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圈子

    郭佩佩无奈地随聂小七回了蜀都。来接机的，当然是可爱的小叶子。叶芦伟现在已经接过了好几次大人物的飞机，知道了大人物们进出机场的程序，没敢再去麻烦人家助理再亲自来处理接机事宜。

    助理梁红率先出来时，叶芦伟已经在贵宾室等了大约半小时。几个已经认识他的服务小妞正围着他笑盈盈地服务着。

    看到梁红出来，叶芦伟干笑了笑，挥手让这一群花痴服务员散开，再快步去了贵宾室入口等着，模拟了个当年小李子站在慈宁宫门口等老佛爷的神态，自我感觉还是很到位的，静立着等两宫太后出来。

    聂小七戴着副硕大的太阳镜，昂首挺胸进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叶芦伟最近腰酸不，不酸的话，今晚去服侍佩佩，把跟在后面的郭佩佩吓得差点摔地上。

    叶芦伟苦笑着看郭佩佩跟聂小七两人疯，只好假装非礼不视，侧身去跟保镖聊天。这位保镖姓成，还是把叶芦伟撞进青城山脚的臭水沟后，叶芦伟才知道人家姓成昆的成，可不是陈真的陈。

    成哥今年才二十六岁，退役前当然是那什么海的警卫。老家浙东的，说一口软糯的普通话。只听声音的话，以为是个隔壁家羞怯的高中半大小子。成哥身材也不高大，跟叶芦伟差不多。可是当时两人对冲对撞，还都不是有意的，撞的时候都收了力，差不多身高体重的叶芦伟却被人家生生撞飞了几米远，摔得神智都不清了。人家成哥还有力量飞身跳下，把他从水沟里捞出来，感觉就跟捡根干柴一样的不用力。

    “成哥，深圳天气怎样？”对付这种外表羞怯，内心坚毅，墨镜下随时都眯着一只眼睛在扣扳机的家伙，叶芦伟办法不多，只好从天气入手。

    成哥例行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比蜀都清爽点，热是一样的热。”停了一停，成哥知道叶芦伟想问什么，看了看还在笑闹的聂小七和郭佩佩，情知还得休息好一阵，说道：“郭总有事要回蜀都，我们陪她回来看看的。嗯，李少那边好像有些事。”说完就歉意地笑了笑，闭嘴保持沉默去了。

    叶芦伟叹口气，能从成哥口中听到这句，已经是他被人家撞进水沟的回报了。这种级别的保镖，身手不一定最好，嘴一定是要牢的。

    李少的事叶芦伟多少知道一些。上次聂三哥带他在蜀都二代圈子里刷了些声望，李少后来还主动让人打过两次招呼，让叶芦伟有事没事去圈子里转转，别让那点声望掉了，浪费。

    叶芦伟这时候就显出先知的痛苦来了。李少家亲爹如今正是蜀都城的封疆大吏，现在的李少当然就红火着，甚至都不会亲自去接聂三哥的机。可是先知叶陆陆儿却知道，他家老爹东窗不稳，下个任期刚满就得进去。知道这样的结局，叶芦伟哪里敢去跟李少混，对李少有意无意透出的善意只好无视。

    让开了李少有意无意的亲近，对李少来说就有些扫了面子。虽然叶芦伟现在跟着聂家在混，可毕竟在人家李少的主场上，就算是聂三哥，在蜀都市也只能跟他平等着谈感情，而不是讲实力。

    没实力又没感情的先知，现在就痛苦着，又不敢得罪李少，更不敢去捧他的大腿，两边都为难。所以说人家古人说无知才是福，多少有些道理的。

    东区行政中心的“BT”模式已经在圈子里传开，各家二代自有一些军师去分析了利弊。大家都不蠢，这种BT怎么玩，人家只要知道个概念，就会明白个七七八八。有人开了BT的头，接下来市政项目的BT就很有些竞争了。

    李少对BT有些想法，其实只想跟BT的实际指导人叶芦伟谈谈。可是叶芦伟假装懂不起，李少又没办法顶着聂家的招牌去打叶芦伟的脸，只好玩曲线救国的把戏，派自己的助理给聂小七的助理梁红打了电话，请她帮忙引见广宏达的董事长郭佩佩小姐，说是有些BT上的事务想跟她请教。

    这种电话打到梁红手机上，聂小七注定就会知道，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人家真正想要见的人是叶芦伟。东区行政中心这项目，名义上是广宏达的，其实实际cao作管理等等业务，全部委托给了小木薇薇咨询公司，小木薇薇才是业务上的“甲方”。从合同范围来说，郭佩佩不会管这项目上的任何事。

    叶芦伟自从在蜀都二代圈子有了些声望后，也去圈子里露过几次面的。不过只是帮着聂三哥的几个铁心朋友做了些咨询工作，把杨二闷几人搞来的藏区公路改建项目，认真做了投标陷阱，并且派了几个人去指导着怎么索赔。

    杨二闷几人除了父辈的一点余荫，其它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中标以后只好又让叶芦伟安排些施工队进去帮忙干活。这事到是问题不大，中万局自从开了海外分局，一部分精英人才跑去了南美挣美元，国内的项目就更加缺管理和技术人员，可是中低层的施工人员那是多得已经养不活了。

    找了贝副局协商，中万局又成立了一个藏区高原施工分局，把一些刺头和干活不中用的二等残废，统统发配到无人区去修战备公路，正好帮中万局瘦身减负。

    有了杨二闷等二代，原本施工合同条件就是领导嘴里的一句话，现在就变成了必须按合同办事。初次接触市场经济合同的军地领导们，被小木薇薇一帮二货青年左一个索赔，右一个变更，搞得神经都要衰弱了。

    这时代藏区公路改建，是典型的“三边工程”，边施工、边设计、边审批。请注意，施工还在设计和审批前面！实际上中标进场的时候，施工图纸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一张过期很久的平面图，图上大概画了一条线，说明从哪里到哪里……嗯，就是这样，没了。

    剩下的工作全部要施工单位进入施工现场，根据现场情况大致把路线做出来，设计单位才会来做图，然后再审批……整个过程完全倒了过来。

    这样的项目，又要按“市场经济规律”办事，建设业主不能当说一不二的领导，当然会被坑得生死两难。想把这家单位踢出去呢，后面跟着一帮冷笑的二代。想让人家好好做呢，人家按合同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些。

    杨二闷等傻瓜二代，之前看不起几百万一个的小标，打电话跟叶芦伟说的时候还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哥几个堂堂的人物，让去找个项目，结果找的全是几百万的“小项目”。哪知道叶芦伟不但不鄙视他们，还大大赞扬了一回他们能力突出，眼光精准。

    藏区这种几百万的小项目，基本上都是等外级“毛路”，只要验收时能让领导们的越野车通过，就算合格。叶芦伟前世遇到过一个这种案例，验收领导坐着V8巡洋舰，扬言只要让他的车时速不低于八十公里通过，那么这路就算合格。验收过程又简单又快速，大家都爽得很。

    九十年代中期，什么规范都还在摸索中呢，这叫时代局限性。

    叶芦伟让人简单利用了下时代的局限性，一个几百万的项目，工期不过大半年，利润高得让二代们快笑掉了门牙。才几个月，杨二闷等人已经人人一台桑塔纳地开着，据说其中两台都已经撞报废了。

    叶芦伟这种“从烂泥巴里挖金子”的本事，在二代的圈子里传得有些邪乎，李少原本使用BT来玩项目，借着他爹的光环，其实不用“请教”谁。但叶芦伟不同，人家可是能从挖泥巴的项目中找出钱来的能人。

    李少不明白叶芦伟不敢亲近他的原因，以为是聂家管束着，不让叶芦伟跟其它实力相当的二代走得太近。这么点小事又不方便去麻烦聂三哥，所以干脆曲线通知了聂小七，看看聂小七能不能给个方便。

    聂小七最近虽然长住在深镇，不过对蜀都这么点事当然消息也是灵通的。知道李少可能找到了某个项目，想要跟着东区行政中心的模式BT一把。然而知识这东西扩散速度其实是很快的。新项目的主管行政领导显然节cao还有余额，拟定的BT条件可就比东区行政中心这合同严格多了，李少的军师们分析了许久，也没能找到能像东区行政中心那样优惠的条件，无奈之下李少只好问计于野，来找叶芦伟这种人才会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