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晨语（二）

    叶芦伟搂着句蓉梅，看她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感觉上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一种历史旁观者的荒诞感油然而生。听句蓉梅说完，大家沉默了好一阵，叶芦伟正要艰难地说话，旁边沙发上一直仰着迷糊的黄轻菊却先出声。

    “我们就是相信了他的荒唐故事，才这样同情这个，同情那个。可是陆陆儿自己却并不荒唐，他早就有意识地接近我们，以为这是个梦中的世界，可以随心随性地胡闹。既然这是个梦中的不真实世界，那么他当然想把前世的所有遗憾都弥补回来。哼，男人的梦想，不就是一刀把地球切成两半，男人们一半，他和女人们一半？”

    “故事里漏洞百出你们不去找，却反而给他找理由开脱。蓉蓉，你死了两次，珍惜他，珍惜和他的爱情。我们呢？我们上一世难道不是遗憾？可是这一世这样跟着他，难道就不是遗憾？人生没有完美的故事，这是陆陆儿自己说的。既然没有完美，为什么要去磨炼佟若莺？让她自己离开不是更好？蓉蓉，要不是你去跟佟若莺谈什么培养她成才，人家说不定早就离开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蓉蓉你自己心里太过在意陆陆儿的感受，愿意为了他不惜牺牲一切。说什么你若安好，就是晴天霹雳，对你和我其实都不适用，只有对胡薇薇和佟若莺这种强势的个性才适用。我们俩个都是柔弱的情感奴隶，愿意为了他牺牲一切，所以他才这样欺负我们，上一世我不就是为了让他安好，选择了自己离开？这一世没离开，可是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心凉，还不如离开呢？”

    黄轻菊越说声音越低沉，喃喃地好像要睡过去。叶芦伟大是心痛，拍了拍句蓉梅的手，过去揽着黄轻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毛毛，我没欺负你，心里痛惜着你们。前一世我在不同的时间遇到你们。遇到你的时候，我心里因为蓉蓉的逝去而有些害怕新的感情，没能勇敢地爱了你，这一世救下了蓉蓉，我心里放松，又能重逢了你最娇艳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迷上了你的好。”

    “遇到你的同时，又见着了风姿绰约的薇薇。前世我其实知道薇薇爱上了我，可是那时我有了若若，又有了女儿，心里的责任压着，不敢真去安慰她。这一世她单身着，又年青又漂亮，我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有意无意地推动着她靠近我，最终让她绕开了失败的婚姻爱上了我。”

    “我穿越过来，先是愤恨惶恐。慢慢得觉得老天其实对我很好，让我有机会找回前世的遗憾，于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把这一辈子当成了游戏一样的恣意玩乐，没有去细细感受过你们的感受。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把事情搞复杂了。可是我有前世的记忆，怎么可能故意装着不认识你们？你说我游戏也好，浪子也好，可是我不让你离开。我自己想什么自己当然清楚，老实说前一世的事我也有些没说，不过不包括和女人的纠葛。我心里最爱的就是你们和若若，可不会让你们离开。你这样抑郁着难受，我也跟着难受。”

    “毛毛，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欺负她们。佩佩前世不知怎么的没有嫁人，好像也没有被聂三哥圈占着，我只是同情她，可没有爱上她。这一世因为我的同情，她跟我比上一世更暧昧了些，可是我真没有爱了她。聂小七自己爱情不顺利，总想像着佩佩能有个正常的爱情，糊里糊涂地搅和着，把佩佩自己的心都搞乱了。她可能有些想跟我恋爱，然而我有了你们，当然不可能去跟人谈恋爱。我的恋爱上一世就已经用完了，全部用在了你们身上，这一世哪里还有资格去爱其它人。佩佩是个聪明的，她知道不可能来我们家，遗憾着想有些美好的记忆而已。”

    叶芦伟伸手把黄轻菊搂得更平一些，让她横躺在自己怀里，抬起头笑了笑，苦涩地说道：“最麻烦的是小木，小木这个样子，真是我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本来是个没心没肺，快乐的小恶魔，现在变成个羞涩的小天使。这种被历史揉搓的痛感，被已知攻略带到沟里的郁闷，你们不理解的。小木要是回复不到之前的那个样子，我，我真的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这样的小木，如果嫁给一个只爱她外貌的混蛋，我心里是不甘的。小木自己只怕也不会同意。她现在把小时候潜意识里的那些小小爱恋，全部转化为对我的依恋和言听计从。我再恶毒，也不能去劝她嫁给了别人。”

    “如果她能回复到之前的样子，以她三分钟热情的性格，郁闷一阵也就把我忘了。可是这个机会太过渺茫，我能等她苏醒的时间不多，她跟我一般大，总是要结婚生子的。这样长时间陪在我身边，又怎么可能去爱了别人。”

    “我所爱的你们，都是心底善良的美丽女子。你们的美丽吸引了我，善良的天性才真的迷住了我。我……我前世被郭丽娜耍了一场，心里怕极了她这样的美丽女子，这一世再不敢去招惹她。还有聂凝霜，她就是个真正的长公主，身份上比那些欧洲什么小国的公主可还要尊贵得多。她只是好奇我们的关系，不可能真爱上我，更不可能来我们的家里。我只当她是个可怜的女子，是个可以聊天的朋友，也并不可能去爱了她。小七也时常提醒着我，让我别去惹她。”

    叶芦伟停了停，目光清冷了些，深吸了一口气，打横把黄轻菊抱起，放在句蓉梅旁边，又挤在中间坐了，一手揽着一个，再柔柔地看着胡薇薇，胡薇薇嘟了嘟嘴，还是听话地过来，挨着黄轻菊坐下。还故意把她往叶芦伟身边挤了挤，让叶芦伟的手能揽着自己的肩。

    叶芦伟搂着自己的女人，心里定了定，开口说道：“我的故事里有个大的麻烦，之前没说，是因为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历史重现。现在看来历史早已经改变，它可能再也不会发生了。”

    胡薇薇因为没挨着叶芦伟，心思清明得多，哼了一声，说道：“谁？童星，还是聂小七？”

    叶芦伟苦笑着看了看三女疑惑的表情，缓缓说道：“都不是，是童星和她小姨……我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她们中的哪一个……”

    三女听说又是个“长辈”，顿时吃惊得眼睛瞪得溜圆。胡薇薇的凤眼都要变成黄轻菊的葡萄眼了，愤恨着说道：“你有病吧？童星的小姨？比聂凝霜都大吧？”

    叶芦伟的苦笑更重了些，把黄轻菊干脆搂到腿上坐下，再把胡薇薇搂近身边，说道：“聂小七能有个差不多大的小姑婆，童星怎么就不能有个比她还小的亲小姨了。”

    “前一世，我随佩佩去霾都出差，当时稀里糊涂，不知道佩佩是想把我带进聂小七的圈子，只觉得那趟差出得莫名其妙，既没有什么业务，也没有什么会议，单纯地去吃饭游乐。”

    “在霾都的几天里，我很有些无聊，聚会中遇见了童星和她小姨薛幽幽。薛幽幽比童星还要小一岁多，那时候她们的家族正在最顶峰的时候，不需要用她们去联姻，由着她们自己找自己的爱情。两人都是有些精怪的性子，迟迟没能找到自己的真爱。”

    “特别是薛幽幽，她就是另一个版本的贝小木，更加精灵古怪，只不过没小木暴力。聚会中相识之后，她们知道我就是个来聂家面试的小子，心里对我有些奇怪的好奇，刻意地跟我亲近了些。最后一天的聚会，是一个二代组织的化妆酒会，在一家很大的私人园林举行。”

    “我厌倦了这种毫无营养的聚会，跟佩佩和聂小七进去后，随便取了一个面具戴上，佩佩见我有些敷衍，故意给我套上了一个宽大的罩衣。聚会中人人都这样把自己打扮成不认识的模样，我也没在意。送了佩佩进去大厅，我无聊地又出来，看到外面园林里人少得多，就很人少的地方漫步。”

    “那时候我不知道薛幽幽注意到了我换装，她跟童星悄悄跟在我身后。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草地，她们把我拦住，口里又笑又叫，说是打劫，我跟她们才认识几天，只勉强能分辨出薛幽幽的精灵声音，对略沉默一些的童星就很不确定。她们的打扮就是蒙面的匪徒，我听出是认识的人，也没在意，由着她们把我按在草地上搜身。”

    叶芦伟看着怀里三个紧张的美女，苦笑着道：“薛幽幽给我喝了一小瓶什么蒙汗药，我以为只是道具，还主动配合着喝了。也许我骨子里真是个花心萝卜，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猜到了。不过可不是我主动的，这次是真的被人下了药。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听到她们俩先在争执，后来应该是童星在反对，薛幽幽却是个恶魔属性，把那药又给童星灌了一些。”

    “我从霾都回来后，童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闭嘴，什么也不准想，什么也不准说。其实我真糊涂着，并不知道那晚到底是童星还是薛幽幽自己，或者是她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