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戒嗔身份
戒嗔迟疑，就算再笨，也知道这老夫人是在找人，而他从小是个孤儿，没有亲人，转身就要跑走。可平阳侯老夫人哭得伤心，拉着戒嗔不放。戒嗔面对一个老人，出家人不能动粗，干着急。 “你就给我看看你的脚底？若不是，老身也就死心了。”平阳侯老夫人枯瘦的手紧紧拉着戒嗔的僧袍，戒嗔逃不掉，只好坐在凳子上，道：“施主，您别哭了，您的亲人吉人自有天相。你要看我的脚，我脱鞋便是，可别伤了身子。” 脱掉外面的布鞋和袜子，戒嗔抬起脚，让平阳侯老夫人仔细查看，右脚心里有三颗呈三角形状的黑色痣，是她的外孙，女儿当初生产的时候，她就抱着外孙，里里外外查看，脚底下有三颗痣，而且右边的屁股上还有一块胎记。 平阳侯老夫人紧紧抱着戒嗔，这让身为出家人的戒嗔尴尬不已，虽然这老夫人年纪很大，两人非亲非故，男女授受不亲，挣脱平阳侯老夫人的怀抱，说道：“施主定是受惊了，小僧告辞了。” 戒嗔慌不择路跑了出去，虽说是阳春三月，但天气还有点冷，可这戒嗔光光的脑门上全部是汗珠，那老夫人一定是太想念亲人了。 戒嗔记得是师傅说过是在后山发现他的，至于为什么他会经常在梦里出现被人追杀的影子？为何又会总是梦到一个一身红衣，长发飞扬但却看不清脸的女子？更令他难以承受的是为何每次想起为何中毒，总会失控？ 这一切切代表着什么？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戒嗔脑子里乱哄哄的，跑到平日里最爱去的大明锺旁边，沉思打坐。 秦嬷嬷扶起平阳侯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别激动，能找到四皇子已经是老天开眼了。现在侯爷在边关打仗，若是被人知道了四皇子下落，那四皇子就危险了。” 平阳侯老夫人赶紧擦擦眼泪道：“说得正是，幸亏郑德年前些日子过来上香，他已经跟着老侯爷，见过那位，也是看着我家丹儿长大的，故而见到光头的四皇子居然也能认出来。现在我们不能动半点声色，等着侯爷回来。” “正是如此。”秦嬷嬷附和，“对了，苏嬷嬷打听到这陆府为何在不年不节的时候过来上香？” “嗯，那赶紧让苏嬷嬷进来。”平阳侯老夫人沉声道，苏嬷嬷之前在陆府呆过，和不少人结交善缘，打听点事情，小事一桩。 苏嬷嬷进来，给陆老夫人行礼道：“回老夫人，陆府来上香，是为了能够早日接在佛堂祈福的陆天香回去。只是不确定已经去掉身上戾气，故而亲自过来询问慧能大师。” “哦？”平阳侯老夫人斜靠在平绣盘花四合如意大迎枕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小口，想到刚才看到的小人儿，果真是和得到消息一致，“为何要提早接回？” 苏嬷嬷原本也好奇，陆老夫人虽然对陆天香还有几分血脉之情，但戚氏为何如此积极？利用平阳侯老夫人给的方便，去查问了一番，差点没气得头顶冒烟。从给陆老夫人梳头的窦嬷嬷的话里得知，这陆府想巴结齐王，想送一个身份尊贵的嫡女给病弱多病的齐王世子冲喜。 若是齐王世子是好的，戚氏绝对会抢着把陆天丽送进齐王府；可齐王世子是个病秧子，当然不能送自己的女儿去，这不就轮到了陆天香。 “巴结齐王！”苏嬷嬷言简意赅。 平阳侯老夫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可怜了一个通透的小姑娘。早前郑德说那小姑娘没少给戒嗔送好吃的，可见是个好的。她也算是你的徒弟儿，通个气儿吧。”不管是为了故人，还是现在，她都不能不管。 苏嬷嬷心里感激，就是平阳侯老夫人不说，她也会偷偷告诉陆天香的，再次感激道：“香姐儿是个可怜的！多谢老夫人提点。” 夜幕降临，正在苏嬷嬷想着如何找借口去找陆天香的时候，陆天香趁着夜深人静撬开窗户，进了苏嬷嬷的房间。 “吱呀！”苏嬷嬷听到窗户声音，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小孩子。 陆天香拉下黑色面巾，轻声道：“苏嬷嬷是我，天香！” 苏嬷嬷吓了一跳，赶紧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关了窗子，吹灭蜡烛道：“你怎么这副打扮？” 陆天香压低声音道：“学了点武功，苏嬷嬷，我祖母和戚氏为何突然来此？从戚氏别有深意的笑和陆天丽幸灾乐祸的话，可以推断她们的确不怀好意。” “是不怀好意！”苏嬷嬷道，“想送你给齐王世子冲喜，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我们得赶紧去想想办法。” “我不是天煞孤星命嘛？还敢用我去冲喜？”陆天香疑问道，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只不过这世来得早一点。 “所以她们才会慎重其事过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年的慧能大师说你天乙贵人来相助，亲自询问慧能大师。”苏嬷嬷回答，突然脑筋一动，“对了，我们去求慧能大师，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陆天香迟疑，上次慧能大师受张老太爷所托，已经欠了一次人情，这次她又如何说服慧能大师呢？ “香姐儿，你有注意了？”苏嬷嬷压低声音问道。 “苏嬷嬷莫担心，天香会想办法的。倒是您要保证，不要为我东奔西走了。”陆天香交代道，然后拿出给平阳侯老夫人的送子观音像，只是没有装裱，“苏嬷嬷这是我给平阳侯老夫人绣的观音像，合适的时机，或许能用上。” 苏嬷嬷心里了然，香姐儿明白她的意思，收了刺绣，道：“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嬷嬷保重！”陆天香道，跪下给苏嬷嬷磕了三个头，千恩万谢，尽在不言中。 “香姐儿保重！”目送陆天香伶俐的背影，苏嬷嬷才缓过来气儿，在普陀寺一定有更多她所不知道的奇遇。若是不然，外面的门落锁了，香姐儿如何还能悄无声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