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偶遇
第三回偶遇 “谁家羊rou香？”有客人来了，戎姑娘连忙站起来去迎接。门前停了一辆车，车夫正在门口抖着雪花。 “病已。”戎姑娘说道，“是熟客。”她迎了出去。 “娘亲！”车上脆生生的是个女子的叫声。 揭开帘子，车上还下来了两名女子。年轻的那个看上去十六岁上下，她与戎老板有几分相似，看来是客栈老板的女儿。 “王大娘，这是我女儿戎倩。陪他来的是她的师姐王夫人。她在京城学舞。” 戎老板没有介绍赶车的病已，有些事情她自己也不愿意弄清楚。病已是扮什么像什么，这次就像赶车的小子，就是抓羊rou也难免粗鲁些。 刘仲卿看了看他，觉得他长得眉清目秀，有些面熟，所以倒生出了好感。 “大娘大爷从何处来？” “我们从燕地涿郡而来。”刘仲卿说道。 “今年燕地年景如何？”病已问道。 “不涝不旱，勉强够我家一年生活了。”妄人说道。 王商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问道：“哥哥可是读过书的？” “读过诗经。”病已说道，“燕地自古苦寒，但是燕国民风质朴。只是圣人也有遗漏。” “周原一带才是周人活动的地方，这是采风的官员所能到达的地方，所以诗经记载的都是中国之风。”王商说道。 “没想你一个小不点竟然像个学究。”病已说道。 妄人笑着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王商说道：“我年纪虽不如这位哥哥，但是读书也不算少，这研究学问岂分年纪？” 王嫣和戎娘说着话：“我们要赶回杜城去，你知道我爹娘在家等我呢！” 王商却向病已鞠了一个躬，病已还以礼，刘仲卿大笑起来：“贵人都不兴这个了，你们两个小子倒有趣。” 王商回道：“刘爷爷，您不是也学过诗吗？难道不愿意学礼吗？”仲卿也只好行了礼。戎姑娘于是把他们送走了。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路上也有了些行人。 “王大娘，天寒地冻的，你不妨留在这里，去京城的路不好走，不如等大爷回来，我们为他热壶好酒暖胃。”戎老板这也是留客。 刘仲卿让妄人留在这里，自己去京城交差去了。妄人不顾天寒地冻却硬要孙子王商跟去，这是一个让孙子开眼界的机会，顺便看一看有没有机会晋见某个大人物打听一下这天子是否是自己女儿翁须的骨rou。 早上天不亮就去了，可晚上掌灯了都不见刘仲卿和孙子回来。 “谁是涿州来的王刘氏？”两个衙役进来问道，“还有店老板戎娘母女也要去衙门问话。” 戎娘带着女儿倩儿，还有妄人往衙门里去。这衙役不是杜城的，而是来自于京兆尹府。 “我们犯了什么事？我这开店遵规守纪的，还真不知道，别看我家店小，常惠常大夫可不时会来的。”戎姑娘问道，顺便借势压压人。 “你的事简单，问下话就行了，至于这位燕地来的乡下婆子可是摊上大事了。”衙役说道。 “出门投店，人被抓了，我总要向过路住店客人有个交代。”戎娘说道。 “她冒充皇亲。”衙役说道：“您可知道是世人想富贵都想疯了。” 妄人抓住了戎娘的手，说道：“这位差爷，我没有说我是皇亲啊。你们怎么胡乱抓人？” “难道是我胡编不成？你孙子说你们就是来冒认天子的母家的。” “认就认，怎么个冒认？”戎姑娘说道：“会不会孩子不懂事，你们衙门总要有个区别对待的。” “小孩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一个老头，说自己是燕地某个乡下的财主，穿着麻衣破裳，这不是明摆着送上来吗？我们劝过那老头，那老头一口咬定那孩子是天子的表弟，说什么老太太是天子的外婆，这还不自找死路吗。” “人家好端端认亲，怎么就成死路了？”戎娘问道。 “这天子寻找母亲王翁须的家人已经很久了，原来霍大人在世的时候有交待，必须审查仔细了才是，免得闲人贪图富贵，假冒皇亲，再说那翁须虽有名却只是一个小乐妓，达官贵人并无什么人知道她的来历，其实说白了当时太子府这种女人多得很，小小年纪就离开家乡，恐怕她自己都不知何方人，你叫我们上哪里去找人。” “他们不知道，可我们知道，当初是仲卿的一个朋友把她带到京城的，说是在京城太子府当差。” “女儿在太子府当差，难道就一定是叫王翁须了？那达官贵人家想叫你什么就是什么，老太太，你死心吧，不如花点钱把一老一小赎出来，至于你，我看在戎老板面子上就当找不到了。”其中一个衙役说道。 “谢谢！”妄人要磕头。 另一个衙役摇了摇头：“老人家，这老头经常放水，何况我们押各位回去又没有好处，要不三日内，你们必须带钱来赎人，要不然这流放不好说了，我就怕他们没命。” 戎娘连忙到自己屋子里，取出一包钱来，拜托两人帮忙给送去。这妄人于是给她下跪了，说是愿意一辈子服侍她。 戎娘说道：“这我帮过的人多如牛毛，只要您记得我的好，多叫些人来我店里就是最好了。” “只是燕地遥远，乡人出门机会又不多，老身怎么报答。”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