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还是圈地
叶芦伟最终悲催地一个人去了绸城。哦，不是一个人，带上了助理姜玉敏和另一个毕业两年的小伙子张自明。 虽然一行只有三个人出差，不过叶芦伟还是让姜玉敏的那台桑塔纳跟着。敏姐的地位必须要保证，叶芦伟一到绸城肯定车子随着他，那姜玉敏就没有专车用。当然可以用项目上的车，或者孙宝国的车，不过这就有了低人一等的意思。姜玉敏现在还是咨询公司的经理呢，名义上她才是一把手，所以出差带个车是正理。 到绸城这一路的长途，当然是让两人都坐在自己车上，多少要舒服一些。 无论前世今生，叶芦伟对自己身边的人都特别优待，只是优待，不是宽容。上一世，工作上把大近十岁的姜玉敏骂哭过，不过除了工作，其它方面叶芦伟真心做得非常贴心。 前世他带的团队最有战斗力，还特别忠心。招来的大学生，熬满两年没走的，基本上就不想走了，觉得跟着叶总非常有意思。 穿越时候，叶芦伟带的最后一个学生小陈，往山下扑着想来救他，动作可不是假的，把两个身强体壮拦着他的罗卜都带倒在了地上。 绸城现在面积还小，不到二十年后的五分之一大，沿嘉陵江都在施工，到处坑坑洼洼，搞得一个城市跟陷在烂泥堆里的废墟一样。 姜玉敏的新皮鞋一下车就踩进泥坑里，被糊了个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楚，难过得快哭了。这双鞋可是她用津贴买的，五百多块呢，抵她老公一个半月工资了。 叶芦伟却是在工地上混了多年的老贼，车上雨鞋都有。看着姜玉敏那难过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让她重新上车来坐好，带着她和张自明找到一家劳保店，给两人一人买了一双防水的半高皮鞋，不过钱他们自己付，公司有这笔津贴，是发放到个人手上的。 何二流招待领导多了，被逼出了经验。叶芦伟第二天才去他的办公地点，还没下车呢，就有人拿着雨鞋过来了。叶芦苇转身看着孙宝国和叶军，直言不讳地说，看看，这就是民营和国企的区别。 顺便给兄弟们洗脑，是叶芦伟的主要工作之一。现在这帮租赁过来的兄弟伙，估计想回去的不多。包括叶军，最近都在恶补经济类管理知识，因为他发现项目经理其实不用太专精技术，需要的是更多赚钱知识。 叶军的个性气质缺乏张力，控制欲不强，最适合的岗位真的是总工。不过他还年青，这年头的年青大学生，不爱学习的非常少见。他们自认为是天之骄子，为了保持他们的骄傲，不停学习是唯一的手段。 何二流因为要开展培训学校的工作，所以在培训学校这边单独成立了一个项目部。施工是承包给绸城建筑公司在做，为了避免技术质量安全等上面被人坑，叶芦伟让他把技术和安全、质量分别打包作价，发包给了中万局一公司和绸城技术监督局下面的实验中心。 因为叶芦伟的这个主意，这个项目才是最接近马上就要推广施行的监理工程师制度的。不过，瓦片国这监理工程师制度，呵呵。 这个项目的普通劳务又返包给了何二流，其间关系已经是一塌糊涂。不过有中万局一公司支援的几个人，基本框架还是有的，左右不过修十来栋六层的楼房。 何二流从小就是很谨慎的人，良心跟节cao因为家教不错，也还剩下的不少，前一世都没听说过他挣什么黑心钱，估计这一世更不会。这个学校可是自己的，准备至少干二十年呢。修成豆腐渣的可能应该没有，只要不出重大技术问题，相信这楼完全可以挺过大地震。 叶芦伟来绸城的主要意思，是想考察孙宝国的工作情况，这货经验还不太多，有点看见小钱，看不见大钱的小气模样。对于项目管理来说，这种重视小钱的风格是个好现象，如果要做咨询公司经理，则不能这样干，刚好要反过来，只抓重点和结果。 绸城全面开花施工，绸城开发办几个人完全照顾不过来，工程就是个良心工程。孙宝国每个月签下一百来万的零星变更增加毫无难度。叶芦伟看他最近玩这种几万十几万的小变更，有点上瘾的意思，准备过来看看能不能给他略为治疗下。 绸城被两条小河跟一条嘉陵江夹成三面环水，多年洪水冲积形成的淤积泥砂层厚的有几十米，现在要做堤防，基础承载力就是个麻烦。孙宝国现在做的主要变更项目，就是淤泥清挖，再做一次砂砾石回填，一来一回，赚两次钱。 同样的麻烦，何二流的学校也存在，并且因为是小河，淤泥更多，情况更加严重。不过他只做房屋基础，打桩就能解决，不需要开挖。 培训学校这条小河，只有绸城河的三分之一，大约宽不过十米，水深也就一米多两米。叶芦伟考察完全部工地，带着咨询公司的主要人员顺着这条名字就叫小河的河口段考察，让大家都想一想这一段河堤和土地怎么处理。 孙宝国大概猜到这是考察他能不能正式升咨询公司经理的一点点考验，带着人和仪器先就把地形测了出来并且成图。 咨询公司在这个项目本来有五个人，后来从刘力刚的三分公司又挖了两个，加上姜玉敏和张自明，现在有九个人，看上去实力颇为雄厚。 这块河滩因为淤积严重，地势又低，几乎年年被洪水浸泡一次，泥质松软得很。如果要用做开发用地，地基处理成本现在来说太高了。 孙宝国之前多次来这地方看过，因为小河河口段有三百米堤防是嘉陵江治理范围，目前暂未实施就是因为地基处理问题没解决好。 叶芦伟带全体成员来看，意思很明显想在这里搞个大变更。咨询公司几人研究良久，还是想不出换填之外的更好办法。 姜玉敏看几人汗都要急出来了，有点可怜他们，出言提醒大家头抬高些，眼光看远些。最后直说去更上游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这帮被计划经济捆绑多年的二货还是没想到上游能有什么办法。 姜玉敏提示时看叶芦伟没反对，干脆拉上人上车，往上游开了三公里左右，站在那个位置，可以看到小河被前面的一座几十米高的小山包一挡，被迫向左边的绸城方向转弯，造成这两公里多河段面向嘉陵江上游逆向汇入。每到汛期，嘉陵江水就会顺河道冲进小河，把这一带淹没。 大河涨水小河满，这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条小河的问题就是面向大河上游，水不是漫上来的，而是冲进来的，每年带来的淤砂淤泥就要严重得多，搞得这方圆几个平方公里全是长满芦苇的滩涂，没办法可以利用。 孙宝国到底还是脑子够用一些，姜玉敏带着他们到了这个位置，要再想不出办法，那就真的没机会做什么大项目主管了。 方法简单，炸开对面的小山包，把小河改道右转，导引向嘉陵江下游。这段人工河道长不过一公里多，开采出的石料，正好可以用来回填堤防，以及在这里做一道低坝，把上游堰塞成一个人工湖，水位抬高后，不但利于排水，也能给培训学校区域形成备用水源地。 初步方案出来，细节就是咨询公司绸城项目部的事，叶芦伟没做其它安排。人才的培养，是需要成本的，一些细节难免会有瑕疵，不过那又怎么样？有了人才，这点成本就是小事。 果然，孙宝国还是有料的，花了两天时间去找绸城水利局协调，让他们提出在小河河口上游洪水波及不到的位置，建设一个绸城备用水源地水库，然后开挖形成新的入江渠道。这样的方案其实是十来年后，嘉陵江经常被严重污染，造成饮用水困难时，才最终修建的。 几年后绸城扩建到培训学校这一块区域，为了这三平方公里的滩涂，只是把小河改了道，并没有做一个水库。 孙宝国给水利局提供项目和方案，他们只需要找资金落实，对水利局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都知道绸城在流域治理上刚赚了一把，如果不能把这笔资金尽快抢一些在自己的地盘，等用完了就只有哭。 水库方案扔给水利局去头痛，绸城开发办对咨询公司提出的将小河先改道的方案展开了讨论，汇报到大领导那里后，一切就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搞，三平方公里，四千五百亩荒地！就算两万块一亩，这也是近亿！ 咨询公司接来绸城开发办的新委托，名字叫“小河口新区土地整理项目”，开始分派人做细部方案。包括中万局一分公司绸城堤防项目，都抽派人参加方案拟定，因为这个方案一定，嘉陵江沿江堤防会向下游顺延两公里，属于他们的合同范围。 当晚叶芦伟兑现请大领导吃饭的承诺，两人在湖宾开了个小包间，单独小聊了一会儿。叶芦伟处处为建设业主的资金着想，这事很对大领导胃口，不到一年时间，把绸城搞成一个大大的建筑工地，却没花绸城地方一分钱，还给他们赚了一个亿，这事相当的给领导提分。 大领导姓覃，这时代还比较少见的高学历领导，人家是某高校的研究生，并且不是“在职研究生”，是正经考过读过的。 叶芦伟因为郭佩佩的关系，后来大领导去沿海当副省时，还一起吃过饭。覃硕士现在才三十多岁，来绸城的原因不明，不过很快就会调去更重要的岗位，承担更重要的工作。 叶芦伟干净利落的几个建设方案，给覃领导印象非常好，特别好的是还不贪财，主要的热点地块都不要，专挑冷门地块，给领导们留下了极大的cao作空间。 叶芦伟没敢给领导讲一个真实的笑话。说霾都一个傻二，八十年代初把自己家的四合院卖了三十万，拿着钱去下海劳心劳命地打拚。三十年后身家过亿，志得意满地回霾都想买回祖宅。去中介一问，最低的四合院都要一个亿，他自己家的屋子，刚刚有人出手两亿买下。这傻二当场一口淤血喷出，仰面倒地而亡。 地产这事，最近二十年，等着就好，折腾个毛线，越折腾越浪费。 大领导是儒雅人，跟叶芦伟这种“小商人”吃饭，多少是要给点好处的，不然体现不出领导情怀。吃完饭后第二天，水利局的“小河备用水源水库及下游土地整理方案”咨询委托合同就送到了叶芦伟手里。 叶芦伟也是明白人，这是大领导返的红利呢，收下。 小河河口地块十年后才有商业开发价值，现在由大西南丝绸贸易有限责任公司租用下来，整理成养殖用地，租期二十年加五十年。嗯，江湖规矩，前二十年租金用于整理处治这块滩涂，后五十年租金每十年一付，年租金五十万。 这块地在地图上都属于“无行政归属”的国家的地，地方国土部门都不知道有这么块可资利用的地呢。 绸城开发办离这里足有七八公里远，中间还隔着一个乡呢，现在平空多了块三方平方公里的“飞地”，高兴得要跳起来。这一年五十万是纯捡来，可以直接进入小金库的。 何二流手上的项目一个都没封顶呢，这边不停地接新项目，忙得天天眼睛都是红的。这天下午还被叶芦伟叫去钓鱼，真是丧心病狂啊。伟哥，兄弟哪有心情钓鱼？你这又给三平方公里！这么大一块，我养殖啥？养芦苇？这不全都是芦苇吗？ 叶芦伟懒得理何二流的质问，心里全是报仇的快感。让你上辈子动不动拉起哥就去钓鱼，搞得哥回来挨骂不说，还得加班赶工作。现在哥也动不动就拉你去钓鱼，让你回去了再加班，嘎嘎。 不过何二流也是放得开的，眼见伟哥势必要拉着自己耍一下午，干脆就沉下心来，还要求自己来开一开这日本越野车，看上去不错啊，比奔驰好，伟哥，你是我亲哥，帮我搞一台，要不咱们换，我把奔驰换给你。 我给你换毛线，你上一世天天开个奔驰GL450，来洗刷哥的四环素A6不适合去野外，哥这就是来报仇的，换了怎么报仇？ 何二流天生就是干施工的，开了一段路越野车，死活不再开他的奔驰，叶芦伟没办法，跟这货说现在没车，得等。等多久？过年吧，最快寒假，如果贝小木不把那台车砸了，哥就给你一台新的。如果砸了，那就给你一台烂的，总之，钱准备好，货有。 叶芦伟出钓，一个跟班都没有，人家何二流可是带着一桑塔纳的小弟来的，所以烧烤什么的，有的是人做。 叶芦伟在小弟群里没看到刘雪梅，以为何二流把人家抛弃了，问之。结果何二流脸色红一红，说在家养着呢，搞出一条人命，流了，意外，绝对意外，不是有意的！ 禽兽啊，人家没有十六吧？ 满了，满十六了，过年十七了，虚岁…… 日了个狗。叶芦伟也懒得再骂，只跟何二流说，你个混账是要娶人家的，将来要养孩子，多少顾着点人家身体。 带何二流出来，当然不是仅仅钓鱼。叶芦伟受领导们凡请客都给好处的启发，来一趟绸城，当然也得给何二流一点安慰。毕竟他现在赚的钱一半多都是叶芦伟的呢。 小河这块地，计划要捂十年以上，但这十年全部荒废当然不可能。叶芦伟的意思是逐步开挖形成梯级养鱼池，池子外包给专业的人来喂鱼。 何二流的好处嘛，就是这一块地上的天然优质砂砾石和纯净的粘土。开挖深度平均考虑五米，这都有一百多万方，现在的市场价十块…… 叶芦伟还没说完，何二流的口水就流出来了。日了，哥要是跟你说，两年后会涨一倍，三年后还要再涨一倍。过了九八年，这东西价格会涨到六十块，到大地震后天然砂能到一百五十块，你会不会直接昏过去？ 何二流很快想好怎么处理这块地，找人来修个粘土砖厂，再把“鱼塘开挖”分包给手下的兄弟伙当作福利。靠土地分块出租的钱就能建一个砂石分筛厂。 OK，一分钱不花，这块地到手不说，还能赚个两三千万，如果开采得慢，那赚得更多。 这四千五百亩，捂到十几年后，呵呵，就算不当钉子户，五万一亩你要赔吧？两个多亿捡到手。 穿越，真的是一个不想当壕都不行的职业啊。 何二流现在手下的流氓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在本家和几个核心兄弟伙本家的后辈子弟中，择优资助上学，搞奖学金制。前一世，培养家族子弟这事是何二流大地震后才开始搞的，这一世人才需要量更大更早。 在叶芦伟提点下，把刘雪梅的福利基金分拆成两部分。一部分还是搞对外有条件慈善。另外一部分，则对优秀子弟开始重点培养。当然也包括满老幺的满家，还有叶建国的叶家。 基本政策是叶芦伟定的，年度考核，以当学年期终考试成绩为准。小学九十分以上，初中八十分以上，高中七十分以上，统统可以申请奖学金，金额就是下学年的学费和书本费等学校收取的费用乘以二。这个费用基本能保证除了吃饭穿衣外其它学习费用开支。 大学单独签协议，毕业愿意回来工作的，学费为免息贷款，不愿意来的，贷款有利息，同期存款利息。大部分人上大学时都十八岁了，成年人，得有成年人的担当。 还款期为毕业后五年，五年后都还不起的，也不要你还了，自己死远点，免得让人看着难受。 现在覆盖的范围只有五个姓的祠堂，费用开支完全可以承受。 叶芦伟这样做的原因无它，只是不想亲近的几个家族有人跟自己一样，因为没钱读大学，只能选择就业最快的方式读中专。能照顾几个算几个，多少圆了别人的大学梦也是好的。 小河口这块地，叶芦伟提醒何二流，不能租给那些占着地方不讲理的人，后期被租户逼得让出利益的所有权人可是不少。 何二流已经在旧码头拆迁中，遇到过不少这类租户。人家房屋所有人同意拆迁，他一个租房子的不同意，最后的裁定意见还得给租户补偿。这事真不能日了狗，只能是****的。 叶芦伟描绘的前景太过吓人，何二流收拾起捡几个钱就高兴的心态，认真跟伟哥讨论了怎么捂这块地的方法。 叶芦伟让他逐步招收一批领导的无业家属，成立一个民间“绸城开发办公室”，主要工作内容就是跑项目立项、审批、签字，最最重要的，就是协助何二流亲自办理这块地的使用方向变更。 现在是做为拓荒地租用的，三年土地熟化期满前，要规划分出小块，把市政什么的都考虑进去，避免列入基本农田保护范围。当然，这工作是咨询公司的事。 何二流就负责把规划分小的地块，逐块立项改成商业和住宅用地，并且仍然采用先期介入的方式，把基础设施做起来，让其它竞争者进入成本拉高，就算有领导强势要占地，那也有资料可以证明哥前期投入巨大，你得赔出一大笔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