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忠犬（2）
农妇去安慰秀秀，并把她领回里屋去了。 农夫叹息着来到大黄狗身边，盘膝而坐。他伸手去抚摸大黄狗低垂的脑袋，仰起苍凉的脸面前夜空。大黄狗安静地趴在地上，似乎男主人的疼爱抵消了之前所受到的委屈，心满意足地闭目养神。 农妇从里屋出来时，带了件衣服和两张小凳子，她将小凳子摆在门前，邀请李若琳坐下纳凉，然后将衣服递给她。“姑娘，如果不嫌弃就把这件衣服穿上吧，瞧瞧你身上的那件，背上都划破了。” “谢谢。”真是雪中送炭啊，李若琳穿上衣服，感激万分！ 农妇摆摆手微笑。随后她将目光落在丈夫身边的大黄狗身上。 “不能再继续让它发狂下去了，秀秀吓得要死。”农妇愁眉莫展，她也很怜爱大黄狗，可是有的错误是不允许被忽略的，它伤了人就得有个交待，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真不知道这畜牲还会给这个贫苦的家招来怎么样的灾祸。 农夫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抚摸着身边大黄狗的头。 这户人家临近村口，不远处的大榕树下开始聚积吃过晚饭出来乘凉的村民，村子不大，人口也不算丁旺，照着面的也都是天天见到的熟人，大家围坐在一起聊聊天，家常事、国家事，天南地北地聊着，更多的时候，他们聊的是庄稼地里的事儿，看情况今年会有个好收成。在圣女雪歌和她的守卫队的庇护下，他们至少还能安居乐业。 李若琳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温馨，看着人们快乐的模样，稍稍有信心自己也可以在这个世界过上幸福的生活。 “孩子他爸，你说秀秀她爷爷也去了一天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会不会有事啊？”农妇很想到榕树下和大家一起聊天，可却不放心屋里的孩子。有一年的时间，他们夫妇俩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了，他们加入了守卫队，将有三年的时间会在遥远的北方边境驻扎。年轻人正在为保护家园而努力，守在家里的他们也要好好的劳作，争取大丰收，好多缴些税粮为国家尽点薄力。 “怕是到深林子里去了，迟些再不见人，我会要求村长派人去找他。”老头子晚归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毕竟还有个受了伤的孩子留在家里不是，他理应不会太晚回来。想着这些，农夫也开始有些担心了。 啊— 就在农夫夫妇交谈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传来秀秀尖锐的惊叫声。屋外的三个大人猛然起身冲进屋里探个究竟，李若琳之前摆放在墙角里的行李被人动过，原本竖立在墙根上的‘噬’短剑此时横躺在地。而那个叫秀秀的小女孩，在他们进屋子里时，早已掩面朝厨房的小后门冲了出去。 “秀秀？”农夫急忙追了出去，秀秀已跑过一片田地隐进了林子里。“秀秀，回来！” 农夫厉声朝小女孩喝道，希望用自己的威慑制止她跑进林子里，可是却毫无作用，很快的，在灰暗之中，女孩已不见了踪影。 农夫匆忙赶回客厅，一把取下挂在墙上的弓箭，然后出了厨房的小后门随着女孩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孩子他爸－”农妇随后奔出屋子，冲渐行渐远的丈夫叫唤。 “我马上回来。”农夫的身影随着他丢下的一句话，消失在黑暗之中。 汪－汪－ 大黄狗早已狂吠不止，它盯着男主人奔进黑暗的林子里，拼命地想挣脱拴住它的缰绳，它吡牙咧嘴，眼睛瞪得猩红。 “发生什么事情了？”乘凉的人们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跑过来寻问。 “秀秀那孩子突然跑进林子里去了，孩子他爸也跟出去了。”农妇此时害怕极了，夜晚的树林怎么说都是不安全的，她向大家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跑到林子里去呢，大家快带上武器进林子找人。”这时村长走出来了，发动大家道。 “好！”男人们纷纷应和…… 李若琳盯着倒在地上的‘噬’，陷了短暂的思绪里。屋里一阵嘈杂，大部分男人去帮忙了，留下来的人对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 “秀秀一定碰过‘噬’。”李若琳肯定的想，当时农夫夫妇和她都在屋外纳凉，屋子里也只有秀秀一个人。‘噬’是守护之剑，只对心存歹念之人有所反应。“莫非？”不禁联想到大黄狗对秀秀的反常举动，李若琳开始惴惴不安。 大黄狗在屋外叫得更加厉害了，声声歇斯底里，充满不安和急切。 李若琳心一横，她将‘噬’拾起，跑到了屋子外，挥剑将拴住大黄狗的绳子斩断。 汪－ 绳子方断，大黄狗便箭般朝林子里冲了过去。 李若琳果断地跟了上去，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月色朦胧，林子里一片寂静。之前跑进来的秀秀和农夫早已不知所踪，狗的嗅觉极其敏锐，大黄一路狂奔，追进林子深处。尾随的李若琳有些跟不上了，渐渐的落下距离。 “大黄，等等—”显然的，大黄狗在她与男主人之间的选择是不容置疑的－它不可能等她。 没有了大黄狗的引领，落下的李若琳一下子就迷了路。 …… 月光星星点点地透过头顶上的树缝，洒进幽暗的林子里。农夫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眼前情景一目了然。 他终于追上秀秀了，她就站在低矮的灌木丛里，背对着他轻轻啜泣。 “嘿，秀秀。”原本为了提防野兽而拔紧的弓箭稍稍放松，农夫步步靠近，小女孩垂着头，哭得很伤心。“没事了，跟大叔一起回家吧？” “爷爷……”秀秀哽咽，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农夫来到小女孩的身后，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地面，那个出门打猎了一天的老人面色青绿，瞪大翻白的双眼，口吐白沫地躺在小女孩的脚边。 呃？！ 看到老人恐怖的死状，农夫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将小女孩拉走，以免她长时间面对这可怕的景象。可是，才伸出的手却感觉到阵阵刺骨寒意，他本能的缩回手，重新拉紧弓箭，频频退后。 “嘿嘿－”原是伤悲的秀秀，嘴里却突然发出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她抬起右脚，狠狠地踩上那死去老人的脸，将他那颗瘦小的脑袋踩碎。她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咕声，大大咧开的嘴，两个小虎牙悄然成长，形成两根长而尖的獠牙。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惊惶失措的农夫，挂满泪珠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 “妖……妖怪？”农夫浑身哆嗦，崩紧的弓箭指向了魔化的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