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前进！
跟水电气、管线路几家老虎的施工协议最终签了下来，意思是按照聂小七指示来的，要求做到“想闹大就能闹大，不想闹大也能恶心人”的程度，看来聂小七是想找个机会展示她的二代风采，吓阻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了。 在讲道理、重合同的框架下，要对付这时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虎企业，说实话，不比对付文盲难度更高。不是那帮人不懂合同陷阱，而是人家根本不怕你的合同陷阱！严格说来人家其实有自己的“标准合同”，你除了照单付钱，连一个字也别想改。 哪怕到了二十年后，你去******家签施工合同，人家也是直接拿出一本印刷好的合同让你单方面签字盖章，然后你先把钱付了，什么时候施工？呵呵，看计划！人家那合同上就没填开工和完工时间，随时都能开工，也能万年也开不了工。 合同甲方广宏达情况特殊，负责合同文本的第三方小木薇薇咨询公司又是“外商”，几家老虎企业同意了不用他们的标准合同，按市场经济的方式协商合同。最后施舍一样地让小木薇薇把拟好的合同拿来签，只要价钱按他们定的来，人家合同文本直接就没看，盖完章就扔了回来。小木薇薇送合同去盖章的小meimei兼管着现场通讯协调，多问了一句：“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进场？我好通知七建和九建配合你们。” 结果人家扔合同的怪异地看着她，说了句：“我怎么知道工程那帮人什么时候进场？我就是给合同盖章的。” 得，这合同签不签，在人家眼里都一样，人家还是老规矩，想什么时候开工就什么时候开工。 签字完成的合同到了小木薇薇手里，再复印了分发给几家关联公司。等了两天，满足合同要求“二十四小时不进场开工，广宏达有权委托第三方进场施工，由此造成的损失和发生的工程费用，全部由乙方承担。不能按时开工将做为乙方主动违约事件，进入违约索赔范围。” 广宏达工程部的二货早接到通知，要拿第一家进场拆水管的水老虎开刀，临时委托施工的委托书早就印好，时间一到，直接发给了假装农民·工的市七建。 市七建早就选好了一个方便排水的位置，钢丝绳栓在主水管上，挖掘机只轻轻一拉……直径半米的主水管嘭的一声闷响，一股漂亮的清泉，白龙出渊一样地飞射而起，再落花溅玉般地跌落。旁边看热闹的二货们嗷的一嗓子，差点燃放烟花庆祝。 要知道，各类市政公司被几大老虎可是欺压了很多年了，有机会摸一摸老虎屁股，感觉不要太爽。 东区主水管失压紧急关闭，大约有近十万人瞬间没了伟大的自来水。清早八晨的，好多人都在自己家最中央的黄金位置上蹲着，这一没了水，五谷之香很快就溢满房间…… 水老虎们接到“报案”，来得还是很快的，因为这种没经同意挖破了他们家水管的，可是会大大地出一回血，来平息他们的各种……抢险费、加班费、技术费、设计费、调水费、消毒费等等，当然，还有浪费的水费。 水老虎派来应急处理的施工队经验丰富，接了市七建现场人员陪着笑脸发的烟，很快就把各种损失以及修复需要的费用清单填好，让七建“管事”的签字。七建配合地签好了字，人家收好单子，又笑着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们怎么又不小心呢？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赶紧派人去交费，我这直接开始修复，不过你下班前得把交费单子第三联给我，不然我也不好交差。 市七建的人没去交费，也没让水老虎的工程人员修复，只笑着招待他们，让他们尽快通知“管事”的，拆除水管这事就不麻烦他们了，因为广宏达已经把水管拆除工程委托给了七建。 水老虎几十年来可能都没遇到过，比他们还牛气的市政施工单位，分管应急维修的毛副经理接到手下报告，说对方不让修复，并且还要继续拆除！ 毛副经理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手下又说了一遍，抬头看了看天，发现现在是上午，太阳在东边挂着的，没打西方冒出来啊。毛副经理回过神，下意识就想说“断他****的水”，想起人家可不就是想要断水，而且已经断了。 毛副经理放下电话，突然多了个心眼，敢这样干的人其实也不是没有，不过多半是个只能硬半节的愣头青，最后很快又是赔钱又是赔礼，在水老虎的“银威”（绝对不是错别字，大家懂的。）下含泪忍辱地跪了。 东区行政中心建设，是绝对的形象面子工程，敢这样干的人，毛副经理直觉地认为问题大了，于是给一把手顾经理打了个电话。 水电气管线路这几种老虎，在长期的环境中，养成一个很奇特的企业管理模式。那就是签合同的人跟施工的人完全是两码事，大家不沟通不统属，得靠“文件系统”联系起来。 简单地说，合同部签完合同，把合同复印了往技术部和财务部一扔就不管了。技术部拿到合同，要等财务部传来“设计费交费完成通知单”后，才开始设计。 设计完成后，往工程部一扔也算完事。而工程部施工的人，则要看到财务部传来的“工程交费完成通知单”和领导的单独指示，两个条件同时具备，才会开工施建。 毛副经理怕了东区项目来头大，顾经理却不怕，他堂堂东区水老虎的王，就算是东区一把手，平时见了他也得笑着称声“老顾好”，不然小心你那老办公大楼天天检修水管！ 之前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跟广宏达这种公司谈判，顾经理已经觉得大受委屈，最后虽然价格没让步，却依了对方的合同，顾经理觉得已经给够了对方面子。 顾经理给够了广宏达面子，按瓦片国规矩，广宏达肯定也得给顾经理面子。哪怕你是有背景的，哪怕你是外商，你在顾经理的一亩三分地上，也得按水老虎的历史惯例办事。 顾经理今年四十多，正是如狼似虎的暴燥年龄，听毛副经理委屈地报怨，说对方根本不按规矩办事，不但不交钱，还不让修复，并且还在继续破坏呢……顾经理心火已经快冲出脑袋顶上的地中海。 “毛经理，你立刻带人去现场阻止对方破坏，嗯，把我们熟悉的记者带上，一定要把他们破坏的证据照下来。”顾经理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经验丰富无比，眉头不转，就知道怎么对付这种有点背景有点小钱的公司。 毛副经理得了一把手口谕，给商报相熟的记者哥们打了个电话，约好在东区现场见，下楼点齐兵马，拖着三车人和工具，工作服安全帽配戴整齐，浩浩荡荡地出发去“抢险”！ 如果是这时代一般的公司，只怕就算有背景，都不一定能干过经验丰富的水老虎，不然水老虎这名声绝对没这么响亮。 可惜他们遇到了传说中的外挂。 叶芦伟上一世跟各地水平不一的各种水电气管线路老虎，都打过不少交道。特别是做设计变更时，如果遇到这几家老虎的管线，真是皮都会被玩脱几层。有了上一世的磨练，叶芦伟早就准备好了预案。 毛副经理到达现场时，因为那约好的记者没到，只好先把带来的人和守在现场的人员组织起来，做出一副拚死抢险，力保群众及时用上放心自来水的模样。那记者可能要收拾设备，迟到的时间甚至还让毛副经理可以做个战前动员演讲。 “一定要按时把水管抢通，确保群众及时用上放心水！”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好多都自发地鼓起了掌。 市七建现场负责的人，名叫李向前，三十多岁，也是老贼一枚。他之前接到公司大佬电话，让他“酌情配合”甲方广宏达的行动，这货对领导的命令心领神会，知道挖断水管就算给了甲方面子，接下来的事就装模作样地磨洋工，等着事情的发展变化。 叶芦伟早算到市七建这种单位，长期被老虎们压着打，肯定没勇气去对着干，就算给钱也不行。人家以后还得在老虎们的地盘经营下去呢，真要得罪狠了，广宏达可以换个地方投资，市属建筑公司有毛线的个机会换地方。让他们去市场上自由找活干，这帮大爷的高成本，分分钟被廉价农民·工虐死包埋。 中万局前侦察兵一等功臣李竞，带着几个相熟的保安，又去驾校约了十来个教练，一共十七八个人，穿着广宏达才配发的黑色保安制服，头戴着美式护耳头盔，人手一根橡胶棒，正分成两队装模作样地“巡逻”。 叶芦伟把严文中老先生的进口饿落死望远镜借了出来，跟郭佩佩在对面酒店顶楼开了一间房，两人神情诡异地……躲在窗口摇控着事态。 “狼帅，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怎么连个大哥大都不配？用姐的电话费你不脸红？”郭佩佩相当鄙视叶芦伟蹭她电话的行为。 “嘎嘎，佩姐，你不知道，我用过一种无绳电话，只有巴掌一半大，信号又好，又可以照相，还可以听歌……”叶芦伟没说完呢，就被郭佩佩看白痴的眼神打败了。算了，不跟你个土著美女说了，真以为哥在吹牛？用惯了后世的智能机，你让哥用个砖头……哥会自己把自己笑死的，真的。 商报记者三人组到来时，毛副经理已经做好全部准备，等摄影记者拍完抢险全家福，毛副经理大手一挥，前进！ 嗯？老子让你们前进！你们停在门口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