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就着婚礼的光
盖盏出了皇甫束昀的屋子,起身要往楼下走,转身对身边的两个壮汉道:“你们上楼去将晕倒的那个管家放在床上,然后就守着他直到皇甫束昀回来,知道了么?” 两个壮汉看着盖盏点点头,“呼呼”朝三楼去了。盖盏长呼一口气,拉拉头上的帽子,撑着这幅松松垮垮的身子预备去找李初九。 这些日子皇甫束昀整天就在他耳边聒噪,说他全天候的监视着李初九,还说李初九没骨气没能耐,带着两个大姑娘就连这基本的温饱都要维持不下去了云云。说的盖盏这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既然不是滋味,盖盏就想去看看他这好朋友到底是怎么个潦倒法,若真是过得邋遢,盖盏决定今天就坏了皇甫束昀的婚礼,让章韵若当寡妇去。 李初九家的祖产都被皇甫束昀搜刮到了自己的腰包之中,在这物质生活上必然是潦倒的。三个人除了李初九,剩下的杏儿和文月都是两个还在学校上学的学生。这些日子的开销一直在用文皋留给文月的一笔钱,三个人虽然精打细算但抵不住这日益飞涨的物价,文月和杏儿因为无力支付学费,暂时修了学,在家找了些缝缝补补的工作,亦或是做些帮人洗衣服的活计。两人没日没夜的又缝又洗,算得上勉强糊口。 日子过到这个份上,算是将李初九给彻底从Y影里*迫了出来,他没心思再去想生生死死的事,倒是集中了全身心的力气去努力生活,从以前的挥金如土的大少爷变成了抠抠搜搜的小市民。 既然没了家产,也不能总让身边的两个姑娘做些这样的累活,幸好李初九和曾经的大学有联系了,接了很多的学术分析工作,没想到这工作也才刚刚开展,就被高警长带着一帮子人闯到家里,非说他里通外国,将文月家砸了个稀烂,扬长而去。 断了学校这条线,李初九每天忙进忙出找活干,兜兜转转好几天,原本寻的一个老师的工作,也被皇甫束昀给祸祸了。走投无路的李初九想到要去做些苦力活,想把生活维持下去,却不想才在码头干了一天的苦力活,险些把自己一把瘦弱的小身板给掰折了。 实在没了办法,李初九就回了家,看着每天辛苦劳碌的杏儿和文月。李初九受不了自己做个吃软饭的小男人,就预备帮着杏儿文月一起洗衣服。 洗了第一天,李初九就不再继续洗了。他出了门陶腾了一堆破烂货,用了没几天的时间在家动手设计制造了一台类似于“洗衣机”的机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杏儿和文月的工作量,甚至还在什么都没有的前提下帮她两做了一台缝纫机。有了这两个物件的帮助,杏儿和文月这工作越接越多,是越做越好。李初九对此不禁长叹:“知识还真是第一生产力”。 当然这是他们被皇甫束昀看在眼里的生活状况,可是私底下不为人知的一面皇甫束昀却没有发现,李初九在和小安取得联系的第一天,就自己在家做了个小型的发报机,将姚振邦托他发给武汉的密电发了出去,电报在发出去之后就收到了回应,武汉方面很快就给李初九发来了回信。 而后小安就成了李初九和姚振邦之间的通信人。 因为姚振邦着实被囚禁的狠了,几乎连吃穿度用都不能维持下去。姚振邦生了大气,气冲冲的给南京方面打了一通满腹牢S的电话,于是皇甫束昀看在南京的面子上,允许每天给姚振邦送些吃喝以供他维持基本的生存。 皇甫束昀派发“救济粮”的第一天,恰巧这天上放了晴,许久不见的阳光晃眼至极。姚振邦丧着脸极其憋屈的到门口领取属于他的救济粮,正半眯着眼睛站在门口等粮,忽然发现自家大门口有一道不起眼的光线朝着他的眼睛闪过。 这光线一闪,姚振邦就警觉了起来,在派发救济粮的军官到来之前,他发现这个光斑上他家的大门栅上做了不规则的闪动,这闪动做完即刻就没了踪迹。姚振邦不动神色的将这种闪动记在脑子里。 姚振邦没好气的从皇甫束昀派去的人手里领了足够分量的救济粮,回屋后依旧闷闷不乐的姚振邦却在脑子里将那光斑的闪现的规律做了分析,通过光斑闪现的频率,姚振邦在心里拟出了一串数字,这数字一出姚振邦就心领神会了。 于是他在自己丢弃的垃圾里十分小心的留下一串数字。看守姚振邦的国民军尽管每天都严密的看管姚振邦的一言一行,但着实没留意姚振邦产出的垃圾。 而小安通过姚振邦家的垃圾,将里面的数字缝成小小的斜杠绣在了一件衣服的领子里。而后小安乔装打扮扮作送衣服的客人,将一堆脏衣服送到了文月家。 于是垃圾、光斑、衣服就变成了李初九、小安和姚振邦之间通信往来的方式,因为这光斑不宜长时间出现,所以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姚振邦就通过小安和李初九同武汉方面确定了行动的计划和时间,日子定的很好,就在皇甫束昀结婚的那天。 皇甫束昀结婚前夕,姚振邦留在武汉的部队就秘密派出了前来接应的人。武汉方面的人秘密潜进,悄无声息的围住了姚振邦的大帅府。一切行动只待夜幕降临。 与此同时,李初九三人也在家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杏仁和文月知道逃离上海的大冒险就在今夜,两个姑娘头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意思。李初九在一边宽慰她们放轻松,实则在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住这两个姑娘,就算自己没了命也没什么关系。 于此同时被皇甫束昀穷追猛打的赤色分子也在皇甫束昀结婚当天定下了暗杀计划。看来皇甫束昀那场造成全城拥堵的婚礼注定是轰动全城了。 在堵过一波又一波之后,火冒三丈的皇甫束昀和激动万分的章韵若终于到了预定的教堂,两人在一堆五大三粗的军官和上海各路名流的注视下,通过牧师的证词,完成了整套婚礼的仪式。 皇甫束昀对此颇有些不耐烦的意思,章韵若却高兴的几乎要笑歪了嘴,一整套行程走下来,天色已然开始擦黑,皇甫束昀松了口气,这夜幕一降,街上的人该是没有多少了吧。 果不其然当一众人返回皇甫家的时候,这路上果然是稍微畅通了一些,皇甫束昀就着车窗外吹来的微风,忽然觉得心里有几分愉悦起来,他转头看看身边的章韵若,又有几分不耐烦。 皇甫束昀这迎亲送亲的队伍着实庞大,浩浩荡荡开出去几公里,将上海的街道都挤了个满。就在大队人马即将再次堵瘫上海交通的时候,皇甫束昀带着章韵若回到了皇甫家。 皇甫束昀下了车,摔了车门就要往宅子里冲,却被章韵若的一众伴娘拦住,嬉笑着要皇甫束昀将车上的章韵若抱下来。皇甫束昀拉了拉身上的西服,板着一张脸望着那几个在跟前没脸没皮的大姑娘很想发顿飚。 但碍于在场的人士众多,且自己一贯以绅士文雅出名,皇甫束昀硬着头皮走向章韵若那边的车门,将章韵若从一大堆杂乱不堪的婚纱里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 章韵若一张脸上带了几分含羞带臊的意思,娇滴滴的跟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一样。皇甫束昀受不了章韵若这火辣挑逗的眼神,只在心里感叹:这大姑娘好不矜持,简直没有妇德可言。 皇甫束昀抱着章韵若从轿车上一下来,围观的宾客就纷纷鼓掌起哄起来,站在门口的一众家仆点燃了手里超长的爆竹,爆竹在擦黑的夜空下炸出一长串烟雾和火红的星光。 周围的宾客叽叽喳喳哄笑着躲在一边,倒是皇甫束昀皱着眉抱着手上沉甸甸的章韵若站在一堆呛人的烟雾中,很想骂人,这群没脑子的瞎放什么?就不能等他进去再放?非要围着自己炸个乱。 皇甫束昀正在心里骂人,忽然在这一串不停歇的爆竹声中听到了一声不一样的响,他觉得怀里的章韵若猛地一震,而后皇甫束昀抱着章韵若就地一滚,在一串炸的杂乱不堪的滚滚烟雾中滚到了小汽车边。 随后皇甫束昀盯着怀里的章韵若看了一眼,嚎出一嗓子:“来人!抓刺客!” 今天单位搞活动彩排,硬是将我们拉到大太阳底下暴晒了一番,这一晒完,整个人都跟烤熟的鹌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