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良心未泯
林书远问 “你最初的计划是什么？” 宋海兵“嘿嘿”一笑 “剥他的皮，割他的Ｒ，剔他的骨。他怎么害的我，我就加倍奉还给他，为了这一天，我等了那么久！ ——不仅是他，甚至在最初的计划里包括了车丽，因为是她害我变成这样的！这个女人确实曾在我心里有很重的位置，我爱她，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恨她！ ——但是当我再次见到车丽时，我动摇了，尤其当我听到她的哭诉并得知她也染上毒瘾的时候，我改变了初衷。” 蓝西瑶皱着眉 “车丽也有毒瘾？” 宋海兵痛苦的闭上眼睛 “不错，她在被查艳娜强行带去做了手术后就大出血，留下后遗症，每次生理期都腹痛难忍，加上马平川那个混蛋在这个时候甩了她。 ——她在得知自己怀孕时也是个幸福的小女人，满心欢喜的以为马平川会和她结婚，甚至还辞职了等着做全职太太了，没想到这一切被查艳娜毁了。 ——这所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好强的她无法接受，她已经回不去以前的她了，她开始做专职陪酒妹，不仅陪酒，还陪睡。 ——身体和心里的痛苦让她开始沾染毒品，慢慢成了瘾。” 他咬着嘴唇 “他们不仅把我害得这副惨样，把丽丽也*到这地步，不能原谅！ ——于是，我开始计划，刀都已经买好了，地方也选好了，就在那个地下室，只要我想办法把他们弄进去，我的仇就能报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接近他们，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天天黏在一起，我得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行动，因为，如果一个先死了，另一个一定会有所察觉。 ——而且我身上的烧伤并未痊愈，我不敢露面，怕那个混蛋认出我。所以，那段日子，我天天出去捡垃圾，摸他们的作息时间和经常同行的路线。” 他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 “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没想到丽丽死了。 ——都是他们害得！这个时候，我觉得机会来了。我打算利用丽丽的死先对马平川和查艳娜造成恐慌，恐惧会消磨人的意志，降低人的智商，这样，我就可以趁机将他们掳来。 ——这期间我已经摸清了他们小区周围的环境，我连他家门锁的钥匙都配好了，只等马平川回家先把他弄走。 ——没想到这家伙够狠，第二次恐吓居然没吓到他，反而开始追查我的行踪。呵呵，真是失策。” 这时林书远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一句话没说，最后只说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便挂了。 看着宋海兵 “已经确定你那些所谓的膏药是用人皮做的，这个，你怎么解释？人皮你是如何弄来的？” 宋海兵看向他 “没错，是人皮。一个赤脚大夫说，用人皮熬制成膏药贴在烧伤上，可以加速愈合伤口。 ——我就去各个村子转悠，看到谁家办丧事，我就等着，等他们把人埋了，我就到晚上偷偷把尸体抗出来，再把坟复原。 ——我一面是为了这所谓的土方，一面是为了研究人体结构，我买了很多刀都不称手，直到那个人给我找来这把弯刀。 ——我能将丽丽的尸体那么准确又完美的切除，多亏了那时的练手。那赤脚大夫确实有点本事，我这点技术，包括对尸体的处理，全拜他赐教，嘿嘿嘿…… ——不过，我这样做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个，更是为了马平川！我要把他活生生的剁碎，让他自己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臂，双腿被我切下来的样子！” 蓝西瑶听得心里瘆的慌，尤其是他讲述时居然还能如此平静，不禁浑身一哆嗦，一个人都在经历了什么之后，心才会如此残忍坚硬 “你做的这些一直没人发现，直到一个记者一篇稿子揭发了这件事，你就杀了他。” “该死的记者！” 宋海兵咬着牙 “就因为他的一篇报导，大家都开始警惕起来，不仅在墓地附近安置了保卫，还差点惊动警察。” 蓝西瑶说 “所以你杀了他。” 宋海兵看向她 “不错，那车是我送给他的，我自然在车上做了手脚。怎么能让他潇洒的活下去呢？” 蓝西瑶问 “那你又为什么杀了陈强？” 他说 “嗨，算他倒霉，也是老天的安排，谁叫他是丽丽的殓尸工，他知道了我换尸的事，自然不能让他活下去。同时，我也为了试试，看看我做的丽丽能不能吓死人，呵呵，没想到成功了。” 陈强的猝死的确是因为收到了惊吓，加上酒精作用和当时受到惊吓就一路狂奔，心脏负荷过大，回到家里，突然的放松，让他心脏一下子承受不住，才导致猝死。 没想到这个意外竟然在这事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让大家更加相信所谓的“鬼怪之说”。 “那赤脚医生现在何处？” “我把他杀了，他确实帮了我，也多亏他，我才有机会重新活过来，也确实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但是，我不能留他，因为他知道了太多我的事，他甚至知道朱倩倩的存在。” “你是不是还准备杀了朱倩倩？” 一听到这个名字，宋海兵的表情竟然露出一丝怜悯 “不，我没有这个想法，倩倩，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和丽丽一样。我甚至想着，等事情结束了，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好好过日子。” 蓝西瑶悲愤的说 “可是，你却害了她！” 宋海兵看着她 “我能求您件事吗？” 蓝西瑶没说话。 他哀求的看着她 “我在那屋子里藏了一张银行卡，里面还有三十万，能不能请你以救济款的名义交给倩倩，密码是她的生日，就当做是我对她的一点补偿。 ——你放心，这笔钱是干净的，我以前那些不干净的钱都已经被马平川那个混蛋收了。我知道我是死罪难逃，这是我死前唯一的愿望，警官同志，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你不会拒绝吧。” 蓝西瑶咬咬嘴唇 “好，我帮你。” 他笑了 “谢谢你。” 他咬牙切齿的说 “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亲手将那个混蛋碎尸万段！你们知道吗？马平川居然找人**丽丽！” 什么？蓝西瑶不禁瞪圆了眼睛 “车丽不是马平川的女人吗？” 宋海兵愤恨的说 “你也想不到是不是？那个混蛋，为了彻底摆脱丽丽，就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丽丽做陪酒妹后堕过两次胎，这都是拜他所赐！不，还有那个女人，查艳娜！” 他顿了顿 “倩倩和丽丽一样，都是被男人害到这地步。我亲眼看到倩倩光着身子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大街上。她和丽丽一样，再痛苦艰难也坚强的活着，我们都是同类。” 蓝西瑶说 “你却利用了她。” 他苦笑 “我别无他法，所以我想给她补偿，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蓝西瑶说 “还有一个问题，陈强被鬼吓死这件事，是你散播出去的吧。” 他点点头 “不错，只有这样，大家对他的死才会讳莫如深，如果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肯定早就报警了。” 蓝西瑶冷冷一笑 “你还真是费尽心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车丽的尸体到最后你不再做防腐措施，而是任由她腐烂。” 他闭上眼 “因为她的一句话，她说，她死后希望变成一摊泥，这样，任谁都不会知道她是谁，不会联想到她生前的美丽，感叹她死后的落魄。她曾经是如此美丽，可是到最后，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说，与其这样，不如就做一滩烂泥，没有美丽也看不到丑陋。我成全了她。” —————————————— 蓝西瑶真的在宋海兵藏身的地方找到了那张银行卡，掂在手里，好沉重。 林书远已经把从陈梅处拿来的十万块钱还给了她，他们当初拿这笔钱是为了以此为线索到银行查找取款人的行踪，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陈梅拿到钱的时候，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这笔钱还会回到她手里 “害死我弟弟的人已经抓到了吗？” 蓝西瑶说 “是的，已经抓到了。” 她赶紧追问 “那朱倩倩……” 蓝西瑶说 “朱倩倩是无辜的。” 陈梅的表情很复杂。 蓝西瑶也不愿意多说，径直到朱倩倩家里去，却没想到，一进她家，看到的是灵堂和朱倩倩的遗像。 蓝西瑶将两张银行卡交到倩倩妈手上，并说 “朱倩倩是无辜的，这两笔钱是社会救济款和抚恤金，特意给朱倩倩的。” 倩倩妈跪在朱倩倩遗像前失声痛哭，继而抓过银行卡向外跑去。 蓝西瑶怕她出什么事，赶快跟出去。 只见倩倩妈挨家挨户的敲开门，哭泣着大声说 “看，这是警察给的，警察说我家小美是清白的！我家是小美是无辜！无辜的！你们看啊！看看啊！” 蓝西瑶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掩嘴离去。 坐在车上，林书远看着蓝西瑶哭，递上纸巾。 蓝西瑶擦着眼泪 “你知道那天朱倩倩对我说了什么吗？” —————————————— 那天，蓝西瑶关上门，扶朱倩倩坐好。 朱倩倩换着姿势，尽力让自己坐的舒服点，说 “蓝警官，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肺癌晚期，已经很久了，我从未想过治疗，死了也好，活着太痛苦了。” 蓝西瑶觉得有点胸口有点闷，仿佛一团棉花堵在那里，好难受，张张嘴想说什么。 朱倩倩笑道 “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安慰我，听我说就好。 ——我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女孩儿，没少让父母Ｃ心，他们却一如既往的疼我，让我觉得我这个做女儿的太不合格，太对不起他们了。” 她指着靠墙的衣柜 “那里面有个包包，能麻烦你帮我拿过来吗？” 蓝西瑶起身从衣柜里取出包包交给她，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蓝西瑶 “这是我所有积蓄，麻烦您在我死后以抚恤金的名义给我父母。” 蓝西瑶接过来，好心酸，眼眶好热。 朱倩倩继续说 “我知道，有个站过街拉过客的女儿让他们丢尽了脸，如果是我给他们，他们一定认为这钱不干净而拒绝接受，所以，就拜托你转交。 ——用抚恤金的名义，他们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就当是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死前尽的一点孝心。” 她顿了顿 “蓝警官，你有喜欢的人吗？” 蓝西瑶看着她，没有作声。 她继续说 “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尽情在一起，尽情释放感情吧。不要等到错过或者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在一起，这也是我一生的遗憾。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做一个听话的女儿，但是，也会不顾一切的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她躺下 “蓝警官，对不起，我累了，可能你再次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