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柳氏分权
陆天香躺在床上，盯着帐子上的牡丹花图，一直在想，如何将计就计？ 既可以暂时离开这个狼窝，在外面安然长大，又能让祖母记住她 陆家有戚氏在，陆天香就就是戚氏眼中钉，rou中刺，别想有安宁日子过。 陆天香才五岁，十岁以前，极易夭折。她不想成为陆家的工具，更不想后宅的一捧黄土，所以只能自谋出路，自力更生。 在陆家，被关在香园里，不能出陆家；身边的人也都是戚氏安排的，没有半分自由可言。 陆天香踟蹰，她要找谁帮忙呢？ 能帮助她的人，首先这人要值得托付，这是基础；其次，就是有能力帮她在外面斡旋。 身边的彩云，彩凤等小丫鬟都是戚氏派来的，是戚氏的人，不值得信任！ 虽然现在因为办砸了差事，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但不能忘了世上还有亡羊补牢的行为“戴罪立功”。 如果她们知道陆天香下一步的计划，难保不会向戚氏高密！ 到那时，陆天香就会陷于完全的被动，万劫不复。 故此，她不能完全相信这些丫鬟，毕竟和她们之间的短暂平静是因为钱银买来的，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没有坚实的信任基础。 陆天香苦闷，不知该如何？ 然脑子里过滤最近几天的事情，一个娇艳而又热心的张氏，跃入脑海。 除了陆家的人，陆天香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张氏，母亲生前的密友。 相比较身边的几个丫鬟，陆天香宁愿相信这个犹如天上掉下来的姨母。 这番考虑不是无的放矢，张氏是户部侍郎赵大人次子原配夫人。之前和她素不相识，陆天香自知身上并没有张氏有利可图的地方，唯一能解释张氏对她亲和举动源自于和母亲少时闺中情谊。 可是她如何能够再见到张姨母呢？这是陆天香比较头痛的事情。 夜里睡得并不安稳，醒过来几次，原本就柔弱的身体，更加孱弱。 翌日清晨，陆天香不仅有点发烧，而且还有点咳嗽。 不过她不能在房里歇着，她还指望能在灵堂之上见到张氏。 陆天香刚跪下，嘤嘤啼哭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嘈杂之声。 “父亲，不孝儿来晚了！”一身狼狈的陆云飞快步进入灵堂，匍匐在地，痛哭流涕。 后面跟着犹如扶风弱柳般的一个娇俏妇人，身上穿着素净的青缎褙子，拿着帕子，掩面哭泣。不胜娇弱，大半个身子倚在身边的壮实嬷嬷身上。 陆云翔看到二弟回来，昨天的不满也跟着烟消云散，待会私下里再问问为何这么晚回来？ 一阵忙乱之后，灵堂里再次哭声大起。 陆天香已经哭了好几天了，眼里已经没有泪水，和众人一样，低着头，嚎嚎大哭，至于能不能流泪，反倒是其次，更多的是哭给外人听，证明他们陆家这些做晚辈的如此孝顺才是顶顶重要的。 这样的行为不仅仅陆家这样，由来已久。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陆老夫人颤巍巍地被翡翠扶着到了灵堂。 二老爷陆云飞更是抱着陆老夫人的腿，嚎嚎大哭。 直到陆老夫人喘病再次犯了，翡翠急忙给陆老夫人吃了事先准备好的药丸子，才慢慢恢复平静。 陆天香这才看清楚二叔的长相，陆云飞长得老夫人相似，国字脸，棱角分明，少了一些温润，多了一丝硬朗，个子也比陆云翔矮了半个头，谈不上俊逸。 陆天香以此推出，父亲陆云翔长得像故去的祖父，而二叔则长得像祖母。 令陆天香吃惊的是，二婶柳氏的容貌，是她初到陆府之后见到的颜容最好的，娇弱娇媚，惹人怜爱。 堂弟陆天程，今年四岁多，只比陆天香小了两个月，虎头虎脑，非常可爱，依次给陆老夫人行礼，陆云翔，戚氏行礼。 堂妹陆天敏今年才一岁多，由奶娘抱着给陆老夫人等人行礼。 然后又换上陆天香，陆天鹏，陆天丽依次给二叔，二婶行礼。 灵堂里的母慈子孝，这些和陆天香没有关系，所以她的注意力都在观察众人表情。 果真陆天香看出二婶柳氏的异样，短短一会儿，居然看了父亲陆云翔六次。 不说现在是在灵堂，不合情理，就算是平常，弟媳妇也不能这样看着大伯子。 陆天香不明所以，难道父亲曾经得罪过二婶柳氏？ 陆云翔，陆云飞微微躬身，扶着陆老夫人回到福鑫苑。 陆府因为大老爷，二老爷回来，多了一丝生机，就算面带哀戚，但也不像前几天那样纷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更加用心做事，里外调度，分外利索。 柳氏虽然看上去娇弱，但行事做派一点都不软弱，反而多了一丝爽利。 柳氏一到，在陆老夫人的授意之下，参与cao办丧事。 “大嫂辛苦了，弟媳过意不去，现在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柳氏翠声说道，一来就准备分权。 老太爷去世，作为人子，丁忧，守孝三年。 正好趁机回到京城，在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她算是待够了。利用这三年好好为二老爷谋划，等出了孝期，谋个好点的缺儿。 要不是当年方家，陆家也不会被牵连到这样。 方家，方氏，这辈子都是来讨债的，和她柳兰馨命中犯冲，八字不合。 想到这，柳氏的眼神，不由自主在人群里搜索方氏当年拼死生下来的孩子，两年多没见，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果真在人群里，反现了安静的陆天香。 不愧是方蕊儿的女儿，长得和方蕊儿有几分相像。 长得再美又如何？现在坟头上的野草估计也有半人高了吧。 陆天香感觉到二婶柳氏的审视，搞不清楚她那是什么眼神，是鄙视？是幸灾乐祸？还是炫耀？ 戚氏也不是善茬，听到柳氏一回来就要分权，哪里肯乐意！。 当年她忍受夫妻分离之苦，不仅仅是照料双亲，儿女，更是放不下陆府的权利。 事在人为，用了两年终于把陆家握在手里，大权在握，怎能轻易分给别人！想都不要想。 “弟妹客气了，我们自家人，无须如此见外。且说弟妹风尘仆仆，劳碌奔波，身子势必困乏，天敏年纪还小，正是粘人的时候。于情于理，我这个做长嫂的都不能麻烦你。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戚氏油滑地推诿过去，不愿放权。 柳氏轻笑道：“大嫂好意，让弟媳羞愧难当！” “弟妹，这话外道了！要是你一回来就忙里忙外，劳心劳力，不说家里的人了解我的为人，认为我不会刻薄小叔家，可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人言可畏，还请弟妹慎言慎行！”戚氏累了一天，没工夫和柳氏绕嘴皮子。 柳氏见今日的目的没有达到，也不生气，反正来日方长。婆母一向心疼她这个娘家只侄女儿，也偏心二老爷，要不然也不会听说二老爷回来了，不顾众人劝阻，执意要过来。 柳氏面带微笑，犹如扶风弱柳，感激道：“多谢大嫂照拂！” 大丧期间，事情多而杂，柳氏此时觉得就算现在分到权，也会累得够呛。等以后徐徐图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 戚氏这个人好对付，表面上贤惠，让外人无话可说。可她有两个硬伤，只要稍微碰触，都会触及她的底线。 可能是所有的继室，都不喜欢既不如正妻体面，又比贵妾尊贵的填房身份。就算是占着妻位，但每年祭祀之时，都必须给先头的夫人执妾室礼。 只要戚氏不死，每年都会最少对着正室的执礼一次，提醒着她尴尬的地位。 其次，就是先头夫人留下的孩子，尤其是容貌酷似先夫人。戚氏不是一直捧杀继女嘛？那她就反义为之，对陆天香好，抬举她，就相当于在戚氏的心口插了一根锋利而坚硬的刺。 等到她忍无可忍，想要拔去这根刺的时候，就是她柳兰馨出手的时候了。谋害子嗣，是陆家大忌。 柳氏的笑容，让戚氏心里膈应。她和这个弟妹，一向面和心不合，两看两相厌。 戚氏不喜陆老夫人的偏心，养大了二房的心；而柳氏看不上戚氏的出身做派，一个妾室抬举的填房，有什么资本掌握陆家的大权。 陆天香，面无表情，略微呆滞，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正愁没有刀呢，柳氏就出现了。 这柳氏和戚氏绝对有矛盾，对陆天香最最有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柳氏是陆家二房夫人，她所谋取的顶多是陆府的家财和根基，和戚氏是竞争对手，而陆天香只不过一个女子，长大了，只不过是要花费点嫁妆打发出去，根本不是柳氏的威胁，故柳氏只会酌情情况，进而帮助陆天香，对付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