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拉金给汨罗的一封信（上）

    致我爱及尊敬的汨罗.阿乌莱里乌斯.考达，祝荣耀健康！

    您离开庞培城的时候是九月，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阿波罗与狄安娜的脚步总是要比我们这些凡人以为的快得多。我窗外的小叶黄杨与春天与夏天时一样还是深绿色的，可它身边的合huan与垂柳都已经开始落下自己的叶子来，依然盛开的花朵的种类已经很少了，以致于我去神庙祭祀的时候不得不使用了一些平素不怎么喜欢的常春藤，现在我就是带着它们给你写信的，所以你在信纸间发现了一两片镶嵌着白色边缘的叶子可千万不要惊奇甚至怀疑这封信的来源，这些叶子正是我借助着冥神普路托与春神珀耳塞福涅的力量而为你送去的祝福，希望你能够将它们放进钱袋里或者别在束腰衣上。

    还有，亲爱的汨罗，我建议你现在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躺下来，以便慢慢地，安心地读信，因为我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上面我已经说到，庞培已经是处于十一月中了，接下来还有十二月，虽然过去的人们曾经尝试过将这过于寒冷沉闷的两个月扣除出月份的计算范围，不过这仍然不能影响到其顽固的存在，它们的来临不仅仅令草木枯黄，而且也令海水变得冰冷难忍。

    说到海水，您一定明白我将要说的是什么了吧。

    是的，在一个无月的黑夜里，我拿到了人鱼们的承诺书以及一百个年轻健康、漂亮的人鱼（迪迪丝我就不算在内了），八十个雄性，二十个雌性，事实上我很希望它们中的雌性能够多一点，就像我以前为您讲述过的一个事例那样，一个优美动人的女性躯体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说服五十名顽固的长老，或者阻挡住同等数量的凶悍士兵的。不过这些事情都可以放在以后提出。它们对人类，或者说我们的警戒心还没有完全消除，除了减少了第一批上岸的人鱼的数量之外，迪迪丝还提出，一个月后是它们的某个重大节日，将会有近一半的人鱼必须回去……对于这件事情您怎么看，我同意还是不同意？如果您想令您的情人开心一点的话，没关系，我们可以答应她。包括上次，和这次，可爱的小家伙们泄漏出的一些蛛丝马迹，我已经计算出了它们最后与最初出现的大概范围，当真的无法合作的话，我们可以借用朱尼厄斯的舰队直接包围那里，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我不是个喜欢暴力的人，您知道。

    另外我也带它们去看过那个内海了，它们很喜欢。

    最遗憾的是，除了这些新到的人鱼外，我手上的人鱼只有三条了，假若这次实验可以成功的话，我们就可以得到一百个甚至更多的人鱼士兵了，但是倘若不成功的话，为了不引起它们的疑心与顾虑，我就必须将这个实验延后了，或者，您能不能将手里的那八个人鱼分我一半？至于那些贪婪饥渴的好像母蝮蛇一样的元老和将军，我这里得到了几样很珍奇的东西，您可以拿去喂饱他们。

    这些东西是我们那个拥有着神一般美貌的被投资人——或许现在我们已经不能这样形容他了——在您走后大约三天交给我的，用来交换您那栋白色宅邸，看来他很喜欢那里，除了早些时候他曾经对庭院进行了一次非常彻底的整修之外。东西总共有三件，都用深红色的精美盒子装着，里面是金黄色的丝绸，第一样是一些完美的白色珍珠，我点过了，一共是一百八十七粒，全部都是女人的小指头大小的，还有拇指大的，一颗深紫色的珍珠，我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深紫色的珍珠，我只见过蓝色或者红色的，而且颜色也没有那么深那么均匀，我想，这些珍珠即便是用来装饰女神也是很恰当的；第二样是一颗杏仁种子大小的白色石头，请您不要因为平凡无奇的外表而轻视它。这颗看似与海边光滑的砾石毫无二致的“辟水犀”——洛基是这样称呼它的，除了可以在夜晚时照亮整整一个三榻餐厅之外，还可以让从来就不会游泳的我在没有祈求任何神的恩惠时轻松地潜入足有四五杆深的海水中——周遭充满了清新的空气与柔和的光，假如不是看得见身边爬动着的章鱼和海贝，我会以为我就在陆地上——真是太令人惊讶了，不是吗？第三样是一匹精美的纱，我不知道它是如何被织出来的，拿在手上的时候比一只蝴蝶还要轻，完全铺展开的时候可以覆盖全身，束起来时又可以将它藏在一根腰带里，最特别的是它会随着周围的物体变幻自己的颜色……不得不说，拥有它的人想要做某些不怎么光明的事情着实是很方便的。

    或许您会觉得我的说明过于简单了，与我往常的用词也有一些不合，那是因为我担心您，亲爱的汨罗，虽然我认为您是不会像那些愚蠢的只能看见眼前的人那样将这些珍宝藏在自己的壁龛里的，当然，这也是您的权利，但我认为，在一个如您一般年轻、活跃的人面前肆意褒奖一些几乎是必定会送出去的东西是一件有点残忍的事情。

    请记住，正如那个在死去的仇人前被刺杀的人（指恺撒，他在圣殿上层的元老院被刺杀，死时倒在宿敌庞培的雕像下）所说的那样：“恺撒的归恺撒。”这些东西现在是您的，将来也必定是您的，现在只不过是暂借出去罢了，说不定在收回时还能如犹太人那样，同时拿回更多的利息呢。

    接下来我要说说洛基了，还有他幼小的meimei——他坚持这样称呼那只小巧的无法不让人怜爱的巨龙。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到我写这封信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完了荷马史诗(《伊利昂纪》和《奥德修纪》)。埃斯库罗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索福克勒斯(《俄狄浦斯王》)和欧里庇得斯(《美狄亚》)，恺撒所著《内战记》和作者不详的三部小战记《亚历山大战记》、《阿非利加战记》、《西班牙战记》，以及柏拉图与苏格拉底的一些哲学书与数学书。因为有我以及其他几位术士与学者的解说——美丽的人身边似乎是永远不缺热心人的，还有他们本人（我不知道是否该包括那条小龙）的智慧，他们对于书中的一切都能很快的理解，不过对于其中的一些观点似乎难以接受的样子，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想办法深入了解的。

    除了图书馆，他们还和我去了一个地方，就是在你走后的第二天，那是一个你我都非常熟悉的地方——市场。

    洛基他在那里买了一个暗黑精灵种族女奴，这个，你也应该很熟悉，就是我抓回来交给米南德做实验，结果被她逃跑的那个。

    (待续)

    十二点前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