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良知和底线
大量摄入能量的后果很快就以肥膘儿的形式在惊鸿身上得到了体现,没有了法力,她根本没办法快速解决掉那些多余的能量,这让她的身材日益臃肿。 到最后,一个惊鸿变成了两个惊鸿,两个惊鸿又变成了三个惊鸿,她的纤腰细腿一去不返,两条细嫩的胳膊也变得足有原来的大腿粗细,惊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她是个对自己狠得下心来的女子,一旦发了狠,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吃过东西。 强忍着对食物的渴望,她艰难地穿过散发着诱人香味儿的各种美食,一步一步朝着未知的前方前进。 这种自虐式的做法很快就有了效果,仅仅两天的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儿,可与此同时,她却也因为过度的饥饿和劳累倒了下来。 痛定思痛,惊鸿最终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她每天都会定时定量吃下一些东西,每天赶路的时间也被她控制在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如是过了几天之后,她突然发现原本的食物海洋有变成江河湖泊的趋势。 之前她走过的地方几乎全是吃的喝的,可越往后,她能看到的食物和饮品就越发稀疏起来。 与此同时,她身处的这个奇怪空间的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炎热,惊鸿每走一步需要消耗的体力都比之前多了些许。 惊鸿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她总觉得,接下来会有大麻烦降临。 为了以防万一,她开始将赶路的时间改到夜晚,而白天的时间则被她用来收集和处理那些可以存放的食物和饮品。 食物们被她利用愈发炙热的阳光晒成了干rou、干果、干菜、干饼、干馒头、干米粒,这样处理过之后的食物可以存放更长的时间。 至于饮品,除了清水和少量的烈酒,其他的各种汤汁酒水则全都被她喝进了肚子里。 这样又前进了大约五六天后,天气已经炎热到了即使是夜晚也有三十多度高温的地步,而且惊鸿能够找到的食物和饮品也越来越少了。 到了第六天的夜里,她视线所及之处甚至已经没了任何可吃的东西。 不过因为背上背了个大大的背篓,背篓里又满满的都是晒干的食物和精心储存起来的清水、烈酒,所以惊鸿倒也不担心自己会没得吃、没得喝。 她一边用帕子擦着汗,一边背着背篓往北极星指引的方向行走。 夜色下的山峦和原野并不像白天那样散发着滚滚热浪,生长在原野上的草木也不像白天时那样蔫巴巴的,让人看了就提不起劲头儿,她必须趁着这个时候多赶一些路。 抱着这样的打算,惊鸿一直坚持跋涉到后半夜才停下脚步。 其实她原本是打算一路跋涉到天亮的,之所以这个时候停下脚步,是因为她在路旁一棵枯死的大树下捡到了一个看上去只有五个月大的弃婴。 那是一个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小姑娘,她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就连哭声都微弱的跟哼哼似的,显然已经饿了不止一天。 惊鸿相信,如果她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不管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毫无疑问会饿死在这棵枯死的大树下。 虽然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在龙神庙里接受考验,虽然她也很怀疑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快要饿死的孩子,可她却没办法做到放着不管。 因为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孩子,这个孩子在这世上是绝对的弱势群体。 当然,惊鸿无法否认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即便这真的是一个陷阱,她也决定了要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对她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孩子死在自己面前,这是她生而为人最基本的良知和底线。 她取了一部分自己之前储存的干米磨成粉末,然后又用清水搅拌成糊糊一点一点的喂给那个快要饿死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求生的本能在起作用,米糊糊一入口,那个孩子立刻就下意识的狼吞虎咽起来。 惊鸿虽然心下不忍,但却顾忌着那个孩子之前饿的太狠,所以并不敢一次就给她吃下太多。 接连喂了她两碗米糊之后,惊鸿就停下手不再喂了。 她将那孩子抱起来,颇为笨拙的哄睡了之后,这才重新背起背篓准备离开。 至于那个孩子,因为并没有在周围发现其他活人,所以惊鸿决定要带她一起离开。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不能在喂了这个孩子一顿饭之后就催眠自己,说她可以独自在这种鬼地方活下去。 背着背篓、抱着孩子,惊鸿重新迈开脚步往北极星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冒着让人难以忍受的高温又前进了二十二天后,惊鸿储存的清水见了底。 最近一直尽可能不喝水的惊鸿此时已经憔悴的脱了形,之前因为胡吃海喝贴上来的肥膘儿已经因为这二十二天的煎熬消失无踪,她的胳膊、腰腿全都变回了原来的围度。 如果只是如此,惊鸿的心情无疑会是雀跃的。 但事实上,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温环境下赶路,会发生变化的显然不会只是她的体重和围度。 她原本莹润如玉的肤色此时已经变成了粗糙的暗红,她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因为长期暴晒在毒辣的阳光下而生出了红斑和水泡。 除了红斑和水泡,她的脸上和手上还有为数不少的灰褐色的斑点,那是那些已经痊愈的红斑和水泡在她的肌肤上留下的永久印记。 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二天,但惊鸿却吃尽了她之前的两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苦。 忍受饥饿和干渴,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温环境下长途跋涉,照顾一个身体虚弱、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小娃娃,眼睁睁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瑕疵的肌肤受伤溃烂、变红变黑、留下斑点。 前面三点对于惊鸿来说只是辛苦和麻烦,虽然这辛苦和麻烦的种类与她之前经历过的那些截然不同,但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