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年
百年匆匆，不知是什么原因，三界终于合一。 魔族虎视眈眈，天族以无比傲然的姿态，要君临大地。 百年前，度百千重创了魔尊残魂，魔界通道封印崩溃。 魔尊的真身杀了过来，身魂合一，战力重回巅峰。 是度百千的血脉之力，唤醒了沉睡在惊天剑里的古老战魂。 没有人知道那场战斗的结果什么，但是人们知道，魔族的顶尖战力已经消失，无力再发起战乱。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几个采药人带着斗笠，为了生计他们冒险爬上了山头。 魔族经常光顾他们的家园，人们的收成，都被魔族抢了过去。 昆仑山破例收容了这些难民，让他们居住在山脚下，以得到庇护，而山头自然是老头霸占的山头。 采药人都知道，山顶上的那颗巨石旁边，有很多的奇花异草。 随便采上几株，拿到集市上，都能换到不菲的价钱。 只是路上很凶险，道路艰难险阻，经常会遭到野兽的袭击。 他们上山，已经走了一天了，眼看山顶就快要到了。 为首的采药人说道：“大家先休息会，我们天黑之前，要赶到山顶，那里有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石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特别的异常。”一个采药人终于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是啊，石大哥，今天越接近山顶，就越奇怪，一路上太安静了。”又一个人补充道。 为首的那人沉默了一下，拧开酒壶使劲喝了一口酒，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升起淡淡的水汽，他郑重的看着身旁的八个人说。 “进山一趟不容易，都放机警点，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们马上就回去，你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药材是小事，先要把性命保住。” 其实，被叫做石大哥的人，他的心里也没谱。 以往越接近山顶，野兽就越多，不出百步就必定看见成群结队的兽群。 但今天，实在是太诡异了，除了刚进山时遇到几头野猪的袭击，其他的时间都寂静得可怕。 甚至，连昆虫的声音都没有！ 心情沉重的众人，踩着枯萎的树枝和落叶，往山顶上赶去。 为了生活，他们别无他法。 等到夜色刚刚降临，九个人终于来到了山顶上。 他们没有逗留，而是找到了附近的一个他们经常来的山洞，在里面生起了火。 这个山洞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野兽，自从被人发现了以后，就一直作为采药人的落脚点。 “晚上好好休息，大家轮班值守，明天天一亮，大家采了药材就下山。” 借着腾腾的火焰，石大哥燃起了手中的烟斗，看着洞外也不说话。 “石大哥，要不你先睡吧，我来守着。”一个叫小吉的年轻人看着石大哥说。 “我没事，你快去睡，明天一早再叫你。” 石大哥这样说着，又把手中的酒壶扔给了小吉，道：“喝点酒，好睡觉！” 小吉也不含糊，打开酒壶一口下去，那表情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辣的他眼泪直往下掉。 看着小吉的样子，山洞里的众人，轰的一下就笑了起来。 “小吉，你小子还要多练呀！” “不会喝酒，以后可讨不到老婆。” “小吉，来，让我也来一口。” 紧张的气氛，一时间松懈了不少，石大哥的嘴角也不禁挂上了微笑。 …… 夜深了，石大哥一直没有睡着，不光是他，其他的人也一样，但谁都没有说话。 石大哥时不时会往火中添一块柴火，洞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电闪雷鸣却越来越多。 雷电的每一次闪烁，天空上就像布满了魔鬼的触手，洞里亮的如同白昼。 “咚！” 突然，一声很怪异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紧接着，又是“轰隆隆”的雷声。 大家都以为是老天爷放的闷雷，也就没太在意，只有石大哥皱了皱眉头。 那种声音就像什么东西打响，他知道那绝对不是雷声。 石大哥竖起了耳朵，好一会儿又没了动静，正当他想放松的时候，那种声音又进入了他的耳朵。 “咚！” 这一下不光是石大哥，其他的人也都听到了，声音清晰无比。 不同于雷声的贯穿，这种声音很强有力，但是收而不发。 九个人全部从地上，“唰”的一下就爬了起来。 “什么声音？”小吉忍不住开口问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声怪异的响声上。 “咚！” 又是那种声音，这次来的很快。 “咚咚！” 一息的时间不到，那种声音又连续响了两次，接着就根本停不下来。 “咚咚！” “咚咚！” “咚咚！” …… “是心跳的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谁开口，无比坚定的说着，大家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种事情有点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这是什么东西……”一人的声音发寒。 “大家不要慌，待在山洞里，千万不要出来，我出去看看。”石大哥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他不算太强壮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像洞外摸索而去。 接下来的一幕，是石大哥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小山那么大的石头，发出了“咚咚”的心跳声，一团由雷电构造的云朵，在夜空中翻腾。 一道无比粗大的闪电降下，就像一条蜿蜒的雷龙，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吞没那块巨石。 “轰！” 仿佛小山崩塌，被雷电劈成粉末的石屑，形成了一块巨大蘑菇云。 “石大哥，你没事吧！” 不放心的众人决定一起出来，跟着石大哥一起，一人这样喊着。 “快趴下！” 回过神来的石大哥，猛地朝后喊道。 好在都是经常出入山林的采药人，他们的反应很快，石大哥话音刚落，他们就已经齐齐趴在了地上。 碎石飞溅，铺天盖地的烟尘，席卷着大地……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原本的乌云都已经消散，天边出现了第一缕阳光，星星还没来得及退下去。 那一天，天亮的特别快，日月星辰交相辉映，遍地花开，十里飘香。 当石大哥他们，从尘埃里爬起来，他们艰难的迈向，已经消失的巨石。 周围的一切，都爬满了花花草草，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雷电击过的痕迹。 石大哥他们被眼前的奇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咿呀，咿呀，啦啦！” 一阵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他们循着声音，找到了声音的源头，竟然真的是一个孩子。 准确的说，是一个正在和各种各样的小兽，玩耍的孩子。 巨大的石台上，鸟语花香，小兽们围着这个孩子打转。 看到几个人类的到来，小兽们都跑到了孩子的身后，对他们散发着强烈的敌意。 而石大哥一行九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前一刻还是天雷降世，一副毁天灭地的样子，才隔了多久，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甚至出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孩子。 “我的眼睛没有花吧？”小吉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怪呀？” 毕竟这件事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让人觉得很恐惧。 而那孩子，就好像陶瓷打造出来的娃娃，清澈的眼神，不含任何杂质，明亮得似乎快要滴出水来，他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咿呀，咿呀！” 孩子不知道在说什么，傻呵呵的笑着，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跟人打招呼。 看着粉嘟嘟的孩子，那可爱的模样，石大哥心里的某根弦，一下子被触动了。 他如今已经是而立之年，却还一直没有孩子，不知不觉间，石大哥已经慢慢走到了孩子面前。 “石大哥，不要过去！” 小吉连忙制止石大哥，毕竟这荒无人烟的山顶，突然出现一个孩子，这件事情的本身就很诡异。 其他的人，把手里采药的镰刀，都攥得紧紧的。 石大哥回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孩子，而那个孩子不哭也不闹，转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打量着他。 孩子的小兽，全都发出了低吼，它们在警告石大哥不要过来。 “咿呀咿呀。” 孩子似乎在对小兽们说着什么，小兽们也很听话，不再抵触石大哥的接近。 一直走到了孩子的面前，石大哥才停了下来。 “咿呀咿呀。” 孩子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居然向石大哥伸出了粉嘟嘟的小手，要他抱抱。 石大哥内心的那根弦，彻底被拨动，他的心彻底被融化，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高高的举起。 “咿呀咿呀。” 孩子傻呵呵得笑着，还没长牙齿的嘴里，还是那两句话。 “哈哈哈。” 石大哥爽朗的笑声，在群山之间回荡，后面的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握着镰刀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他们都忍不住跑过去，争先恐后的，想要逗弄一下，这可爱而又神秘的孩子。 “这孩子复苏，天地都生出了异象，你真的确定，要将百千交给那个凡人来养？” 妖王站在昆仑山的云层上方，这样问身旁的老头。 “这是天意。” 老头嘴角的微笑是那样的和蔼，他已经百年没这么笑过了。 随着他的衣袖一挥，石大哥所在的山头，遍地都是草药花开，芬芳十里。 石大哥一行人，看着这天降的神迹，除了欣喜，就是跪下来，感谢上苍的恩赐。 “我这昆仑药园，怕是小半都被你搬空咯！” 妖王无奈的摇摇头，略带心痛的说。 老头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摸了摸山羊胡，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笑声还在妖王耳旁回荡。 妖王无比幽怨的翻了个白眼，道：“还说天意，这完全是赤裸裸人为干预啊，这小子找了个好师傅。” 摇了摇头，妖王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