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还是想逃
又遇上削一刀的课，削一刀在上面讲得口水乱飞，坐在前两排的宋雯雯和孟小米不得不自备纸巾擦脸。 一堂课结束后，削一刀摸出杯子砸了两口水，笑看着孟小米：“小丫头上面有人儿啊，半个月的假都给批了。” 孟小米一下子想到了顾绍钦，宋雯雯说前几天上面怎么也给拦着，说是假太长，不许批，要么就让她出示休学证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下午都下班了竟然给批了出来，还给宋雯雯打了电话，批了十多天的假期。 除了顾绍钦会替她做这些事情，孟小米也想不出来还会有谁，干巴巴笑了一声：“没有，运气好。” 削一刀抹了抹脑袋上的地中海，有些老太爷的架势：“多看看书，实验的时候腿脚勤快些，说不定能补上来。” 削一刀居然给她指路了？孟小米简直是不甚荣幸，点头哈腰地应下，连宋雯雯也吐槽削一刀太偏心了。 削一刀给宋雯雯龇了龇牙，有几分老顽童的形象：“对你好，你用得上吗？出国跟逛菜园子似的，我都没能那么勤快地去。” 宋雯雯说：“那小米还不是有人照应着？” 削一刀说：“关你什么事儿？她要是出国去，还是得我来给她些推荐信，你要出国去学习吗？那我给你也写好了，反正你成绩也不差。” 宋雯雯撇嘴道：“我不去，我心小，读了大学进个小医院就成，我又不缺钱，重要的是休假时间多才好。” 说到出国，削一刀又问孟小米：“你还没和你男朋友商量好？” 孟小米摇了摇头，那天顾绍钦发了那么大的火，她能出国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如先保着国内的大学。 “不去了，他不让我去。” 削一刀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点着桌面子数落：“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这样为了感情能牺牲未来，到头来历经磨难没注意，嘎嘣一下分了，前程也没了，感情也没了，两头空！” 讲“思想政治”课是每个老师的必备特技，削一刀也不例外，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恨不得能把孟小米给搬回到努力向上，积极留学的道路上来。 孟小米是苦啊，她挺想去的，可折腾出去了半条命还差点儿连书也读不了，他这思想课上了也是白上啊。 上了一上午的课，孟小米和室友捧着书要出去，遇见教室门口倚着一个戴墨镜的长风衣妇人，只觉得眼熟，也没打招呼。 妇人叫住了她，又摘下眼镜儿，孟小米才认出来女人是方媛媛。 “孟小姐，不介意的话，咱们谈谈。” 孟小米犹豫一下，跟着方媛媛朝外面走，二人找了家高级咖啡厅，孟小米点了杯甜水，妇人面前放了咖啡。 方媛媛看着孟小米面前的甜水，心被扎得一抽一抽地疼，顾绍钦很喜欢甜水，没想到这个女人就点了。 然而孟小米并不知情，她只是偶尔喝一喝甜水，大多是在别墅的时候，因为顾绍钦很不喜欢她喝咖啡这种东西。 方媛媛望了眼孟小米：“我希望你能离开绍钦。” 孟小米毫不意外方媛媛会提出这个要求，正室找情妇除了是劝退情妇，她找不出更多的碰面理由，总不能是一起去跳广场舞吧？ 她手指摸了摸杯子，摇了摇头：“我欠了他五千万，一千万一年，还有三年就还完了。” 五千万...这数目确实不小。方媛媛将孟小米一阵打量，真是没看出来她怎么就值五千万了。 “他不是个胡闹的人，给女人花五千万也少见，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方媛媛还是没有对孟小米发脾气，她不是什么闹脾气的小女孩子，不会动不动就在这些场合吵闹。 孟小米：“他恨我，五年前我还是孟家千金的时候，当着别人的面羞辱了他。” 方媛媛皱了皱眉：“恨你？” 孟小米肯定了一下：“恨我！” 虽然顾绍钦从来没说过五年前的那场羞辱，可她知道跟那场羞辱脱不了干系，他表示过她欠他的。他如果不恨她，也不会看上她，包养她，更不会像养一只金丝雀一样把她关在笼子里，什么都要听他的。 方媛媛想了一会儿，又冷淡淡笑了片刻：“我替你还五千万，你离开他。” 孟小米惊讶地看着方媛媛，五千万...方媛媛要替她还？可是顾绍钦会让人替她还债吗？当然是不可能，否则齐烨怎么会失败。孟小米脑子里百转千回，即便知道可能失败，她也不想放弃方媛媛这只肥鸭子。 她抬头望着方媛媛：“我无法答应您这个事，因为我无法自己做主，但我希望您能将我从他身边赶走。” 方媛媛望了孟小米良久，终于忍不住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孟小米！你是仗着他喜欢你，要叫板是吗？” 孟小米不知道她怎么仗着顾绍钦的喜欢了，方媛媛难道看不出来她很惨么？她说：“不管您怎么说，如果能离开他，我会尽力离开他。” 她还是希望能够巴结方媛媛，缓和他们俩之间的矛盾。 方媛媛哼一声，砰地拍了一掌桌子：“你好自为之！”起身提着包，扭着高跟鞋吧嗒吧嗒走了出去。 孟小米坐在桌前把一杯甜水喝了一半，咋了咋嘴，把心头的苦用甜味儿冲了下去，脑袋偏着看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手机一阵响，她抬手接了起来。 “小米，你回学校了是吗？”齐烨问道。 孟小米觉得刚刚下去的苦味又爬上了喉咙，端着水又喝了一口：“齐烨，求你了，别找我，别见我。” “小米，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我这几天就带你走。” “......去哪里？我哪里也去不了。” “你想去德国，我带你去德国。” “不用了，我去不了德国。”孟小米断然拒绝了齐烨。 “我有办法的，你真的不想去？” “我...再说吧。” 这一夜孟小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光着脚悄悄溜进顾绍钦的书房，用了很多个密码试保险箱也没有打开，她心一横，试了自己的生日，只听嗒一声，保险箱盖子弹开。 她在保险箱面前愣了一愣，顾不得想其它，伸手到里面翻找到了自己的护照，紧紧捏在手心里，又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拨了“火”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