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忆往昔之事
流光飞舞，小桥流水，鱼戏其间，怡然自得。 而那浮尘郑重的话语，却令我无比纠结，无心在感受这别致小景之内。 “师父，我。” “冥王大人，古舍尊使前来，正坐大殿之内。”还未等我将那句话问出口，那个替我们斟茶的女子灵体突现，作揖通报。 师父眼眸一转，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心里头有些清楚。他微微点了点头，往前走去，我正想上前与他一起，他转身挥袖，我眼前一黑，当有光线进入视线之时，我已身在另一个偏殿之内了。 古舍尊使现坐在正殿琉璃椅上，白衣着身，发束头冠，花白的胡须极长，脸上褶皱也是甚多，一身凛然。 无痕踏进偏殿，在古舍的面前，他显出顽皮态，“古舍尊使，怎会得空来我冥界玩儿？” 边说着，无痕入座。 古舍捋捋胡须，抬眉说道：“无痕，混沌以来，神族便立于天地间，如今这天地繁衍生息，而作为神族，应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心里可清楚？” 原来这第一尊使，是来教育无痕如何做神的。 “古舍尊使，你有话便直说。”无痕显然明白这个掌管着人间制衡的第一尊使无事不登三宝殿，亲自下这冥界，怕是知晓了他冥王之徒的真实身世。 古舍迷之一笑，“无痕尊使，自从千年前灵族神女的灰飞烟灭起始，引起三界大乱，四族俱伤，本宁静的天地，也是混乱之极，神族不得不插手，虽我族也是损伤浩大，不过倒是也换来了三界几百年的平息，我们所存在的天地才未变成浩瀚里的烈狱。” 无痕并没有太认真的听，枯燥乏味的话语是这些天界神族的口头之语。 “天地为何会衍生出三界四族，你我做为神族在清楚不过了，人间错综复杂，红尘中来，红尘里去，说不清道不明。他们七情六欲缠身。人界虽是属天界管辖，可人界的权利斗争也好，族与族之间杀伐也罢，天界都是不能过多干涉插手，天地运转，自有其意，如今人界已然与天地共存亡，神族即使是四族里的佼佼者也不得随便的破坏平衡，不然万物生灵都将会与这天地一起陨消。” 古舍长叹一口气，“灵族犯错已然越界，忤逆天道，即便是曾经灵族的神女尔娜已经飞升成神，也不得给予犯错该遭受严惩的灵族庇佑，更何况，你做为第七尊使，哪能一再纵容与帮衬着这个准备再次掀翻三界的半神半灵的小女娃！” 无痕终于凝神，一字一句划过脑海，他知道，天界对于他徒儿的身世已经一清二楚。他不语。 “她出世灵族，灵族几位长老不知情，神族也羞于颜面不得告知。导致了灵族太过于敏感，对她是有些苛刻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神力强行封印压制，还消了她的记忆，没想过会适得其反，她骨子里便没有灵族人那般唯诺，凡事求稳以及大局为重的性格。她为何会誓死诅咒，如此极端，血统不纯所致呀！” 这些无痕自然考虑过，只是古舍这个老头，也在为这个涉红尘事的神在遮掩。 “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天要灭她，让她魂飞魄散，你倒是厉害，不将此事告知天界，还把那一魂与冰魄相结合轮回，无痕，你是要做神族第二个幻幽吗！” “古舍，事已至此，因为这事，你与其他几位神使也将我打了个半残，如今再翻起陈年往事，是要将我与幻幽那般处罚一通，才能让天界满意吗？”无痕冷语，收起那玩世不恭的形态。 古舍见他凝眉，话锋一转，“她成了你徒儿，唤名颜可心。你明知道她体内神力与冰魄强大的灵力结合起来的灵力，就连天界都不知道是何处而来。那股强大未知的能力，自不能控！才有了破万魂血杖封印之事，如今的颜可心七情六欲缠身便不应该拥有神族血液，有了神族血统，就应该做神族该做的事。” 此时无痕心头一紧，“所以？你们将她看成何物？魔？还是将她看成神族的污点，杀了她给至高无上的神族遮羞？你们别忘了，她的出世，是神族的错！” “就因为是神族的错，所以不能再错下去。”古舍那布满皱纹的双眼无比无情冷漠，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慈祥的老爷爷为了他心中的正义，可以将看起来后患无穷的我当成垃圾一般的想赶紧处理掉。 古舍的态度，是天界里那些神族的商议结果，无痕心寒，与他们周旋了这么久，得来这样的回答。 “何不将她的生父，一并处理掉？”无痕漠然一笑，怒射古舍。 “琥焯尊师……当时也只是一时糊涂，试想着神族是否也能进行繁衍，而创造出另一种灵力强大的新生物，不过被其他尊师知道此事后，立马阻止了他。他也将其念想彻底的拔除了，然而却当年被他选中的那个灵族女人，真的有了他的骨rou。琥焯尊使做此事目的很明确，就像你喜欢弄些新鲜玩意一样，没有任何红尘执念。他竟然已经明白其中的严重程度，神族便不想让他心中有其他的杂念，再生出事端来，就将此掩盖，大部分知道此事的尊使，也都把这份记忆抽取出来销毁了。” 古舍的话，让无痕开始反感，而更加的心痛他的这个小徒弟，无痕一开始只以为是那位尊使不小心泛出的感情而造就了一段孽缘而已，而今天却得知，颜可心的出生只是一个无情的实验，还是一个失败被抛弃的实验品，神族遗弃她，灵族误解她。 “所以，灵族当时活活虐待她的生母，为了遮羞，你们不干涉。当她的母亲害怕灵族因她特殊而怪异的强大灵力对她也这般折磨时，歃血化成一道封印，成为灵族工具时候，为了掩盖，你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好一个，至高无上的天界神族，好一个不的插手干涉！” 他不能再往下想，他原来怜悯神女尔沁，他怜悯尔沁身负封印，肩扛使命而不得不嫁进北冰，在人间体会千年之苦，历千年人间善恶之劫。做着灵族美名其曰的神女，却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谁，尔沁这个名字的背后是人性的丑恶，神的无情。 生母歃血而成的封印，深深烙在她的体内。而作为尔沁的她不知，不知那个被封印掉的不仅仅是她半个神族血液而有的灵力，真正封印掉的，是她年幼时深深的恨与仇。 她是灵族神女尔沁，灵族瑰宝一般的女子，她的出嫁只是选择在哪里继续安生修炼而已。 反抗北冰，诅咒颜挚凌，她灰飞烟灭的不止是她自己，也有那灵族深厚地希望一同的随着那天的雪雨，消融的令人绝望万分。 那一刻，她也不明白为何有一种解脱，她真的是在恨正在抱着她的这个少年吗？ 那一刻，她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只有十岁以后的记忆，她恨的也许是莫须有的族人深深的期望。 封印未被解封，被封印住的灵气与记忆被颜挚凌死死守住。 也许是无痕太怜悯她了，也许是那个悲惨的灵族女人歃血封印抵抗着天惩未让她真正的灰飞烟灭触动了他。 她不该死，不是吗？ 至少，不该这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