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章 白蛇
细雨穿林打叶，一蓑披着烟雨。 走在茂密竹林，脚踩下去厚实的竹叶“咯吱”作响。 竹林里起初无路，叶子高走在前面用柴刀砍出一条路来。 伴着脚步声，周围全是声响，仿若所有竹鼠向他们围来。 在竹鼠出现时，清姨一挥手，剑气扫过竹林，抖落竹叶的雨滴，把这些竹鼠吓退了。 它们识得厉害，知道这人不是它们能惹的。 “早知把草儿带来的。”余生说，“她很早之前想来竹林采草药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清姨说。 谈话间，在清姨指导下，他们走一条已经荒废许久的羊肠小道。 小道由青石板铺，缝隙之间长满了青草，两旁竹子参天而立。 竹叶青翠欲滴，不时将细雨汇聚成珠，打在清姨的油纸伞，“啪啪”作响。 竹林居然有过人烟，余生诧异之极，因为镇的乡亲从不曾说起过。 沿着羊肠小道翻过两座山头后，余生借着竹林间隙向东望去，整座镇子被茫茫细雨遮住了。 “还，还有多远？”叶子高坐在一块石头气喘吁吁说：“我走，走不动了。” 余生抹了抹额头的汗，“亏你还有半虎之力，还不如我一平常人。” 叶子高也怪，“对啊，你不曾练武，身子怎么这么好？” 清姨也怪的看了余生一眼，最后把原因归结到他父母身。 余生倒是觉着与“米粒之珠”有关。 自从在轮回的六大爷处得到米粒之珠后，余生身姿矫捷，五官也灵敏不少。 只是这些不便告诉旁人，余生也没回答。他踢了踢叶子高，“走了，走了，你的白娘子等着你呢。” “什么白娘子？”清姨不解的看着余生。 于是行走在竹林小道，伴着细雨，余生将白素贞邂逅许仙，同舟避雨的故事又说一遍。 故事讲罢，清姨若有所思，只是什么话也没说。 一座陡峭山头出现在面前，清姨道：“面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余生六十度抬头望，山坡长满竹子，山头被烟遮住了。 沿着小道向爬，余生越来越好，只觉住在云深不知处的人一定不寻常。 他路也问起过小姨妈，只是清姨关于竹海里的一切都闭口不谈，让余生只能猜测。 莫非是仙人？记着清姨说来取东西，余生于是问道：“城主莫非住在这里？” 一路不见蛇妖，叶子高道：“住的肯定是蛇妖，我……” 话说半截，被竹林升起的惊鸟群打断了，接着见山腰狂风大作，竹林晃动，甚至有竹子被压倒。 “吱~”刺耳声响传来，有点像前些日子刨祖坟的那大老鼠叫。 清姨停住了脚步，余生踏前一步，靠在清姨身旁寻找安全感，他可记着那大老鼠厉害呢。 清姨低头看了看余生，余生大言不惭道：“小姨妈别怕，我保护你。” “去。”清姨推走余生，“跟后面去，别碍手碍脚。” 她走前面，余生和叶子高跟在后面。 一路见竹鼠仓皇下逃，惊鸟不落，雨丝也大起来，让小溪在路旁石涧挂起一道白练。 约走半刻钟，刺耳之音清晰可闻，同时伴着“砰砰”的激斗声。 在转过一道山林后，余生终于见到了弄出这么大声响的“罪魁祸首”。 “你家白娘子好凶残。”余生对叶子高说。 这大蛇还真是条白蛇，长约十丈，盘在一起如一层楼高的宝塔，两眼似灯笼，凶光毕露。 被大蛇盘住的是一头大竹鼠，相刨祖坟的怪物还要大，只是没那么嚣张，甚至凄惨的很。 在二者身后，有一处竹篱笆，在竹篱笆后面有一座小竹楼。 空地长满竹子和青草，堵住了篱笆院门，证明这座小竹楼已很久不见人烟。 但院子里杂草不生，青苔不染，枯木不朽，似乎还有人居住。 “吱~”，大竹鼠惨叫。 它被大蛇缠住了，只露出一鼠头，见到余生他们后鼠目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他们的到来的确救了大竹鼠的性命。 白蛇警惕的望着他们，身子不由的放松些力道，给了大竹鼠喘息之机。 “你们继续。”余生说，“我早看这大竹鼠不顺眼了。” “吼~”回答余生的是白蛇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伴着它的怒吼，一阵风裹着竹叶吹来。 清姨目光盯在篱笆，手只一挥。 余生见被风吹来的竹叶在空一停，组成一道剑影后折回刺向大蛇。 大蛇躲闪不及，被剑影打个正着，“砰”的向后倒去。 竹叶落下，大蛇蛇头有伤口，但性命无忧，只是狼狈至极，一时不敢动弹。 被它缠住的大竹鼠趁机拼命挣脱起来。 “有本事再嚣张，别以为嘴大是八婆，长了瘤是蛟龙。”余生说。 “你一边去。”叶子高推走余生，“看在我的面子，这位高手放过你了。” “大恩不必言谢，只望你刻苦修炼，早日成仙。”叶子高说转身看余生一眼，“什么，你说以身相许？” 叶子高指着余生，“虽说大恩无以为报，但以身相许……亏你说的出来。” 余生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了。 叶子高痛诉余生，“世人与妖佳话虽多，但也不能因为报恩以身相许，那样会……” 他还要继续说，忽然有个怪异声音道：“我，是，男，的。” 被打断的叶子高问：“谁在说话？” 余生摇摇头，叶子高看向清姨，清姨道：“我会说这个？” “是，我。”怪异声音又传来。 “是它！”这次余生看清楚了，张嘴的是那头大白蛇。 “我，是，男，的。”大蛇又说。 叶子高唇微张，打击甚大，末了对余生说：“你看，我说不能以身相许，你尽出馊主意。” “你大爷。”看在叶子高受打击份，余生替他背了黑锅。 余生曾问叶子高，当真觉着这样荒唐的方式会求偶成功？ 叶子高告诉余生，若不尝试，结果只有失败，若勇于尝试，万一有一天铁树开花水倒流呢？ 他曾谆谆教诲余生，“有些人你还矮黑丑，为何有美女相伴？因为他们敢于尝试，能付诸行动。” “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叶子高说，“即便我长得英俊，不出手也会被别人抢占先机，譬如你说的许仙。” 这堂课最终以叶子高被罚工钱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