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处容身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一簇篝火，坐落江畔，孤单影之，好不凄凉。 洛凡虽不知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但是挨着洛水，总算让他找到了一丝心灵寄托，只是那心中的烦躁使得他根本难以入睡。 一根木棒敲打着火堆，飞散的火花映射出一张模糊的脸，只是再模糊，她也已经在洛凡的心中扎了根。 天舒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而眼下却生死未卜，自己只能独自一人无力的逃亡。 强大如父皇，面对仙使，都已经…… 所以天舒活下来的希望渺茫，洛凡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他迫切的渴望得到力量，如果可以，他愿意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只要换来可以战胜敌人的力量，他什么都愿意。 “咯吱——” “谁？” 洛凡抄起一根火把，森林的黑暗中渐渐走出一个人影。 “天舒！”洛凡惊喜的喊道。 两步就冲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种难言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内心。 “不抱一下吗？”天舒歪着脑袋对他说道，将一抹痛楚埋在眼底。 她还是那个样子，时而调皮，时而高冷。 只是她破碎的衣袖以及额头未干的汗迹着实让洛凡为她感到心疼。 鬼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来的，一定经历了一段非常艰难的路。 “好啦，我不是好好的吗，快让我休息会。”天舒说着径自走到篝火边坐下。 洛凡将自己之前找到的一些野果子递给天舒，算是果腹之选。 “你就让我吃这个？”天舒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绿油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果实。 “我吃过了，没毒的！”洛凡天真的说道。 “好吧，算你了啦！”天舒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你难道还奢望他给你打一只野兔不成？ 天舒拿起一个绿果子，放在嘴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抵过饥饿的诱惑。 “喀哧——”一股淡淡的酸涩随着果汁流入口腔，天舒的小琼鼻皱了一下，不过很快被满足所取代，她吃的口很小，但是很快，想必是累坏了，自然也饿坏了。 “你看着我干吗？”天舒拿起第二个果子挡在自己的鼻心处问道。 “好看！”洛凡正看得出神，脱口而出。 “那要不要……”天舒妩媚的将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嘴唇上残留的果汁在火光的映射下更添诱惑。 洛凡有些口干的咽了一下唾液，将视线挪开说道：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天舒不接，还是那样看着他，直到给洛凡看得发毛，落荒而逃。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洛凡挨着篝火侧身躺下，后背仍然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洛凡感觉身后那个佳人站起身来。 一步，两步，三步，佳人来到洛凡身后，然后，一个柔软的身躯就在他的身旁栖身而卧，一条手臂很自然的搭在了洛凡的胳膊上。 她的香气从勃颈处刺激着洛凡的神经，洛凡使劲闭上眼睛，不敢有任何动作，直到身体发僵，才听到佳人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洛凡抬起压在身下的胳膊，将那条藕臂慢慢抬起，然后翻了个身。 看着眼前的容颜，一时间感慨万千。 最难消受美人恩，洛凡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难道就这样一直拖累着她吗？ 想着想着，洛凡慢慢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天舒那双在夜晚比月而明亮的眼睛蓦地睁开了，看了洛凡一眼，又慢慢闭合。 两个人各怀心思，相对而眠。 这一夜，洛凡睡得很香，却也醒的很早。 这一次的离别不算逃脱，在他想来，跟自己在一起或许永远只能过着逃亡的生涯，而她自己，或许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也许明天，就会遇到一个好人家，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秋高气爽，洛凡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一路北上，这是去往洛阳城的方向，人就算是死，也是要落叶归根的。 走着走着，前方的去路上迎来三个人的身影，正顺着洛水而下。 洛凡低着头快步往前走，生怕被人认出来，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喊了一声： “站住！” 洛凡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却不停。 “哟喝！”那人见洛凡不理睬自己，反身追来，一个梯云纵，从洛凡的头顶翻到洛凡的正前方。 “爷喊你没听见吗？”这人身手不错，只是这流里流气的打扮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 洛凡咬着牙低头不语，他何时受过这般待遇。 “老幺，发什么神经，跟一个哑巴较什么劲，赶路要紧，错过了升仙台选仙种，看我不收拾你。”说话之人应是三兄弟中的老大。 几人怕也是要赶往帝都，讨一个仙种名额。 “哑巴？” 都说老大傻，老二尖，老三滑。 被称作老幺的男子摩挲着下巴，突然伸出手中的佩刀，挑起了洛凡的下巴。 “我说的么，今天早上出门就有喜鹊登枝，原来是咱们哥仨要行大运了，大哥，你快来看看这是谁，这不正是咱们洛阳城太子吗！”老幺激动的喊道。 老大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与二弟快步绕到了洛凡的身前。 事已至此，洛凡也不打算再隐藏自己，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三人。 “你们想怎样？” “自然是拿你去领赏，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机缘啊！”三人中的老二突然开口说道。 “是么，可惜你们只怕有命来，没命走！”这个声音每次出现的都是那么的及时。 洛凡回头看去，还是那副女匪扮相，却让人格外亲切。 “同是绿林中人，何必相互为难，不如我们一同将其交给仙使如何？”三人中的老大自然不是真傻，见天舒出现的无声无息，想必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发生冲突，不如先虚与委蛇，再作打算。 “大哥，跟她个娘们费什么话，先杀……”可惜他的话没说完，一股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随之而落的还有一颗人头。 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幺儿！”老大颤抖地想要将那人头捧起，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是这般狠毒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见到。 “大哥，一起杀了她为三弟报仇！”老二拔刀而出，老大随之而动。 兄弟二人默契的一左一右冲向天舒。 天舒错身而过的身体不退反进，折身而回，仗着女子身体的韧性，擦着两柄刀刃而过，双脚旋转，踢向二人后背。 这兄弟二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不是偷袭，老三也不会死的那么快。 只见兄弟二人前冲之势一顿，抽刀回刺。 “回马枪！” 双拳难敌四手，洛凡心急如焚，见脚边有一石子捡起使出全力掷去。 只见那石子如破空之箭，威力惊人，带起一股气旋直取那老大面门，迫使其抬臂格挡。 “叮！”的一声，石子打在其刀身上，老大脚步一晃，身形顿时一阻。 洛凡也没想到自己的力气一下子怎么变得这么大，这看似微小的变故却为天舒赢得了时机。 “死！”天舒身形暴起，比之方才还要快上几分。 “二弟小心！” “噗—”一剑穿心。 “大哥快走！”老二死死抓住胸口的剑，心中却在想： “早上那明明是乌鸦——” 一场悲剧就这样简单的发生了，兄弟三人留下了两具尸体，只有老大一人落荒而逃。 穷寇莫追，天舒擦净剑上之血，看都不看一眼洛凡。 “天舒—”洛凡有些讨好的凑到近前。 “呦，这是哪家公子啊，你怎么不跑了？”天舒阴阳怪气的说道。 洛凡知道这是生自己的气呢，怪自己再次不辞而别。 “天舒，我——”洛凡想要解释，却被一只手挡在了双唇之间。 “不要说，我都知道，只要你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将我一个人抛下，哪怕是我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