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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58:改变主意了

    明慈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发颤。大文学道:“那……我娘的尸骨呢?”

    丫鬟战战兢兢地道:“城主说,已经被镇兽铃,炼化成灰……”

    明慈便觉得一口气在喉头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端木夫人睁开眼,面有讥意,道:“我这辈子见过不少杂种,你又是哪来的野种?华颜之前和什么人生的?”

    明慈不能控制地抽出鞭子,举了手,半晌,却还是被她控制住,收了回来。她平息了一下呼吸,冷笑道:“哦,你丈夫可真疼你,让你做了那么多次便宜大娘?”

    端木夫人又闭上了眼。

    夏大叔冷笑道:“来来来,我来问你,你带着这几个丫鬟出门,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落在我们手里的?”

    端木夫人冷道:“白儿已经死了,端木府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不能活,那也要端木彻给我陪葬!他休想一个人独享富贵!”

    夏大叔道:“那你是来寻死的。”

    端木夫人哼了一声。

    夏大叔笑了,道:“那我偏不叫你死。你说。若我把你送回端木府,并对你相公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果然一下点到端木夫人的死。她猛然瞪大眼睛,面如金纸,抖个不停。

    夏大叔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别以为你可以寻死。在我手上,阎王也抢不了人。”

    最终,端木夫人低下了她那颗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

    明慈抬起头,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明湛。他的脸在影里,也看不清神色。

    他在想,那丹药果然这么好用么?听了这些话,心里好像半点反应没有。他只知道,他要去把端木彻那个老贼拖出来,碎尸万段。

    根据端木夫人提供的讯息,端木家连同分支,共有金丹修士四名。其中城主端木彻的修为是金丹中期。而且是最近两年新进的。作为他的枕边人,端木夫人自然觉察到了他似乎用邪术修炼。至于是什么邪术,便连她也不知道了。

    这些天,端木彻已经把旁支的那些精英子弟全都召集了回来。而且端木府本是一个大阵,当年和闻人氏重金买来的。据说若是他们在里面不出来,就是元婴期也无法强行攻入。但是端木夫人知道那阵法的一个缺口。

    夜里,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明湛道:“贸然攻入不妥。”

    夏大叔道:“那你可了解那端木彻的本?我看那泼jiàn)倒不像是作假,只怕她也是被人利用。大文学”

    明湛道:“端木彻如何我自是不知。但我知道这夫妻俩一直很古怪。端木府原先有不少姬妾,修为都高过那大夫人。但正房之位一直都很稳固。她的手段也颇了得,有不少事,端木彻都必须先过问她。我曾听到过端木彻在私底下大骂她是jiàn)人,但似乎又无可奈何。”

    也就是说,这对夫妻互相斗争,也互相牵制。看来现在端木城主修为渐高,端木夫人渐渐落于下风了。正是想拼个鱼死网破。可是她要出府,端木城主不可能不知道。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端木城主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明慈道:“那不如到岳阳去。请个闻人氏的机关师过来帮忙。我想,大姑会答应的。他们家那个阵法,是几百年前的老阵,是跟闻人氏的先祖买的。”

    明湛道:“妥。我亲自去一趟。”

    明慈马上道:“我跟你一起去。”

    明湛道:“不用,我当夜就能回来。”

    “……”

    直到明湛出去了,明慈还反应不过来,回过头,道:“他怎么了?”

    夏大叔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天,明湛就带着闻人氏的一个青年回来了,名叫闻人阳,筑基后期,是闻人珠儿的未婚夫。是新进入本家的闻人氏子弟。

    他跟这明湛,二人连夜去看了端木府的地形。得出结论此大阵早已经老化,最后一次加持也在一百年前了。他们又连夜和黑风还有几个狼族侍卫一起,破了那阵法,整个孤月城被闹得鸡犬不宁。

    明慈什么也不知道,行了一圈针,呼哧呼哧睡得正香。

    第二天一大早,明湛满是血的回来了。刚脱了衣服洗了澡,正从浴桶里爬出来,上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推开屏风走出来,顿时怔住:“……妹?”

    明慈披头散发,穿白色长裙,面色苍白,状如女鬼:“你昨晚去哪儿了?”

    明湛道:“去端木府了。”

    “哦,端木彻呢?”

    “跑了。黑风撕了他一条手,追上去了。”

    明慈想了想,还是没用鞭子去抽他。过了一会儿,转了个,道:“哦。那你还有什么事么?碧凝丹的丹方我已经找到了。我想先回北荒去。”

    明湛道:“怎么?”

    明慈颦眉,道:“没怎么。就是告诉你,我想回去了。你跟我一起么?”

    明湛想了想,道:“不了,我还没找我娘的尸骨。大文学”

    明慈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她转走了。明湛发现她脖子上还插了根银针,顿时怔住。想叫她,她却已经走了。他的脑袋突然开始像要裂开一样痛。

    不是说一个月么?怎么这会儿就痛上了?!难道夏青免费赠送的是假货?!过了大半天,他才想起来,一个月,早就过了。

    夏青急匆匆地跑出来,见了明慈,顿时大惊:“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针你自己拔了?!”

    明慈道:“谁叫你老是不来给我拔。天都大亮了,我肚子都饿坏了。”

    夏青把她拉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脖子上那根银针拔下来,道:“还好没事,那走,去吃点东西。回了北荒,可就吃不到中原的口味了。”

    明慈道:“哦,我想去买点方糖。”

    草原上,甜的东西还真是不多。

    明慈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怪异,明湛突然变得冷冷淡淡,但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出去了也没什么胃口,随便买了几十包方糖,揣在怀里。

    正和夏青说笑,回头的时候,她突然一怔。有个人正脸色发白地看着她。

    她倒是笑了笑,甩着一头彩色珠帘,转了个,走了。

    明月追了两步:“小慈!”

    明慈头也没有回。活像不是在叫她,和夏青说说笑笑地,就走了。

    不多时,旁边的药房里出来了一个人,同是孤月山弟子,叫了一声:“师兄?”

    明月半晌回不过神来,最终,道:“果真是小慈?”

    那弟子道:“吾不知。但明雾师兄说他亲自去看过。那并不是明慈师妹,而是一位北荒狼女。”

    明月沉默了。不是她?那她边为什么跟着当年给她治病的凈初?

    那弟子道:“师兄,走罢。就算是慈师姐,她现在抵死不认,难道还能带她回孤月山不成?不如等你坐稳掌门之位,再寻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再续前缘。”

    半晌,明月道:“今之事,回山之后莫说出去。”

    那弟子道:“怎么能呢。”

    他们下山来又不是做什么好事的,怎么可能还到处宣扬呢。那弟子手中抓着一大包药,一般修士看了只是寻常。但不巧凡人吃了子却是会越来越败的,十年之内必死无疑。

    明慈见过明月,心又更不好了。索抱着一堆方糖,搬了一条板凳在自己屋的窗户底下,嘴里含着糖,把衣服捞起来,露出火红的肚兜,把肚皮晒得guntangguntang。嘴里甜得发苦。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被撞开了,把她吓得从凳子上滚了下去。

    “!”

    明湛双目血红地望着她。

    她被吓住,现在就是他突然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她也信。

    半晌,他声音嘶哑地道:“妹,我头疼。”

    “……”

    找夏青来给他扎了几针,他似乎好了一点,但是心倒像是更不好了,坐在地上,要坐在上的明慈给他揉脑袋。夏大叔被他用眼神bī)走了。

    明慈给他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道:“扎了针就没事了。”

    但明湛拉住了她的手,突然把脑袋搁在了她腿上。半晌,他低声道:“你跟我一起好么?”

    “?”

    明湛低声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再做什么兄妹了。你和我一起。我。心里有你。”

    明慈猛的惊悚了,用脚把他蹬开,尖叫了一声就退到了里,她颤声道:“你,你跟我开玩笑?!”

    看她这样,明湛倒是笑了一声。说出来感觉舒服多了。不管她会有什么反应。他道:“我没有开玩笑,我心里真有你。”

    其实他们已经够亲近了,但明湛总觉得不够。他想要她像对待郎一样对待他,眼里望着他,心里想着他。

    他慢慢地爬上,伸手拉住她,低声道:“慈妹,好么?”

    明慈的脸轰地就烧得通红,正好印着窗外的夕阳,花菲一片。明湛慢慢地拂开她头上那些琳琳朗朗的珠帘,伸手搂住她已经半点力气也没有的腰,把她抱过来。

    她低着头。脑袋上挂着的珠帘却磕到了他的鼻子。她低声道:“我,我我,我没想过……”

    明湛笑道:“还记得那天我做了什么吗?”

    “……”

    他把她抱起来一些,俯想亲她。可是她用力把头别开了。不防一个温润的吻就落在了脖子上。顿时她的脑袋一轰,半点也找不到清醒的方向了,脚尖也蜷缩了起来。

    而他竟然也发现了,伸了一只手下去,握住她的脚趾,似乎想要努力把那些可的脚趾抚平。

    明慈慢慢地跪了起来,但被他抱住,子慢慢地往后仰。她的脖子好像奇敏感,只是这样,温柔地亲吻,灼的呼吸喷在肌肤上,好像就要让她整个人也化掉了。虽然百般不舍得,明湛还是把她放开了。看她脸上的红晕也下不去,又趁她没回过神俯亲亲她的嘴唇,但是很快就退开了。

    她背对他躺下了,任他睡在她后面搂着她的小腰,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终于,他耐不住了,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明月。”

    “……”

    她指指自己的脖子,道:“他也亲过这儿。可是当时我……嗷!!”

    暴躁的咬人党被扫地出门。

    明湛怒气冲冲,站在走廊里大叫:“谁跟我去抄了清月峰?!”

    夏大叔“嘭”的把门摔上了,表示视而不见。

    雪花下兴奋地跑了出来,道:“好好好,我去我去!”

    明慈在屋子里懒洋洋地道:“雪花,吃糖了~”

    雪花立刻就抛弃了新同盟,两眼发光地跑了过去:“什么糖?”

    明湛想了一会儿,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乖乖地滚了回去,跟雪花下抢糖吃。上次把清月峰的山头给炸了,现在估计重建了,地形反而闹不清楚。等他结婴了,看他不把明月那小子给……

    其实刚才明慈想说的是,明月也亲了那儿。怎么感觉不一样?她在想,莫非她也……喜欢上他了?

    她的脑子有点发糊。但是好像也知道一些事。比如,有些事,是不能cāo)之过急的。主要是很多事她还没有想清楚。

    当晚明湛抱着枕头摸到她房间里,果然被她赶出去了。她道:“不要这么急,不能这么急。”

    明湛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保证我不做什么。”

    明慈想了很久,半晌,她道:“还是不行。你现在说不干什么,待会儿就不一定了。”

    “……”

    她暂时把端木府还有孤月山都忘记了。

    第二就收到了合罕来的信,草原又开战了,让他们早回去。明湛派出去的人已经追着黑风和端木彻而去,无论端木彻到了哪里,都无法摆脱掉那一狼一豹的纠缠。端木夫人自尽了,自尽之前,把那些丫鬟全都杀死。

    明慈有些震惊,但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孤月城此番被他们闹了个鸡犬不宁,终于踏上归途。出城几十里,碰上了孤月山绽秋峰的人,大多被斩于剑下,剩下一个逃了回去。白绽秋自难保,未料她还是不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