笑着说：“挻好的，还可以。他听得蛮认真的。他说这是传销，汤柳溪还把他吼了一下。汤柳溪带他应没问题，下午跟他出区传可以。”

    　　汤柳玉脸拉得长长的看着吕君美说：“汤柳溪怎么带人的，她怎么能吼他呢？”

    　　吕君美笑着说：“应该没事吧，不要紧的。”

    　　汤柳溪和刘生回来做好饭，吃完饭也出去了。他们没问习正言什么。习正言也没问她们什么。中午习正言的母亲本想打电话问他去看了药材没有的，但一想只有一上午时间。怕他了解得不够多，晚上打好一些。所以中午习正言的手机没响。

    　　到了下午两点半，汤柳溪接到一个电话。说下去接个人。习正言知道肯定又是上来说这个事的。没一会儿汤柳溪领着一个年龄很大的妇女进来了。个子不高，右肩上挂着一个黑色肩包。包很小，不大。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脸上皱纹很多。习正言看上去就只感觉此人年龄很大，比自己母亲还要老。别的感觉说不上来。汤柳溪指着习正言说：“这是我同学，叫习正言。”然后对习正言指着这个年龄大的妇女说：“这是田姐，以后就叫田姐。”

    　　“坐，坐下说吧。”田姐带着微笑指着沙发说。都坐下后，位置很奇怪的还是和上俩次一样。就跟人领导开会，位置前面摆着个明字；知道自己应该坐那一样。

    　　“我叫田萱，今年都58岁了。本来你们都应叫我阿姨的，我的女儿也在这里。和汤柳溪一样大，都是八八年的。但这里像汤柳溪这样的小孩，不知谁叫我叫姐。我自己也喜欢年轻，也就答应了。后来搞习惯了，再所有人都叫我田姐了。”田萱语气轻缓的说。

    　　习正言一听她的声音，倍感亲切。他感觉田萱说话语气中有一种诚恳的亲息。这也许是因每个人的感觉不同而所自认为的东西吧。

    　　田萱接着说：“你和汤柳溪是同学，那就也是一个地方的了。刚才上来汤柳溪和我说了一下你情况。说你是和你表哥一起合伙开厂。后来你表哥没让你做了的。我感觉你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年轻人在拼搏中，大多都是以碰壁结束的。但那种拼劲很好，别的话也不多说了。我今天来还是和你聊人力资源连锁业的。要是你在这里的话，以后我们还有时间在一起聊别的什么。其实我是一个很喜欢和年轻人说话的人。”

    　　习正言点了点头，感觉她说话很实在；不隐示。习正言很是喜欢这种说话方式的人。

    　　田萱接着说：“我今天来和你说的是‘人力资源连锁业与传销的区别’。不知道小习以前接触过传销没有？”

    　　习正言摇了摇头说没有。

    　　田萱说：“其实大多数人和你一样都只是听说过传销，只听说那东西害人。控制人生自由什么的。实质并不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先和你说一下传销的历史吧！小汤有没纸笔拿一点来？

    　　汤柳溪把茶机下面的材料纸和笔拿出来递给田萱。田萱只接住纸说：“我这有笔。”说着从她那个黑色小包里拿出一支笔。然后再拿出一个眼镜盒。从眼镜盒里把眼镜取出来戴上。她抽出笔盖，在材料纸上写下“人力资源连锁业----传销的区别”几个字加一横扛。笔尖很粗，写出来的字很大。习正言知道她是因为年龄大了，视力不好。所以自带了一支粗笔芯的中性笔。习正言同时也感觉她是一幅很专业的样子。有可能在这就是专门跟别人出工作的。

    　　田萱说：“传销开始并不是叫传销，他开始是叫直销。起源于1945年的美国。当时在犹太人经营的营养公司‘纽催莱’，有俩个非常能干的经理。一个叫温安洛，一个叫狄维士。他们在连锁销售的基础上演变出一种非常先进的营销模式，多层次直销。短短在四年的时间里狂赚了四个亿。1959年俩人合伙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安利’。1972年俩人收购了他们的前公司‘纽催莱’。你在电视上应看到刘翔给他们代理的广告吧。‘有健康才有将来，安得纽催莱’。当时的美国人也是不理解这种销售方式。认为安利公司是在偷税，漏税、拉人头；美国就不得不对他进行调查。可查了几年，也没查出任何的经济和别的问题。并且认识到这是一种很先进的营销模式。这种模式必将导致一场营销革命。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美国政府不但没有取缔他。反而是颁布了一部法律《直销法》。来对他进行相应的规范和管理。

    　　到了70年代，这种销售方式引到了日本。因为日本国土面积小，要在日本做生意。租铺面是很昂贵的。而这种销售方式是不需要任何交易场所的。所以受到了日本人的欢迎。2000年，我国的海尔集团老总张瑞敏扬言要在三个月的时间；拿下日本市场。可一年一台电器都没卖出去。这就是因为日本早在70年代，就利用了这种以组建人际网络方式销售他们本国的商品。这种销售方式对市场有着一个永久的侵占性，只要你的网络建设好了。不管什么产品拿到这个网络里来销售都可以，同样的这个网络也可以排斥某些商品。这种销售方式可以达到一个抵制外货的目的。

    　　到了80年代，这种销售方式引到了我国台湾。并在台湾取得了蓬勃发展，现在在亚洲直销产业产值中排名第三。仅次于日本和韩国。当时台湾人不喜欢‘直’字，因为‘直’字同滞销的‘滞’同音。而这种销售模式又是我将商品传给你，你把商品传给他。所以台湾人就很形象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传销’。‘传销’这个词就是这样来的。开始她并不叫传销，是叫直销。她起源于美国，发展于日本；成熟于台湾。

    　　那么传销又是什么时候到中国来的呢？她是以1990年11月14日。中美合资的‘雅芳’公司在中国成立，标志着传销正式传入中国。那时还有江苏雅婷，广州仙妮蕾德、北京斯汀摩等等很多传销公司。1992年安利也进驻中国，到了1993年中国几乎所有的省会城市。沿海城市都有传销公司的身影在活动。那传销在中国发展得怎么样呢？在以后的几年时间里传销公司在我国是蓬勃发展。但伴随正规传销公司的影子杀手‘老鼠会’在中国也是风起云涌。

    　　由于当时中国处于市场经济发展初期，人们还没有成熟的致富心态。改革开放也才10年，中国人口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钱。更谈不上要不断的反复去消费传销的产品。但中国人有跟风思想，看前面人赚了钱了。后面的人也盲目的去做，忽视了传销的难度。致使很多人亏本垫背。

    　　再一个当时有国家干部，利用职权炒作传销。变相受贿。因为当时没有对从事传销的人员进行任何的限制。这就导致了很多国家干部的介入。最臭名昭著的当属福田公司的摇摆机事件。福田公司，他本来是1996年国家批准的41家合法传销公司其中的一个。后被取消资格了。它的产品‘爽安康摇摆机’，从成本价几十元，而它的传销价竞卖到高达五六千元。你说一个成本如此低的东西，怎么能卖到如此高的价钱。难道别人都是傻子吗？这其中就有很多是国家干部在炒做。比如官太太向别人推销。她不管说多少钱，有求于她丈夫的人都会买。

    　　还有一些公司利用‘矩阵制’、‘双轨制’为暴利诱饵。几个人组织起来，用巨额暴利诱惑来拉人头。下面的钱都往上交，一但有了足够的钱。上面的人就卷款逃跑了。结果下面的人全成垫背的。这就是所谓的泡泡公司，也就是很多人说的皮包公司。如当时就属非法的‘北京富乐利’传销公司。甚至连当时国家批准的合法传销公司’西藏诺迪奥’也这么干。

    　　最严重的是黑恶势力的介入。让现在的人一听到传销都害怕。他们有的是几年做下来达到了一定的级别。有的可能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是越上级别压力就越大。当他们没有钱再循环投资的时候，他们不甘心自己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就用强迫的方式。首先用谎言把自己的亲戚朋友约来，来了就给你一份产品。价格非常高，你必须得买，不买就把你关起来。以至于到现在，传销在中国老百姓的心目中没有一个好印象。提到传销俩字，想到的就是坑蒙拐骗。到了谈传色变的地步。

    　　因以上这些原因，使中国传销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局面。她就像一个奔跑于狂风暴雨中孤独无助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致使国家在1998年全面禁止封杀了传销。在98年4月18日颂布了《关于禁止传销经营活动的通知》，4月21正式取缔。从90年引进到98年全面封杀。传销在我国经历了风风雨雨的八年。传销在中国走偏到全面禁止。国家并不是没有管它。其实政府一直都在想办法挽救这个在西方国家做得非常好，而在中国却做得不好的行业。比如在1994年8月11日颂布《关于制止多层次传销活动违法行为的通知》。94年9月2日再发《关于查处多层次传销活动中违法行为的通知》。还有在1996年4月28日向41家传销公司颁布了《准许多层次传销经营意见书》。也就是批准了41家合法的传销公司。但老百姓还是真假难辩。真假传销公司还是鱼目混珠，到致最终传缔。

    　　全面取缔封杀传销，随之的问题也来了。第一个问题就是当时差不多有2700万人在从事传销，取缔传销也就意味着这些人一夜之间失去了工作。失业率在国际警戒线为7％，超出了就会影响稳定。国家怎么解决这些人的就业问题。

    　　第二个问题就是那些合法的外国传销公司要找中国讨个说法。也就是批准的41家公司中的外国传销公司。在4月21日禁止传销当天，安利在纽约的股价就下跌了20％。他们联名把中国告上法庭，因为他们是按正常投资程序获得国家批准的国外合法传销公司。中国向安利一家就赔偿了40亿。中国政府既不能让它们按‘原来’的模式运作，又不能简单的轰出国门。于是政府同意它们继续在中国经营。但必须转型，要以‘店铺加雇佣人员推销’的运作模式。以符合中国国情。且注册资金必须达到8000万，年销售量达到5个亿。于是在98年七月份批准了10家符合资格的直销公司。他们是安利、上海富迪、雅芳、中山完美、杭州玫林凯、苏州百美、特百惠、天津没赫、上海日晖、上海娜丽丝。这时候它们不在叫‘传销公司’了，而是叫‘直销公司’。

    　　这些直销公司除了雅芳一家选择了不再做直销，而是开了6000多家专卖店和2000多家专柜。其余的全部还是再做直销。实际上模式还是那个模式，制度还是那个制度。只不过是改了个名字而已。如果你细心看一下，就会发现。这批准的十家直销公司。有七家是中国的，只有三家是外国的。国家的用心何在，这三家直销公司是好让中国直销公司向他们学习的。现在很多城市都可以看安利开的专卖店，但它的产品是只卖给它的会员的。安利97年在中国的营业额为15个亿，98年仅为3.2个亿。99年为6.4个亿，到2002年达到了60个亿。在去年2009年达到了200个亿。在90年至98年之间外国传销公司在中国卷走的财富是鸦片的三倍，现在就更多了。仅安利一家公司一年就是200个亿。你看现在比较有名的直销公司，完美、玫林凯那一个不是外国的。

    　　取缔传销之后还有最严重的一个问题，就是加入WTO之后如何来抵制外货。中国于2001年12月11日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贸易组织有两项最基本的规定，第一个就是国与国之间关税必须降为零。中国是以发展中国家的身份加入的，是逐步降为零。期限是到2015年。第二个就是不准以任何方式来抵制外货。中国企业各方面的技术和管理水平都比不上外国，更谈不上和国外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品牌企业相竞争。就拿汽车工业来比较，中国汽车工业年产量不到200万辆。而通用，丰田汽车公司年生产能力都超过1000万辆。而且他们的设备开工率都不到80％。如果没有80％---100％的国家关税保护。他们的汽车卖到我们国家会相当便宜，同一类型娇车。一个是宝马，一个是比亚迪，价格一样。你说你会买谁的。他们只需要稍稍提高一点设备开工率，中国的汽车公司都得关门大吉。等我们的工厂都被他们收购了，那我们是不是就永远都得跟外国人打工了。而且他们在没有竞争对手时，想怎么提价就怎么提价。到那时中国怎么办？然而前面说了直销行业对市场有一个永远的侵占性。她能很好的起到一个抵制外货的作用。比如你是比亚迪汽车的直销员，我用他的汽车可以得到回扣。推荐别人用也可以拿到提成。虽然他的质量差一点，但也能用。还能赚到钱。你说我们这时在选择时，是不是就不会一味的去选外国品牌的娇车了。在这里可以介绍你去看一下陈喻教授写的《消费者也能成为资本家》那本书。看了你就更懂我说的了。

    　　中国在1990年引进传销时，就是为了刺激消费；增加就业，以及培养我国自己的直销企业。可现在不得己取缔了传销。你说怎么办？

    　　由于以上三种原因，所以中国在取缔传销之后仅仅只隔了20天；也就是1998年5月12日。国家领导人在走访了欧美十多个国家，最后在新加坡的‘亚太直销’峰会上花7个亿的巨资引进了我们这个“人力资源连锁业”。这次引进之后不再像传销一样盲目的投放了。而是首先投放在安徽的太和，新疆的准格尔盆地。秘密的运行了三年。在2001年投放在了广西的来宾和广东的肇庆。因为广东的肇庆是以直勾的方式邀约，最后失败了。而广西来宾以谎言邀约的方式却蓬勃发展起来。同时国家领导人对连锁业提出了十六管理方针。”田萱在纸上写上“允许存在，严格管理、低调宣传、限速发展”，十六个字。

    　　田萱不急不慢的接着说：“允许存在就是必须是在划圈的地方做，也就是西部十二个省份。在西部做的就是国家cao作的，合法的。出了这个圈那就是非法的。

    　　严格管理就是这个行业不能再像以前传销一样的任由老百姓去cao作了。他不是一般的管理，是封闭式的管理。每个从业人员的身份证都要上金盾网。而且还规定了公务员不能从事，本地人不能在本地从事。这都是为避免再重蹈传销的覆辙，不能再放同一种错误。

    　　低调宣传就是只能以点对点的传播。只能行业内部宣传，不准上媒体。假如我们在报纸上、媒体上、电视新闻上宣传了这个事。你说会有什么后果。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家里不知道这个行业的原因。他有一个隐蔽性。了解这个事，必须要把这个隐蔽性了解清楚。第一就是对国际上的隐蔽，因为WTO组织就明确规定。本国政府不得以任何形式公开抵制外货。否则就要受到国际制裁。你说政府用这种方法为自己国家企业直接注资，让其快速发展强大。再把我们组织成一个网络，只买本国企业的产品；而不买外国的产品。这是不是在抵制外货。能不能公开。这里你后面可以去了解一下98年韩国受WTO制裁的例子。

    　　第二个就是国内的原因，因为这不同于一般的行业。要是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西部有这3800能赚百万的行业。你说谁不来西部，人人都来西部。都只消费而不生产了；那全国是不是都乱套了。中东部人民全都来建设西部，那中东部是不是就不要再建设了。这是不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大势公开了，怎样控制，不能说只能让你来，我来。而不让她来吧。还有一个本地的原因，要是本地人知道我们这些外地人在这，是做一两年就可以赚几百万的事。你说他们这房子会不会一千块钱一个月租给我们，菜价会不会一两块一斤卖给我们。我们的人身还安不安全，有钱的人是做得起。可像我们这些大部份普通老百姓呢？

    　　再就是限速发展，你会想既然行业这么好。发展越快不是越好吗？传统的任何一个行业，国家都没有去限速它的发展吧。因为我们这个行业是一个特殊的行业。国家希望我们来到西部进行消费来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同时国家拿着我们的钱去投资产生巨大的利润之后。再给我们分红。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我今天在银行存了一万块钱，明天或者后天去取的话。会有利息产生吗？肯定是不会有的，因为时间太短了。我们这个行业也一样，如果今天来的20个人，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就从这个行业里走出去了。国家就没有时间差去进行投资而产生利润了。所以国家要一定程度的限制这个行业的发展速度，不能一哄而起。而是最好一两年的时间成功。要有计划有序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