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红鸾（三）
“敖缡儿……去休息了吗？” 黑龙卡拉轻声地问道，虽然他知道现在即便是无数雷霆降临在这片大陆上也不会令敖缡儿自甜美的睡梦中惊醒过来，不过他认为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空气产生了轻微的波动，几乎如同一座山峦般巨大的黑色巨龙迅速地缩小变化，现在站在洛基面前的是一个有着性感的面孔、黝黑的肌肤、完美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绝对能够征服异性的魅力,让同性顿生嫉妒的男性人类躯体，他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好像自己的人类形态有些不怎么习惯，不过他总算可以不用低着头和洛基说话了，在洛基保持着人类形态的情况下。 “还不错。”洛基挑起一侧的眉，笑得有点恶毒：“在罗马的奴隶市场上至少可以卖出一千塞斯特斯。这就是你为什么很少以人类形态出现的关系吗？因为太有吸引力？” “因为以人类的形态生活的久了，就很容易染上他们的坏毛病……洛基。”黑龙给予警告的一瞥：“说实话，我觉得你，还有敖缡儿和人类接触的时间太长了……这非常危险。” 真意外，居然被这个小辈指责了，洛基的舌尖在牙齿间轻轻滑了一圈，罢了，他也多多少少知道西方巨龙为何对此这等忌讳——曾经有着巨龙在保持人形的时候爱上人类，结果除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以外，还牵累了几条成年巨龙，她自己的两个人龙混血的孩子也不曾活到满月——而且，洛基在罗马的几年里，也多次拒绝了西方巨龙中异性的爱慕，这令太古龙尼姆很是忧心忡忡。不过，若是自己以原本的模样出现，只怕就没有这些烦恼了，莫说巨龙，精灵，人鱼或者人类，就算是那些面貌丑陋的泰坦巨人，也会因为自己的狰狞面目而退避三舍的吧。 洛基掩面一笑，遮去眼底深深讥讽。这里面只怕还有太古龙尼姆的意思， 黑龙卡拉只觉得空气突然凝重，以为自己的话语过于直率令洛基生气，：“抱歉……洛基，我太讨厌人类了。”如今这不安的样子倒有点原先傻大粗黑龙的行状了。 “不……我没什么不高兴的。”洛基像召唤小狗似得招招手，：“来，在敖缡儿休息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谈些事情。”男人的事情。 卡拉小狗乖乖地跟随着洛基来到白银神殿的天台，这里海风激烈，阳光明媚，到真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人鱼为两龙送上美酒佳肴，两龙对坐，卡拉经过方才的事情，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而洛基却在斟酌，考虑，时而细细打量一番面前的巨龙——说起来，这卡拉的身份倒也尚可，容貌，身体也……尚可，只是力量，啧，还有修行，那是提也不必提的了——不过这个也无所谓，修行也好，力量也好，都是可以拔苗助长的事情——既然如此，或许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说来给他听听，免得无端端的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来；白色巨龙阴沉沉将自己的酒杯转来转去，慢吞吞开了口：“我想，卡拉，你应该知道，这个新的位面，暂时是由敖缡儿支持着的。” “嗯。”黑龙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知道。”黑龙皱眉，这也是敖缡儿的精神大不如以前的原因，时时休息，实际上是为了减少力量的外溢。尤其是近两年，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 “所以啊，”洛基点了点天台之外，万里晴空，白沙碧海，好一派风光无限。：“虽然精灵，还有人鱼对敖缡儿的感激之情并无虚假，并且也确实是甘心情愿奉她为自己的神明，但事实上，他们的信仰之力依然很薄弱，一是数量，二是基础——别忘记，他们曾经是北方神祗地虔诚信徒——所以他们现在付出的，依然无法成为敖缡儿的助力。” “所以，还是需要人类吗？”黑龙卡拉有点失望。 “不，不需要人类。”洛基立刻简单地否定道：“不得不说，人类确实是提供信仰之力的良好来源，但是我并没有与奥林匹斯神祗抢夺信徒的意思……何况人类是一种太擅长争夺的生物，他们的yu望永远不会终止在自己的需求上，他们总是狂热地想要更多，更好的东西，向外扩张，掠夺，侵占几乎就是他们的本能……假如我容许人类在这里繁衍生息，那么用不了多久，人鱼与精灵就要彻底完结了，敖缡儿是为他们打造乐园，不是为他们打造墓地。”看着愈发迷茫的黑龙，洛基无奈地抚mo了一下面孔：“卡拉，你只注意到我们保持的是人类的形态，却没有发现精灵与人鱼，或者说陆地的人鱼都是这样的形态吗？这一代的人鱼，精灵我已经没有办法纠正，毕竟古早的信仰已经伴随着传承烙印在他们的思想中，但是新生的人鱼，还有精灵，他们所见到，听到，了解的神祗，将只有敖缡儿……不要问我是怎样做到的——你只要明白，巨龙的躯体或许可以令他们震撼，慑服，却没有办法令他们眷恋，爱戴——毕竟只要是具有智慧，甚至不过是拥有一些基础反应能力的生物，都会接近和自己比较相似的存在的。”洛基笑了笑：“多用点心思当然也可以让他们忽视外形的区别，但除了需要花费多余的时间与精力之外，也太过奢侈——要知道，新生的信仰虽然脆弱，但纯粹，热情，丰富，坦率……宝贵的一点也不容需浪费，而且它的坚固，完美与否，将直接影响到敖缡儿与这个位面的状况……或许总有那么一天，无论是巨龙的躯体，还是人类的躯体，或是鸟儿，昆虫的躯体都无法再对她的追随者产生丝毫影响的……但在此之前……” 黑龙眨眨眼睛。 “当然，”洛基补充道，“假如面对着巨龙的话，还是敖缡儿原本的样子较好。”他温和地继续道，“但我想敖缡儿并没有意思想要成为巨龙的主宰。她喜欢你们，愿意为你们的事情尽心竭力，甚至连同那些人鱼，精灵，他们假如不愿意将敖缡儿视为他们的神祗，敖缡儿也不会感到生气的……她只是想要你们不再那么辛苦——虽然支持着这个位面的力量更多一些，敖缡儿会略微轻松一些。 好吧，我想我已经回答了你先前的问题，那么现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要问你……你真得很喜欢敖缡儿，不是族人，不是亲人，不是朋友，……的喜欢？”得到黑龙的肯定后，洛基淡淡一笑：“那么，我就作为敖缡儿的哥哥提出条件来吧，没有具体或者细节的要求——你做，我看。” 卡拉沉默，他明白洛基的意思，现在，不是嬉戏，而是真正的战斗，他毫不怀疑，自己假如再作出什么可笑怪诞的举动，洛基会毫不犹豫地咬下自己的脑袋；而且他现在也绝对没有心思去做些别的什么——是的，他希望能够帮助敖缡儿，不是言语上的，而是行动上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全族迁徙的最后一刻，他依然固守在罗马的缘故，但是他也知道，只有自己，不够，一个巨龙即便力量再强，除非达到洛基的程度，否则对于一个新的位面来说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的存在。 洛基虽然说没有具体要求，但他借着人鱼与精灵的信仰问题，已经将考题摆出——敖缡儿需要能够共同与她支持这个位面的存在。 这是求婚的资格试。 （待续） 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