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普罗旺斯没有等待
飞机到达巴黎戴高乐机场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刚下飞机夏若水心里就是一阵懊悔，在公司上班的时候疲惫也就罢了，脚下风景满地，自己却能在座椅上安然入睡，白白错过了感叹各种地标建筑的时刻，难免有些懊恼，不由的信誓旦旦起来，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瞪大眼睛，让过往景致留在眼底 此时不忘给许林发了一条信息“刚到巴黎，还有一段路程”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此时初到巴黎的夏若水像极了一个懵懂的少女，感觉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毕竟是飞跃了千山万水，毕竟是憧憬已久的国度，可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还要去赶下一班的飞机，也只能匆匆一瞥 巴黎的建筑的确是那么的独树一帜，自成一派，打眼望去一栋栋的建筑紧紧相挨，而且有序的成包围式排列，外面看去密不透风一般 记得当时看文章记载时对这里的描述略有印象，好像是久远之时时局多变，建造者们考虑到了城市的防御功能，然后续也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了这种形式，虽然看起来略有压抑，但是却让整个城市规划看起来十分整齐统一，不断重复的建筑也还有那么一丝的韵味在 下一班飞机直达马赛普罗旺斯国际机场（Marseille-ProvenceInternationalAirport），约莫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下飞机还体验了一遭那种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过的从上个世纪30年代延续下来的那种老式火车，虽然行动缓慢，车舱里还算清洁，人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 到达普罗旺斯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因为去许林住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而且去那个小城镇晚上交通不是特别便利，便临时决定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了下来 “许林，时间太晚了，今天恐怕过不去了，明天一大早乘大巴过去” “好的” 不知为何，夏若水总感觉许林最近话好像少了很多，有时候的语气也跟以前变得不太一样，总感觉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最后许林还补充了一句“如果时光还可以追溯，多想带你去赎回过往” 夏若水只当是他又开始了一贯风格的感慨，因为自始至终他的风格始终未改，一直如同初见般，唯美的笔墨里带着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感伤 夜色里，书本里的薰衣草花香悄悄闯入夏若水的睡眠里，多么的想把它留住，永远的留在梦境中，也许这些，没有人认证，只是一个女孩子在那里单纯的想，没有人注意到透过窗户月光的渐渐淡去，月亮好像自欺欺人般躲进云层里，生怕会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什么让人神伤的情景 夏若水第二天搭乘了一辆顺风车早早的去了许林地址里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小城镇，而他住的地方是在小镇边缘的一个小农场里，可能是昨天时间太晚的原因，没有太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此时远远的望去，路边是不是的会闪过一小片一小片的紫色花丛，夏若水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就是“朝思暮想”的薰衣草，隔着玻璃仿佛依然可嗅到那丝丝的芬芳 没有一会的时间便到了地址里的小农场，下车以后迎面走来的并非是印象里的许林，而是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简洁清爽的短发，加上一身淡绿色长裙，虽非绝色佳人，却也是足以让夏若水的眼前一亮 “我叫莫莉，很高兴跟你见面”“或者应该是，别来无恙” 夏若水还没反应过来后一句言语里所蕴含的寓意，那人已引领她向农场内走进 空旷的土地，低矮的住房，听风在这里，没有阻挡，夏若水感觉这里的云好像很低，可能是因为它不必担心会一个不小心撞到高楼大厦，更可以自由自在地飘游 就这样看去，感觉农场的天是一个整面，没有了钢筋混凝土的堆砌，也不用担心被一幢幢的摩天大楼割开，仿佛与记忆里七零八落的天空完全撇开，也许更多的是老天的眷顾吧 没有人声鼎沸，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丝毫的喧嚣，全然笼罩在一片之中 就在夏若水还在沉醉于美景之际，那个叫莫莉的女孩子已经停步在了一间矮平房门前 “先进来坐一会吧，你的老朋友在里面等你”因为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夏若水也并没有注意到莫莉此刻脸上突如其来的感伤 房间里简单整洁，没有过多的修饰物，却也与周围朴实的环境相得益彰，也没有其他过多的言语，莫莉就径直走向了房间一处的书桌旁，上面几叠资料摆放的整整齐齐，夏若水就这么看去，成册的书本寥寥几本，大多的是厚厚的手札跟笔记，还有，就是一直以来陪伴夏若水一路走过的，那一张张熟悉的明信片 还有那桌子上简单的装饰物，一个玻璃镜框里镶嵌的一小株薰衣草，貌不惊人却别有一番韵味 一个干净的洋娃娃，长长的头发嫩绿的长裙，很有一种东方少女的韵律 此刻她却没有心思顾忌其他，只想去找一个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结果的答案 而她，似乎从到这里就已经感觉得到，一直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慢慢的酝酿，只不过被一路顾自的欣赏风景所掩盖 “不打扰你了，也许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说完后也不等夏若水疑问的眼神，莫莉已轻轻走出了房间，默默关好了房间门 抬头看了看天边那丝随风渐渐暗淡的云朵，再瞥了瞥农场尽头那片淡紫色区域里欣欣向荣随风在动的大树，莫莉轻轻叹了口气，又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夏若水拿起了摆在最上端的一叠手稿，最上面的纸张上的字迹也许因湿润环境的影响，略有氤氲，正是那天刚到普罗旺斯的时候收到的许林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的内容“如果时光还可以追溯，多想带你” 前面语句一般无二，唯独末端缺少了那天的‘赎回过往’，取而代之的是末端nongnong的红色一点，鲜艳夺目的红 不知为何，当夏若水第一眼看到手里的字迹时，虽然很多看上去已经模糊扭曲，但是在她看来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从上到下一一浏览而过，这一叠稿纸上大多都是之前许林邮寄给自己的明信片上面的内容，此时看去仿佛依然能回想起刚收到那时的别样心情 再旁边约莫陈放着十几本日记，夏若水随意拿起最上面的翻了开来 “2009年10月2日，天气阴” “兜兜转转，还是来了这里，许是宿命许是其他，也许魂归于此也未尝不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况且这里还有小水最爱的薰衣草，还有曾几何时，我们的约定” “岁月，就像没有方向的风，凌乱了流年的痕迹，凌乱的步伐，独自走过这漫长的四季，只想静守红尘，守着这一份独特的温馨，守着那虚无缥缈的约定，回首间，又想起你的脸” 苏青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突然跃然于夏若水的脑海，还有那仿佛穿越时光而来的笔迹，带着那些年未曾消逝的过往，翻滚激荡 看着纸张上时而坚挺时而娇弱无力的字迹，再加上对文字里的诉说，所有的这一切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滴答、滴答 不知不觉已是两滴热泪滴落纸上，此刻的泪如果是毒,她却情愿被毒，此刻的泪如果是苦,她也情愿被苦 不知何时莫莉已悄悄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夏若水的肩头，而夏若水却全然不知，依旧暗自神伤 “这里有关于他的故事，还有关于你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