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离家出走

    再开新项目，何二流的建筑劳务班子就严重不足，特别是主力管理人员，缺的那叫一个惨，目前许多管理岗位，都是火线提拔的一些脑瓜灵活的小年青在干着，已经到了非补充专业人员不可的地步。

    受了叶芦伟在中万局租人的启发，何二流想办法联系上了他前世的靠山……瓦铁公司，已经和瓦铁公司勾搭上，开始了专业人员租赁。

    瓦铁公司当然也是牛气冲天的中字头企业，不过主营方向是铁路等轨道交通建设。前一世何二流怎么挂上这架肥牛的不知道，这一世却知道是到处找人找关系，最后通过老家某个亲戚介绍去认识的。

    铁路等轨道系统的业务量要饱满得多，自身都有些缺人，本来是没可能租赁人才出来的。何二流联系上对方一个处长，知道对方主要缺的是低端普通工人后，想了个法子，用三十个普通工人，换瓦铁公司一名工程师。这个办法大大缓解了瓦铁公司普通工人不足的问题，又让领导有机会把不听话的刺头发配出来，简直是深得朕心、双赢共建的楷模。

    叶芦伟得知这个办法，大大地赞扬了一番。这条路不但可以缓解何二流的人才荒，同时也保住了何二流前世的劳务输出主线任务，简直是两全其美，妙不可言。

    至于来的工程师和行政管理人员水平问题，其实问题不大。这时代的人才臭老九的毛病还在，根本没被十年牛棚给关没了。但凡是沾上“知识分子”这几个字，他就有自己的体面和骄傲，容不得别人置疑他的知识，所以这时候的中高级人才，真心废物很少。

    臭老九这穷酸毛病，得再过十年，才会被资本坑得渣都不剩，那时候你说人家是“知识分子”，等同于说人是“日本人”，小心人家跟你干架。

    何二流的劳务公司早就注册下来，但建筑公司资质申请相当难办。想收购一家三级资质公司呢，这些市县上的破公司一时半会儿还没破产。得等到九七回归年左右，那时候通胀和债务几乎崩溃时，才能有大量的公司破产发卖。

    没有资质，那就去找一个有资质的公司合作。最好的，除了中万局，现在就是瓦铁公司了。瓦铁公司当然比中万局更牛，各种资质那是应有尽有，只要有领导打招呼，仅资质就可以供养起一大波串串，让他们过上幸福的“信息中介”生活。

    开春过后，何二流给瓦铁公司派遣了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劳务队伍，其中有二十个，是经过自家“技术学校”培训的技术工人。有组织，有纪律，并且组织纪律还相当不错的低端劳务队伍，此时在市场上还是有些紧缺的。为什么？因为国企自己的工人完成相同的工作量，耗用的人工费至少是“农·民·工”的三倍以上。很多国企宁愿全部用民·工，让自己的职工领着基本工资在家干耍，总体费用效益比都比用职工强得太多。

    后世有更典型的例子。环卫公司的职工，月薪差不多三千元。实际上他只需要花八百块，就能请民·工帮他上班，而他自己不但每月余下二千多，还享受着各种社会·主·义的福利呢。

    何二流有了瓦铁公司的资质，再租来的主力管理队员开一个房建项目问题就不大。叶芦伟只需要去中万局再租一些年青的技术员，填补中低层技术力量，就可以把钢管厂这“集资房”建起来。再说了，人手实在不足，还有“分期建设”这个大杀器呢，了不起一幢楼分一期，慢慢建。不过这种钱都收了的项目，其实还是要建快一些，尽量提高资源周转速度，理论上收益才更高。

    叶芦伟对这种只能圈占下小区周围门面房的“小项目”，追求不高，所以很快跟郭佩佩大约谈好，扔下她去跑门路找关系启动项目。叶芦伟自己则直奔西财大而去。

    话说他这大学上了快一年了，经管院的任课老师只怕都没认全呢。

    刚进学校停好车，叶芦伟就被站阳台上等他的张思召唤了去。原来耒未木已经跟某银行电传了境外大宗采购的申请，对方回了个函，把具体要求传了过来。跟耒未木针对要求逐条讨论，发现还是要借助中元能源的“海外关系”，让对方发函来确认“使用人·民·币采购”的合同，最后还要在海关先期备案，形成完整的资金闭合链，才能“合法”地用空白合同把资金洗出去，再转投回来。

    两人都是“专注技能”修到满级的人才，讨论起来就忘了时间，中午饭都是张思去食堂端回来吃的。等基本把方案做出来，叶芦伟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看到传呼上安安静静，不但佟若莺没消息，连家里三个女人都没消息，叶芦伟就只有苦笑。之前要是中午不回去，至少句蓉梅是会打电话来问的。

    去学校找到孟子桐，胖子说他下午就没看到佟若莺和钱苾月，打了传呼也没回。叶芦伟无奈，只好又给佟若莺留了条数字密码：1314，然后回家专心去对付三个作怪的妖精。

    佟若莺跟钱苾月在财务小组勤工俭学，每月按小时计算工资，差不多能有一百来块，算起来已经是笔不小的收入。两位有“正当收入”的美女，在青年路逢店必进，跟老板杀价杀得天地变色，很快就从不良情绪中脱离出来。不一会儿，两个青春美少女都换上了才淘到手的夏装，累了正在街边吃冰糕呢，叶芦伟煞风景坏心情的传呼就来了。

    看着传呼上的1314，佟若莺有些不认识的样子，呵呵，一生一世？要生要死？你个混蛋真心是来调戏姐的吧？扔了冰糕，佟若莺就近找了个电话拔过去，让传呼人工台给对方留言：滚。

    传呼台的接线生是个敬业的好姑娘，把这个“滚”字准准地传呼给了叶芦伟。叶芦伟正在开车，停了车看到这个天雷一样的滚，只好哀叹自己人帅命衰，想了想没再回过去，闷闷地回了自己家。

    佟若莺传了一个滚字过去，放下电话觉得重生了一般，说不出的神清气爽，转回头神采飞扬地拉起钱苾月就跑，“走，月月，咱们回学校去。姐要去学珠算，要去学计算机，要去学演讲，要去参加全部的社团和兴趣小组，姐就不信了，还能弱了他去！”

    叶芦伟不知道，佟若莺因为他的退缩，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心中充满斗志地要把自己的知识点全部点满。回到家里的叶芦伟意外地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叶芦伟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以为自己有三个梦中的同·居女神其实真是个梦。

    待要让自己“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还是在“梦中”。摇摇头抛开脑海里那丝穿越回本来时空的惊喜，推了门进去，发现家里还是早上走时那样，几双女式的拖鞋随意地堆在门口，它们的主人一整天应该都没回来过。

    之前句蓉梅就算出去，也会算着时间比叶芦伟先回来，再把家里收拾得整洁一些。因为句蓉梅发现，农村出生的叶芦伟，居然意外地有一点点小洁癖，不喜欢东西乱放。

    叶芦伟站在门口，呆呆地闷了一小会儿，看着墙上挂钟指向五点，再扫视了家里乱七八糟的模样，突然裂嘴一笑，吹了声口哨，麻利地放下东西开始收拾。

    等叶芦伟收拾完屋子，再做了一人份的两菜一汤，端到茶几上边看新闻边吃时，时间已经快七点。

    吃完一份孤单的晚饭，叶芦伟的好心情终于有些不安。这三个妖精约好出去晃一天是肯定的，车子也不在，三人最爱用的包包也不在，甚至卧室里还扔着一堆换下的衣服，说明三人是仔细打扮后才“离家出走”的。哼，哥看你们要玩到几点才回来。

    坚持到晚上九点多，叶芦伟终于发现自己没三个妖精斗志高，垂头丧气地拿起电话准备投降。拿起电话时，才发现电话线被拔在了一边，这下叶芦伟才真的有些气恼了。心里想着多半是胡薇薇出主意，句蓉梅默许的，至于黄轻菊，她多半都是跟着混，没什么意见。

    插好电话线，叶芦伟分别给三女的传呼号留了言，然后就去洗澡准备睡觉。

    胡薇薇趾高气扬地拉着句蓉梅和黄轻菊从电影院出来时，正在大声说，看吧，那混蛋根本就没想起我们，到现在一个电话都不打时，三人的传呼分别响起。

    “老婆，我饿了，快回来吧。”这是给句蓉梅的。

    “毛毛，该回来了。”这是给黄轻菊的。

    “耍长了是吧？”这是给胡薇薇的。

    三人分别看了各自传呼上的留言，胡薇薇最是生气，把车钥匙一把塞进黄轻菊手里，大声说：“我不回去，我去学校住。你们自己回去。”

    “你去学校住？你一天洗两次澡换三次衣服的毛病，学校哪里可以洗两次？”黄轻菊离了叶芦伟，战斗力直线上升八倍，居然敢出口讥讽。

    句蓉梅看着胡薇薇跟黄轻菊在那对撕，也不劝架，侧身在旁边小店里打包了一份烤翅，包好提着过来时，轻声说：“好啦，我们输了，薇薇也别闹了，你没那勇气离开就接受吧。走了，毛毛去把车开过来。”

    句蓉梅的话让胡薇薇和黄轻菊都有些沉默。中午没接到叶芦伟电话，又没等着他回来吃饭，句蓉梅本来要打电话问的，胡薇薇却蛮横地拔了电话线，然后三人相互攻讦。吵得一阵，胡薇薇提议出来耍一天，还雄心勃勃地要住在外面不回去。于是三人把自己仔细清洗打扮了一番，除了钱什么都没带，要“离家出走”，等死陆陆儿去急得鬼火焚身。

    黄轻菊把车子开过来时，胡薇薇情绪突然异常地低落，她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见句蓉梅上了车，鬼使神差地说：“你们走吧，我一个人走一走，等下打车回来。”

    句蓉梅不想她这样仓促地决定，正要劝说，后面堵着的车子不停鸣叫催促，只好让黄轻菊把车往前开一些，把车库门口让出来。等黄轻菊停好车，句蓉梅下得车来，人群中却再看不见胡薇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