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警告
送走孙氏,陆思瑾心情很好。 若能白白多家记于自己身下的酒楼,往后便是事发,那后置的产业,总不会有影响。 若实在急了,还能先转到八爷名下,往后过了门,还不是自己的? 想起秦沐延,女儿家的娇羞便浮上双颊。 她终是信任他、倾慕他,想要将自己托付于对方的。 然想起个中利益,陆思瑾眨了眨眼眸,但愿他不要负她。 听雪进屋,瞧见满面直乐的主子,近身听说了原委,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姑娘,这事儿,您放心二夫人?” “她与姨娘合作这么些年,总是个能信的。何况,三叔的印章在我这,没有这个,难她道以后就不想再继续了?” 她手握印章,分外的自信,低眸望着红色敲章,心中无比感念生母。 姨娘临走前还不忘自己将来,留了这样的好东西给她。 虽说如此便同二婶母同坐了一条船,可自己在府中地位轻微,发生点什么事没有嫡母与嫡姐的庇护,便只好求助清辉堂。 诚如上次一般。 爹爹如今,亦是对她失望透顶,任由自生自灭了吗? 想起这个,到底有些惆怅。 罢了,侯府的日子也就这样了,还是为今后嫁去秦家再做努力吧。 给二jiejie接生的那个产婆李婶,她一定要找到。 是以,方想起刚刚的南霜。让人进来后,复问道:“你在娇园里有许多年了吧?” 后者忐忑,怎的问旧主的事? 南霜实则也是认了,娇园不可能再回,就只好在兰阁里当差了。 虽说四姑娘不器重信任自己,可来日方长,总还有机会的。 于是,她乖巧的点头,“奴婢五岁就进院子了,当时大夫人才过门。想着二姑娘时而回府。便安置了些人过去。” “你走近些。” 陆思琼招招手,等人近了才拉过她,见其后缩着肩膀,柔声细语的叹道:“难怪这样细皮嫩rou的。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 二jiejie院子里的好东西可是应有尽有。你过去是大丫鬟。往常小日子可是逍遥自在。” 南霜不明白对方意思,心下惶恐,这是怪罪? 她后背的伤仍隐隐作疼。但手心的汗也溢了出来。 捉摸着,南霜收回手一个跪下,无比诚心道:“四姑娘,奴婢现在就是兰阁的人,往后定当好好侍奉您。 奴婢知道您心中有芥蒂,但容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若还有二心,不是真心实意的要给您当差,今儿就不是这样了。 所以,还请姑娘您安心,以后多多使唤婢子。” 漂亮话说的好听,陆思瑾抿唇一笑。 须臾,她启唇:“来,你再给我说说,当日你告诉二姐,说我寻你打听李婶子下落时,她是什么表情?” “二姑娘根本不知李婶子这人是谁,还是周mama提醒了才晓得那是接生她的产婆。” “哦?那周mama当时脸色如何?” 陆思瑾心有猜测,然目前苦无证据。 她心中冷笑,二姐不爱她去打搅,自己偏不如她的意。 想躲着自己? 定不给得逞! 姨娘的账,自己在嫡母面前多年营造的形象,都被陆思琼毁了! 说来,南霜当时被质问的场面记得虽说清晰,但到底因为心虚认罪求饶恕,注意都放在了二姑娘身上,要说旁边的周mama当时脸色,还真不确定。 可这话自然不好说,若此刻不能教四姑娘满意了,以后怕就更记不得自己这号人了。 她不能平庸一辈子。 想了想,因揣了对方心意,便说道:“周mama当时有些惊讶,还似有些紧张,就像是奴婢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奴婢那会子心里就好奇,李婶不过就在侯府待了一年,周mama竟这样将人放在心上。” 果然有蹊跷! 陆思瑾听了,意料之中的一笑。 随后,挥挥手,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南霜从地上爬起,哈着腰却没立即离去,赔了好脸凑上前,“姑娘,奴婢刚过来,还不知姑娘您的作息,还请您明示,以后奴婢要当的差。” “你的差事?” 陆思瑾显然没认真想过,睨了眼旁边听雪,指了道:“听雪会给你安排的,先下去。” “是。”南霜亦是懂分寸的,忙退到了屋外。 听雪瞧了眼她背影,感慨道:“姑娘,这样的人留在院子里,总是不妥当。” 贼心思太多。 陆思瑾即道:“我知道。只是二姐才把人塞过来,这会子要出了什么事,总不好与大家交代。” 她到底还顾着名声,只干晾着南霜。 而这些话,被走到屋外步伐僵滞的南霜如数听了去,忍了忍那份躁动的怒气,又面色如常的走远。 她现在必须得忍。 又小坐了一会,陆思瑾起身去娇园。 听雪替她打着花开鸟语的油纸伞,可走到二姑娘院外,还是起了身薄汗。 然而,这才上台阶,还没进去,就被人拦在了外面。 守门的江婆子不客气的说道:“四姑娘,我家姑娘正忙着,没空见您,您还是先回吧。” 这是早有了的交代。 陆思瑾不怒,只道:“我是早上同二jiejie约好了的,怎么现在倒反而将我拦在外面了?” 她语气不重,责怪之意却很明显。 听雪往前一步,附和了质问:“你们这怎么当差的,我家姑娘是二姑娘的meimei。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打着二姑娘的名号来为难我家主子。 mama,你这是在毁坏二姑娘名声,挑拨她和我家姑娘的姐妹勤奋。 这都没去通报一声,就说二姑娘忙着没空,要有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 那江婆子本是听了上面的指令,可到底是最底下的人,临时给派过来,不敢给自家主子招黑,迟疑着就让旁边同伴守着。自己朝主屋而去。 听雪愤愤的立在陆思瑾身后。替她不值道:“二姑娘可真过分,竟这样不给颜面。” “稍安勿躁。”后者闲淡如初。 没多会,宝笙就走了过来,微福了身笑道:“四姑娘真对不住。您来的不巧。我家姑娘才躺下。 主子歇息。奴婢们不好去打搅。” “是吗?” 陆思瑾轻声反问,对方这样的表现,只能让她理解为。二jiejie在躲自己。 越是躲,越是有鬼。 “那我进去等她便是。” 和大清早一样的话。 宝笙主意少,之前顺势也就把对方请了进去,但午时姑娘早有吩咐,道把四姑娘推在外面,还如何敢放她进来? 于是,继续摇头,坚持道:“四姑娘,真不方便。若有要事,二姑娘醒后,自然会去找您的。” “好。” 陆思瑾很干脆,话落改言道:“那不知周mama在不在?我寻她有些话要说。” “您找周mama?”宝笙惊诧了。 得到确认后,又转身走开。 四姑娘是主子,周mama再有资历也都还是个下人。素来,就没听说过主子找下人,都寻到了门口还敢不见的。 宝笙不敢耽搁,急急寻了周mama说明此事。 后者皱了皱眉,想起李婶的那个事,心下微慌,“请四姑娘过来吧。” “可是,姑娘不让……” 这次话没说完,又被打断:“没关系,姑娘那边,我自会交代。” 是以,陆思瑾还是进了娇园。 她仍然去小厅,周mama独身捧了杯茶过去,小行了个礼。 想当年,王氏还是自个调.教出来的呢。 想起这个,也是内疚也是懊悔,但望着陆思瑾的眼眸,却没有丁点情绪。 她笑着问道:“不知道四姑娘找老奴,是有什么事来吩咐?” 周mama看不上王氏当年的行为,对于过去迎合宋氏奉承琼姐儿的眼前人来说,自更没有好感。 但主子身世之事事关重大,不可轻率。 她等对方先开口。 陆思瑾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的说道:“mama还记得李婶子吧?” 周mama只装糊涂,迷茫的反问:“李婶子是当初给先夫人接生二姑娘时的产婆,这要不是您的提醒,老奴还真的忘了有这么个人。” 她眸光微眯,续添道:“只是不知四姑娘您打听这个,想做什么?” 陆思瑾微微一笑,回道:“mama您是聪明人,当年是先夫人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想来二jiejie的事,您必是知情的吧?” 周mama含笑,也不着急辩解,常色的望过去,饶有兴致的质问:“老奴有些听不明白了,四姑娘您是侯府的姑娘,就这样听了外面的闲言碎语,来查自己家人,合适吗?” 嘲讽之意非常浓,可谓是一点都不客气。 “无风不起浪,二jiejie若当真是陆家的人,又怎么会传扬出来?” 陆思瑾气定神若,又接着道:“mama何必同我打马虎眼,二jiejie真正的生辰八字,都已经被查出来了,你们、还想隐瞒到何日?” “等四姑娘真帮外人毁了陆家,你对于旁人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周mama这么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会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吓住? 也就是在陆思琼面前,因关心则乱,有时才低调内敛些罢了。 如今他一针见血,见对方面色泛白,唇边笑意更甚。 Ps:感谢最遥远的事打赏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