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二次十八岁
幸福的日子真的是太过短暂,叶芦伟假期没满,就被叶建国一个电话招回了蜀都。走之前,句蓉梅也没有问他那天的电话到底是怎么打的,不过见叶芦伟情绪不算低落,估计事情解决了一部分。趁着叶芦伟外出去买东西给他自己过生日,句蓉梅找理由留在了屋里,给满红玉打了个电话。 自从上次满红玉主动让她接电话后,婆媳两人现在通话时间越来越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满红玉给句蓉梅支招怎么收拾叶芦伟,句蓉梅越来越爱跟婆婆娘打电话说起叶芦伟的事。 这次这个贝副局长家的千金,让句蓉梅有些压力,至于工地上的什么医生护士,句蓉梅相信自己哪里都不会弱于别人。 满红玉听了句蓉梅的说话,却是满不在乎,称没事,就是两个小孩子闹着玩的,还小呢,哪里就定的下性子。句蓉梅腹诽,还小?你儿子都爬我床上几个月了,哪里就什么不懂,比我都懂。 无论如何,满红玉的安慰起了点作用,听说叶建国也在公司大力宣传她这个远在泸海的儿媳妇,帮着扫清一些不开眼的,心里也是大定。 这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相当重要的。贝小木那家世,肯定也不好明着抢人家订了婚的未婚夫吧?还要不要碧脸了? 叶芦伟本来想在生日当天做个巨大的包裹,把句蓉梅包在里边送给自己当生日礼物的,因为叶建国严厉的语气,要求他尽快回去,只好提前三天来过自己第二次十八岁生日。从这个生日开始,一直到三十六岁,每一个生日都是他的第二次,将提醒他穿越回来的事实。 句蓉梅没有问叶芦伟提前回去干什么,只在生日宴这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只需要看到叶芦伟魂不守舍的眼神,她就已经极大地满足。女为悦已者容,这是老话,一般都是对的。 因为老话特别聪明,总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比如有“好马不吃回头草”,又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兔子不吃窝边草”和“近水楼台先得月”,“男子汉大丈夫,宁死不屈”和“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等等等等。 因为叶依衣要上学,句蓉梅要上班,自己的生日自己做菜的感觉真的……糟透了。叶芦伟在厨房忙了一整天,给自己的十八岁搞了个鸡猪鸭鱼兔全席,圆了上一世十八岁的生日梦想。 上一世的十八岁生日,叶芦伟记忆深刻,因为正在苦逼地出差。生日当晚,一个人在一家低调到只有一张桌子的小镇面馆里,点了小面馆全部的菜式给自己庆生,统计有一碗面,一碟豆腐干,二两包谷酒,总共三样! 那一晚叶芦伟喝着苦涩的包谷酒,自己在心里立下宏伟目标:老子这辈子要出人头地,要快乐,要住在城市里。老子不要出差,要天天在家抱着婆娘下崽! 这一世的十八岁生日,叶芦伟搞了一大桌子的整鸡、整猪、整鸭、整鱼、整兔,把下班回来的句蓉梅吓着了,特别是那只二三十斤的烤乳猪,占据了五分之一个餐桌! 句蓉梅担心地看了一眼叶芦伟,想抬手摸摸他是不是病了,叶芦伟拍开她才提了猪耳朵的油手,坏笑着歪头去亲她,全不管叶依衣在旁边假咳成肺痨。 因为是生日,句蓉梅不忍拒绝,红着脸让叶芦伟在脸颊上亲了下,赶紧就跑开去盛饭。三人唱了生日歌,看着一桌子祭天地一样的rou,完全没有要吃的胃口。连食量惊人的叶依衣也不太敢下手吃的样子,用筷子每样夺一下,直嚷嚷要吃青菜,不吃青菜要长痘痘。 叶芦伟自己也发现这样恶搞,真心是搞坏了自己的胃口,看着都吃不下。不由得深深鄙视自己上一辈子混得太低调了,生日的梦想居然是这些个摆来看的菜。 这就不是吃的,那个乳猪可能只有五分熟,刀都切不太动。除了鱼和鸡是叶芦伟自己做的,其它都是在菜市场买的干货,家里又没那么大的锅,叶芦伟只有用火胡乱烤热了下,就摆在这里好看。可惜没有相机,不能把这个逗逼到暴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照下来,留给好奇心奇重的未来老婆看,她一定会大叫着再来重现一次,不为了吃,就为了摆拍了好看。 还好句蓉梅定了个大大的蛋糕,三个人分着吃了点,一个虎头蛇尾的生日就这样过去。叶依衣今天特别懂事,主动去收拾了一桌子的供品,把客厅留给了自己那两眼发绿的哥哥嫂子。 叶芦伟还是没敢穷捞饿虾地抱起句蓉梅就跑,反而邀请句蓉梅去街上走走。 十一月的泸海,天气已经比较冰凉,叶芦伟看着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和车辆,想到这座城市未来严格到严厉的人口车辆管制措施下,仍然会发生人挤人,挤死人这种惨剧,心里不由得对未来充满怀疑。经济发展真的那么重要?人类真的需要那么快地进入现代化? 看着眼前已经在慢慢苏醒,慢慢站起来长高长大的城市,叶芦伟心里苦笑。未来这座不夜城里的普通人,上下班得赶一小时火车,每天早上六点多起来,晚上要七八点才能回到自己的格子间。 等吃完饭洗完澡,不要说散步这种悠闲活动,就是想蜷在沙发上看看电视都成了奢望。每天吃了睡,睡得半醒就得去上班,除了有个名义上的双休,其它时候跟个忙碌的工蚁一样,只有工作和睡觉,连个啪啪的权利都被挤压得没了激情和体力。 句蓉梅发现叶芦伟一旦安静下来,就很容易进入一种愰惚的状态,情绪就会变得低落,十八岁的年青脸上胡子都没有,却有一种远超年龄的沧桑感,这种感觉又迷人又让人心痛。句蓉梅挽紧了叶芦伟,踮起脚勇敢地在叶芦伟脸颊上吻了一下,还学叶芦伟说的舌吻,用舌尖把他的脸舔湿了。 叶芦伟回头用下巴在句蓉梅额头上蹭了下,示意自己没事。心里却正想到,把泸海这种无险可守的城市发展成经济和人口中心,寄希望于敌人对人类生命的良知和尊重而不敢放手进攻这种思想,不知道多少年后,会把这个城市变成地狱也未可知。 东面不远处就是几千年来瓦片国一衣带水的仇寇,十几年后,日本人已经成功地把自己的国名变成为了一句脏话,在瓦片国说谁是日本人,说不定得引起一场斗殴。可是现在的瓦片国不要说拒绝日本,连新加坡人来大陆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长江口这片曾经美好的平原,祖宗无数代人的付出和牺牲,才把泽国千里的江南烟瘴之地开发成如今的鱼米之乡。未来二十年,沿江经济带更是瓦片国经济绝对的主力发动机,这个发动机却处于日本人的海空军火力投送范围,真是顶着架在脖子上的钢刀赚钱,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 太平洋对岸,还有一个靠武力制定金融规则,抢掠全球的最大流氓国美国,瓦片国未来的所有发展战略,基本上都受制于这个靠屠杀其它民族起家的********。 恶劣的外部战略环境,被动的国内发展方略,对三百年来瓦片国清明政治的失望,导致改革开放几十年的成果,居然大部分都跟随“精英”移民去了国外,留下一帮存着血汗钱不敢用的苦逼,成为历史的基石。最终被历史这架沉重的破车碾成泥浆,压入深达地狱的车辙,永世不得翻身。 叶芦伟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思绪飘飞到火星之外。转念一想,哥自己的几个女人都没搞定,哪里来的恶毒心思敢去妄言国政,此处不留爷,爷自还我家。虽然我家也只有七十年产权五十年设计使用寿命,但总算还是我爱的家啊,再说还有“我心安处是故乡”这种聪明的老话来安慰自己呢。 再转过来一想,哥是另一个时空的灵魂,来这个世界就是个没本本的外来户,还好穿在了自己熟悉的环境中,要是穿越成狗什么的,呢玛过个立冬都要吓得大半死。如今还有机会把前一世梦中的女人们全部打包带走,已经是天从人愿,给了一个复盘的机会了。打包走的女人吃不了还可以兜着走,怕个毛线啊,先打包了带回家再说。 带着自抱自弃想法的叶芦伟瞬间红蓝全满,快乐起来。人,果然还是要无耻才快乐啊。 搂着一个美成风景的心爱女人逛外滩,感觉简直好到了爆,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真心爱着自己,依恋着自己,让男人充满了成就和豪情。叶芦伟和句蓉梅这一对壁人,被外滩各种眼神打量,无论哪种目光,都让叶芦伟自信心自尊心自大心自负心,心心爆响。哥要做个流氓,做个有钱有文化的流氓,做个让祖国和人民放心的流氓! 句蓉梅被周围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却不想离开叶芦伟的怀抱,反而更紧地往里贴了贴。她心里也是快乐的,叶芦伟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和力场,让她感到迷醉和自豪。 我的陆陆儿注定不是平凡人,从他几天时间就学会一本高中数学的速度和专注就知道了,从他大胆看我的脸和胸就知道了,从他敢把我拉进芦苇荡就知道了,从他拚死也要救自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辈子都会沉醉在他的怀抱。他这样的优秀,这样的年青帅气,注定会有很多优秀的眼睛关注他,这中间注定会有很多美丽的灵魂会与他共鸣。他,他自己就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如果偶尔小小地,小小地,犯一点点的错,我,我就原谅他好了…… 句蓉梅从外滩闲逛的漂亮妹子眼中,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现了闪亮的眼神,她危机感越来越重,本来想听满红玉的放弃工作去蜀都守着叶芦伟,思来想去没有同意。叶芦伟不是没有轻重的年青人,他比自己都要成熟和考虑得更周到,既然他都没说让自己去陪着他,肯定有他的道理。以他对自己身体表现出的依恋,句蓉梅敢肯定但凡有一丝可能,叶芦伟都会把自己带在身边。如今他把自己放在泸海,虽然最开始是自己想要来的,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规划好的,自己和胡艳只需要按他的文本执行就可以了。 胡艳说她老公唐波不止一次地说过,叶芦伟的思想和观念,远超出现在这一代人很多,未来注定是不平凡的成功人士。胡艳还说让她尽快结婚,抓住这样优秀的男人。虽然叶芦伟不像是吃完就扔始乱终弃的德性,但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女朋友又远在长泸海,难免被人钻了空子,况且那小子才十八岁,随时有可能被人诱拐走呢。 想到闺蜜说的要用“各种”手段抓住他的心,句蓉梅就脸发烧心发慌,哪里用自己出动“各种”手段,他就是个“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的坏家伙。 叶芦伟感觉怀里的句蓉梅都快钻进自己衣服里去了,微微有点惊讶,这丫头不是没那么害羞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冷了?叶芦伟抬起句蓉梅的脸,发现她脸上漂着自己已经熟悉的潮红,心里暗笑死丫头你也有今天,看你还敢不敢拒绝哥。用手轻轻拍了拍句蓉梅发烫的脸,叶芦伟俯下身吻了下心爱人儿的额头,拥着她慢慢往回走。 黄浦江千年不变的风吹过江上渐显繁忙的船队,显出一种诡异流动的美。远出天际线上,偶尔亮起的船灯和天上朦胧的星星混为一体,给人一种天际下压的紧张和混沌感觉。 叶芦伟觉得自己就正在走向那片混沌,离它越近就会越来越窄,空间越来越小,会逼迫自己弯下腰,弓起背,最后被逼仄的现实压趴,伏在地上苟延残喘。一如不远的将来,这城市的繁华会把大多数人压得直不了腰,卑躬屈膝地讨好自己的工作和老板,只为了低贱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