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中毒已深
叶青璃松了一口气，道：“好了，心儿，你们姨太太，应该没事了。不过这病若是突发的，还真是挺危险的。” 心儿眼泪汪汪感激涕零的道：“多谢二夫人援手。” 叶青璃随意的挥挥手：“没什么，巧云，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巧云应了出去，不多时，领了个大夫进院子。 本来这楚府里，要是有个什么大病小灾的，都是找邵华医治，而如今为了图近，便找了个不常请的王大夫，一个四十出头，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中年人。 巧云领着王大夫到了房间门口，道：“王大夫请稍等一下。” 王大夫点了点头，看着巧云掀帘子进去，低了头不敢乱看。 听巧云说的，这可是楚府二夫人的房间。其实此时风气不似那么拘谨，要不然他也不能进这女眷的后院，不过再怎么样，也还不能放肆的在这里乱走乱看。 巧云进了屋，叶青璃忙道：“大夫来了吗？” “来了，在门外呢。”巧云道。 “怎么不请进来？”叶青璃说的就想去掀门帘。 巧云忙阻止道：“夫人不可。” “怎么了？”叶青璃回了头，奇道。 巧云指了指尚躺在浴桶中的刘婉儿，道：“是不是先替三姨太换个衣服，那大夫是个陌生男人……” 叶青璃啊了一声，都忘了这个茬。此时刘婉儿虽然是衣衫整齐，可是整个人泡在水中，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却是着实不能见其他的男人。 心儿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想将刘婉儿从水中扶起来，叶青璃阻止道：“先别急，还是先让大夫看重要，巧云，去把被子抱来。” “被子？”巧云愣了一下：“干什么？” 叶青璃也不忙解释，自己转进内室去，抱了床厚实的棉被出来，摊开来盖在浴桶上，遮的严严实实，然后从里面拽出刘婉儿一只手臂，道：“这下行了，让大夫进来吧。” 巧云和心儿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应了出去。 这样子虽然是难看了些，不过总算是严严实实了，倒是并不失礼。 叶青璃忙着将被子遮的严严实实，不妨一直昏迷刘婉儿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 心儿喜道：“三姨太醒了！” 叶青璃忙凑了过去，柔声道：“三姨太……” 刘婉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看见面前的叶青璃，道：“你是谁……” 叶青璃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是从未跟这个三姨太见过。她不认识自己，也不奇怪。 心儿忙凑过来，道：“这是二夫人……三姨太，您刚才在外面昏倒了，多亏了二夫人救您。” “二夫人？”刘婉儿的目光有些迷惘的落在叶青璃身上，随着面色恢复了一抹淡然：“原来是二夫人，婉儿身体一向不好，一直不能来向二夫人请安，二夫人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叶青璃忙道：“你现在身子还虚，别说话，让大夫进来瞧瞧再说。” 奇怪的是，柳婉儿知道大夫就在门口，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开始挣扎着想起身，道：“不必了，谢二夫人的好意，我没什么事？” 叶青璃愣了一下，本能的上前按住，好言道：“大夫都已经来了，就让看看吧，这身体可是最重要的，你刚才的样子，吓坏心儿了。” “是啊。”心儿在一边心有余悸道：“三姨太，你刚才忽然昏过去的时候，身子硬的像石头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柳婉儿却依然不买账，脸色很是难看的道：“我真的没什么，二夫人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叶青璃有些意外柳婉儿会说出这么一句十分不友好的话，自己和她从未见过，就算是自己的事情已经传得楚府皆知了，她也没有必要对自己这样的拉着脸吧。 说的简单些，如今自己还不是判了死刑的人，和自己撕破脸，对她能有什么好处。而也没有听说莫清妍有什么关系极好的姐妹，像她这样的目中无人，在楚府里，凡是楚向的女人，没有理由可以和睦相处的啊。 此时巧云已经领了大夫进来，叶青璃按了柳婉儿的手腕，对大夫道：“有劳大夫看一看。” 王大夫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站在原地呆了一呆，这才连忙点头。 此时柳婉儿越加激动，虽然虚弱得很，仍是红了脸怒道：“我都说了我不用看大夫，我没有病……” 叶青璃本来这些日子弄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烦躁的很，如今有碰上这么个不知好歹的，更是心烦。可是学医出生，从来被教导的就是医者父母心，生病的人，再是心情不好都可以理解，都应该温柔和蔼相对。 想着三姨太是个病人，叶青璃总算是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的和气道：“你没听老太太说过吗？如今我是这楚府后院的主人，我说你得看大夫，你就得看。” 三姨太被堵了一句，王大夫已经战战兢兢的搭了两个手指在柳婉儿的手腕。 虽然楚府不是官府，可是像他这样的小户，却是也得罪不起啊。自古贫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万一惹得哪位夫人毛了，骂一顿打一顿什么的，他就是想告都没有门路。 这王大夫也不是浪得虚名，手指搭上柳婉儿手腕，略一诊断，眉头便皱了起来。 心儿忙道：“王大夫，我们三姨太怎么样？” 王大夫摇了摇头，不说话，又闭着眼睛细细诊了一诊，这才收回手来，向叶青璃弯腰施了一礼：“二夫人，是否方便外面谈。” 这是医生惯用手段，为了怕影响病人情绪，总是会避开一些。 叶青璃点了点头，放开柳婉儿的手，道：“心儿，服侍你们姨太太更衣。” “是。“心儿应了，也不敢多问。 奇怪的是，柳婉儿自从王大夫的手指搭上她的手掌之后，也变得安静起来，在王大夫示意叶青璃出去再说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一丝该有的担心或者好奇，追问一句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到了外间，叶青璃让巧云去取银子做诊资，然后道：“王大夫，请问你，三姨太这是什么病症？” 王大夫皱眉想了一想，这才面有难色的道：“二夫人，实不相瞒，三姨太……三姨太中毒了” “中毒？”叶青璃一惊：“什么毒？” 王大夫低声道：“小人惭愧，具体是什么毒，小人也诊断不出来，不过根据小人诊断，三姨太这中的，是慢性毒药，已经有了很长时间，一直堆积在身体里，天长地久，当毒在体内堆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今天突然爆发了。” 叶青璃忙道：“那有什么解毒之法没有？” 王大夫十分抱歉的道：“这个……因为诊断不出是什么毒，所以小人也不敢乱说。二夫人还是再请高明的好。” 这也算是一种名医，不知为不知。 叶青璃也不好再说什么，付了诊资，送王大夫出去，再转回去的时候，柳婉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虽然仍然身体无力没有精神，不过眉目秀丽，倒是俨然有一副弱不禁风的万种风情。 可是此时叶青璃没有心情欣赏美女，想来想去，这事情有必要让她知道。 柳婉儿见了叶青璃，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不冷不热的道：“二夫人，婉儿告辞了。” 叶青璃心中忽闪了一下，换做任何一个人，突然出现了那种症状，必然十分心急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可她却是那么的淡然，好像这事儿，完全是叶青璃的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心中恍然，挥了挥手：“巧云，心儿，你们先出去。” 两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应了一声，关门下去。 门关上，叶青璃开门见道：“王大夫说你中了毒。” 原以为这话能给柳婉儿带来震惊，谁知她只是淡淡道：“这个姓王的大夫，医术向来不怎么样，想来是我的病他不能医治，又怕丢脸，所以随便说说吧。” 叶青璃正色道：“这种事情，他也敢随便说说？三姨太，你刚才还说自己没病，又说你的病大夫不能医治，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二夫人这是在关心我吗？”柳婉儿的语气中有些嘲笑。 叶青璃道：“我若说我是在关心你，你信吗？” 柳婉儿脸色说不出的轻视：“如果二夫人说是，婉儿也不敢说什么。不过……婉儿实在是担不起二夫人的关心。也不需要二夫人的关心。” 叶青璃叹道：“柳婉儿，我并不是想勉强你说出什么，不过因为我是学医的，所以看不得别人受伤生病。我知道大宅门里人心险恶，你不相信谁，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你如今中毒已深，刚才看你发病的情况，只怕是随时有生命危险，你就算是再有什么顾及，再恨谁不信谁，又何必拿自己得生命开玩笑？” 或许这大宅门中，还从未有谁对柳婉儿说过这样的话，她愣了一愣，随即脸上一抹转瞬即逝的失落，然后又恢复正常：“二夫人的教诲，婉儿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