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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竟然是他!

    被惊醒的不仅仅只有七朵。

    徐氏、二霞和六桔也坐了起来,还有六郎也揉着眼睛醒了。

    “娘,真有贼啊?”六桔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可是家中第一次进贼,怎会不怕呢?

    二霞的面色也有些发白。

    其实徐氏心里也怕得很,但知道此刻她不能怕,牙狠狠咬了咬,故做镇定的说,“你们别怕,有娘在,赶紧瞧瞧去。”

    “嗯,走。”七朵点头,率先将衣服穿好。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些没底的,不知到底来得是怎样的贼,不知能否应付。

    母女四人迅速穿上外衣,每人或拿锄头,或拿叉子,轻声轻脚的掀了帘子去外室。

    六郎跟在她们后面。

    七朵与徐氏猫着腰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透过窗棂向倒座屋那边瞧去。

    一看之下,七朵后背都冷不丁出了汗,面色惊变。

    在微暗的月色下,只见倒座屋的门给被打开,有两个黑影正从屋里出来,其中一个腿有些瘸,七朵怀疑可能这就是踩上捕兽夹的贼人。

    看身形步伐,应该是男人。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四个黑影,他们手里抬着藕筐,看来是准备趁着夜色将藕给偷走。

    果然是冲着藕来的。

    只不过藕筐太重,几人走得十分慢。

    七朵对六郎、徐氏低语几句,他们点头。

    六郎点头,然后模仿谭德金的声音,拔高声调,对着穿外窗外大声吼道,“是谁在外面,你们在干什么,给老子滚。”

    那群人乍一听到谭德金的声音,似是一惊,几人动作僵了下。

    “娘,我们出去将他们赶走。”七朵握紧手中的锄头。

    “好。”徐氏点头。

    七朵看向二霞与六桔,她们俩人均点头,七朵当先去拉开门,喊,“来人啊,抓贼啊。”

    随着她话音落,徐氏与六郎拼拿敲起手中的铜盆与锣来,咣当当,声音十分响亮。

    “快来人呀,有贼啊!”徐氏与四个孩子同声高喊。

    门外那几个贼猛听到谭德金的斥喝声就吓了一跳,差点儿就落荒而逃,只不过,他们事先打听过,知道谭德金不在家,猜到七朵他们是在故弄玄虚吓唬他们。

    他们不予理会,继续拎着藕筐往院门口走去。

    只是,这还未走出几步,七朵家门被打开,震耳的敲锣声响起,又有几人拿着东西向他们冲过来。

    “快跑。”他们顿觉大事不好,赶紧放下藕筐,就向围墙边跑去。

    而那个本来搀着被兽夹夹住脚受伤之人的小贼,见到这阵势,赶紧将松开受伤那人的胳膊,当先向院墙边奔去。

    做贼心虚,说得就这些人,他们虽然有贼胆敢翻墙入院偷东西,可真的被主人发现了,他们还是害怕的。

    “别丢下我。”受伤的贼喊。

    七朵皱眉,这人声音虽轻,但怎么听着就这样耳熟呢?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三更时,清脆的锣声铜盆声,还有七朵他们几人尖细的喊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刺耳,传得十分远,庄上大多数人都被吵醒了。

    最先被闹醒的是只有一墙之隔的谭大马一家人。

    之前小贼的那声惨呼声,已经将他们惊醒,现在听出是七朵家人的声音,更不敢马虎,谭大马立马带着三个儿子拿了家伙就开门冲出来。

    “七朵,不用怕,我们来了。”谭大马在墙外高声喊。

    几个小贼本来是向前门的围墙跑去的,只是跑到墙边听到谭大马的声音,慌了神,赶紧从墙边掉转方向,向后门跑去。

    他们现在特别后悔,轻易听信了人言跑来偷东西,这下倒好,偷鸡不成倒要反蚀一把米了。

    七朵他们也不去拦那些小贼,就让他们往后门跑,那儿还有好东西在等着他们呢。

    二霞与六桔去开门,让其他人进来,而七朵则拿了锄头去攻击那脚受伤的贼人。

    这贼虽然脚受伤了,可这逃命的时刻,倒也不含糊,掂着一只脚,也拼命的往后门跑去。

    七朵伸出锄头轻轻那么一勾,这贼就‘叭’的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而后门的方向也传来几声‘啊唷’的叫唤声,还有东西落水的声音。

    院子里热闹起来,不但谭大马带着儿子们进了院子,其他听到动静的村民们也拿了家伙赶了过来。

    七朵抹了下额上的细汗,这时代的人果然还是淳朴的,一家有事大家帮,不像在前世,就算是青天白日的在公交车上,有人看着小偷偷东西都不敢吱一声,更别提来帮忙了。

    提着的心落下,被暖暖的感动包围,要是大家都十分冷漠,见死不救,那此刻这些混蛋该早就跑了。

    谭大马的大媳妇王氏与几位村妇过来安慰徐氏,“谭大娘,没受惊吧。”

    “没事没事,幸好有你们帮忙,不然哪儿能逮得住这些恶贼。”徐氏感激的说。

    “哼,我来看看,到底是谁这样不长眼睛,竟敢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二姐,拿灯来。”七朵恨恨的说着。

    六桔提了灯笼过来,往依然趴在地上的那小贼脸上照去。

    小贼的脸几乎贴了地面,看不清长相。

    大家的帮助下,被逮住了四名小贼,有两个身手利索些的,从后门那儿跑出去了。

    只是除了那个受伤的外,其他三人衣服都湿了,像个落汤鸡一样。

    原来下午七朵她们几人在后门那儿洗断藕,后来天黑了,那几大盆洗藕的脏水就放在那儿没倒掉,没想到今夜倒派上这用场了。

    七朵正准备去看其他三人长何样时,谭族长的声音隔着人群传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朵扭头,谭族长走了过来,身旁还跟了谭老爷子。

    谭老爷子看样子也是听到动静了。

    “七朵,有人来偷东西?你们都没事儿吧?”当着人前,谭老爷子忙关心的问话。

    “族长爷爷,爷爷,我们没事,幸好大马伯他们及时赶了过来,将这些贼人给抓住。”七朵答道。

    “好,没事就好。”谭老爷子点头,松口气。

    不管如何,七朵一家子都是他的下人,自然是不想看他们有任何闪失的。

    谭族长也点点头,“那几个混蛋在哪儿,带来我瞧瞧。”

    二霞与六桔端了凳子过来,让谭族长与谭老爷子坐下。

    屋檐下挂了五六盏灯笼,院子里的光线顿时通亮起来。

    七朵则趁机先去倒座屋,只见先前放在地上的三个捕兽夹少了一个,其他两人被踢去了一边。

    可能是有一人中招后,贼人发现了地上的捕兽夹。

    除了被抬到院子里的两筐藕外,其他的藕没受到损失。

    她与六桔两人重新拿了锁过来,将门锁上,然后回到谭族长那边。

    有人押了那三个从后门处逮住的三个小贼过来,而那个受伤的贼也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带到谭族长面前,并让他们跪了下去。

    偷东西的贼,可是无人权的。

    “咦,这脚上怎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有人发现受伤小贼的脚上有个铁环,十分疑惑。

    受伤贼的身体在发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给疼的。

    “你们抬起头来看着我。”谭族长沉声喝道。

    可那几人哪儿敢抬头,头恨不得垂到地上去。

    但早有人上前将四人的脸给抬了起来,让他们无所遁形。

    “啊,怎会还有他呢?”看清四人的脸之后,人群里顿时一阵唏嘘之声。

    七朵也气得恨不得上前一拳将其中一人的脸给打烂,难怪先前听他的声音就觉着怎么这样耳熟呢,原来是他这畜生。

    而谭老爷子的面色最难看。

    他觉得有人在他脸上狠狠煽了两大巴掌,打得好痛好痛。

    脸顿时臊得像充了血一样。

    谭族长也满面讶色的看了眼谭老爷子,摇头叹气。

    “畜生,你怎能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打死你。”谭老爷子猛然起身,抬脚对着那受伤的贼踹了过去。

    受伤的贼竟然是四郎!

    其他三人中,有两人也是村子里人,年纪与四郎相仿,十七八岁,一个叫谭森,一个叫王小刀,他们二人平日里喜欢干些偷瓜摸枣的小勾当,手脚不太稳当。

    还有一人面生,年纪比四郎他们大些,在约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四郎被谭老爷子愤怒的一脚踢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唤着。

    “……畜生,我们老谭家怎有你这样不贤不孝的儿孙……”谭老爷子气得胸膛起伏剧烈,真的恨不得将四郎一脚踹死,省得丢人现眼。

    同时他也后悔来到现场,直视这让他难堪的场面。

    怎么有这样不争气的儿孙哟,我这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啊!

    极度爱面子的谭老爷子,真的差点儿被气死。

    七朵摇头,知道这事给他的打击十分大,又有些不忍,上前劝道,“爷爷,您先别生气,他做坏事与您无关,您先坐吧。”

    然后她拉着谭老爷子在凳子上坐下。

    谭老爷子老眼含泪坐下,头垂了下去,不敢看着其他人了。

    七朵对谭族长说道,“族长爷爷,共有六人,还有两人跑了,不知是何人。”

    谭族长点点头,看向四郎,厉声问,“谭四郎,我问你,还有两人是谁?这可是你大伯家,你怎能伙着这些外人来偷他家的东西,你可知道你此行行径,与那畜生无异。快说,这主意是出的?”

    四郎被人给扶了起来,重新跪在谭族长的面前,脸色煞白,仍然被夹住的脚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怀不自发现呻吟之声。

    “族……族长,您能不能……让人先将我脚……脚上这东西弄下来,痛……痛……”四郎嘴唇哆嗦着说。

    “你痛死了那都是活该,畜生。”谭老爷子骂。

    这也是谭族长等人的心声,但他还是让人去取四郎脚上的捕兽夹。

    七朵看着四郎,真的难以置信,要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不会想到他会来做贼。

    四郎寡言少语,做事时是有些喜欢耍小滑头,可上次在雨坛镇遇韩大少时,他也与三郎一起救过自己呢。

    怎会做起贼来了?

    而且还是来自己家中,真是可恨。

    四郎脚上的捕兽夹被取下,感觉脚轻松了许多,在谭族长的要求下,说出另外两个逃掉之人的名字,都是隔壁光明村的。

    谭族长立马安排七八个人去光明村找人。

    “这主意是你们几人谁出的?”谭族长看着眼前的四人问,呼吸也有些紧。

    出了这样的事,又有两个是姓谭的子孙,身为族长,他的脸面也不好看。

    “是四郎。”其他三人几乎是同时,将手指向四郎。

    该死,他竟然还是主谋!

    七朵咬牙。

    四郎却抬头,满面痛苦的叫屈,“族长爷爷,不是我,是我奶奶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