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天才孙然
四十八：天才孙然 十月是一年中穿西装最不难受的季节。 我把刘星的小会内容原原本本的汇报给李成熙。当然还有我每天写的作业，这些作业现在通常是一周汇报一次。 李成熙：“和我掌握的差不多。”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李成熙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不怎么办。我决定开完董事会就立刻辞职。” 我笑了：“你这是以退为进吧，那你决定怎么把俊熙集团夺回来？” 李成熙瞪着小眼睛：“哪来的那么多以退为进，辞职就是真正的辞职，没想过夺回来。” 看来我和周海浪想多了。这就是生意，你可以想错，但是必须得想的多。 我有些惊讶，问道：“你打算放弃俊熙了？” 李成熙：“俊熙集团的利润增长速度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还有世纪威龙，从俊熙离职之后我能专心的经营世纪威龙了。舍弃掉俊熙集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林嘉玉如果想收购我手中的俊熙股票的话就要给我一大笔钱。” “那我怎么办？” “你该在抚顺上班就上你的班。还有以后我给你留的作业也不用继续写下去了。” “终于不用写了，写了大半年了，我是不是已经可以出家了，哈哈。我不是说这个怎么办，我是说咱们以前达成的协议。你让我按照你说的去做，然后扶持我当俊熙集团的老大，这个还算话吗？” “写了这么久，你是很有毅力，我很欣慰。你的成长速度像俊熙集团一样，飞快。但是这个速度也同样满足不了我了。” 我蒙圈了。“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成熙：“现如今，我自己在俊熙集团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推你上位。” 我急了：“我可是都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李成熙瞪着眼睛反问：“是吗？” 我一时有点心虚。 李成熙：“你就是典型的侥幸心里，自以为能在我和林嘉玉之间能游刃有余的当个双面间谍，但是我告诉你，谁都不是傻子。虽然林嘉玉那边暂时没怀疑你，但是只要我在给你的信息里做点小手脚，你就会立刻在林嘉玉面前失去信任。你的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再说，你未必是林嘉玉方面的唯一信息渠道。” 我忐忑不安的问：“老大你这是啥意思啊？” 李成熙：“抚顺的项目已经步入正轨了，给你一个月时间，辞职。” “我cao！老大不带你这样的吧！为什么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啊你！难道我在那边的业绩不够好？” “业绩不错。让你辞职的理由，一，我现在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决定派个我的亲信取代你的位置。二，你这么年轻，现在有点太锋芒毕露的，我这也是保护你。” “老大，我就是你的亲信。” 李成熙：“我决定好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打住吧。” 我知道李成熙的性格，这种情况多说无益。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职位给我做啊？” 李成熙：“没有。你现在大可以找林嘉玉，让她给你个更好的前途。” 我摇摇头：“在你们之间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我选的是站在你这边。” “证明给我看。” “我听你的话，你让我辞职，我明天就辞职。” “不怕两边都放弃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犹豫了一下：“我怕，但是我原本就是个普通学生，即使最后一场空，也不枉经历了这么一次。花了一年多，混到这么重要的职位，成为两个亿万富翁的亲信，值了。” 李成熙哈哈大笑：“你还真把自己当跟葱了，你真以为你在这个大局里很重要吗，真以为就凭你就能影响到整个大局？” “老大，话有点说远了，总之我听你的，你是党，我是枪，你指哪我打哪，你是二郎神，我是哮天犬，你指谁我咬谁。” 李成熙：“二郎神？哮天犬？” “二郎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超级富豪，哮天犬是他的秘书，哮天犬一直给二郎神带来各种幸运，最后二郎神终于成为了中国古代的首富。” 李成熙：“扯淡。” “老大，你肯定有别的工作交给我去做，要不就不能在这和我废这么多话了。” 李成熙：“你就是这样自以为是。我给你这么多机会，你也总是自己为是的认为自己把握住了。不过呢好在我心地善良，决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成熙重复了一句：“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紧张无比的心终于落地了。看来并不是一个弃子。 李成熙把两个重重的公文包摔到桌子上。 “这就是你的未来。左边是上市包装，右边是对冲基金，认真的选，你现在做出的选择也许影响你未来的一生。” 看李成熙的那表情，仿佛左边是“清华”，右边是“北大”。我第一次听说“对冲基金”这四个字，毫不了解，所以在心里本能的就把它排除了。 “你已经影响我的一生了。我选上市包装。” 李成熙把左边的公文包推给我。 “里面是收购山东一家食用油公司以及包装上市的相关资料，好好熟读熟读，三周后针对这些内容对你进行一项测试，通过测试之后你就加入到这个项目组。” “你还是决定不让俊熙集团直接上市，而是想通过收购完成借壳上市。那我要是通过不了测试呢？” “那就拜拜，你就回你学校上学去吧。” 我心事重重，压力巨大无比，毕竟这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全新的东西，我什么都不懂，一窍不通。 经商要靠人脉，而扩张自己的人脉交际圈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参加一些论坛，座谈会，宴会，婚礼之类的东西，这简直是商人搞社交的天堂。 我就这样认识了刚刚被某知名投资公司炒鱿鱼的孙然。孙然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纯粹白手起家的千万富翁。此人现年26岁，大专学历。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做钢材期货，没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赚了20万。那个时候20万不是个小数目，够买个豪华大房子了。毕业以后开了公司，专心的经营钢材期货，为自己攒下了几百万的身家。后来孙然被国内一家特有名的投资公司看中，高薪聘请他当分析师。不过仅仅一年后，孙然就因为投资理念和上级不和而被炒。 孙然为我们威雪公司的急速崛起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孙然：“我以为我二十岁开始经商就够早的了，你比我还早啊，哈哈。” “有痔疮不在年高，哈哈。” 孙然：“所以，你给高丽棒子打工，自己开公司，然后还要上学。” 我自豪的点点头。我一直觉得这些是我最宝贵的经历。但是孙然却淡淡的说：“那你的生活可真够可悲的。” 我有些自讨没趣，原本自认为最有价值的一段经历，有的人羡慕，有的人佩服，第一次有人觉得可悲。我也懒得去问为什么这样觉得，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不过我感觉孙然的却是一个鬼才。我毫不犹豫的邀请他到我的公司，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 孙然：“我不再会给别人打工了，我不是窝在别人手下卖命的人。其实你也不是，只不过你自己还没发现。” “那你都失业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先休息一阵，然后打算和几个朋友研究研究，开证卷公司。” 很快的，关于公司的很多问题，我都去找孙然讨论，而不是去找周海浪。因为论年龄和资历，周海浪不如孙然，另外孙然能够站在一个纯客观的立场上帮我分析问题，不像周海浪也是公司的一员。最关键的是，我感觉孙然是把我当作小弟弟一样的毫不保留，而周海浪总是很恃才放旷的有自己的想法。 李成熙让我一个月内在抚顺辞职，我其实只需要半天就准备好了。我依依不舍的留恋在这个我一手搞起来的小院内。早先这是一片玉米地，现在正是欣欣向荣的时候，我心里很是酸楚。冬百合，孙霞，赵翘楚等人在一边默默的注视着我，宛如遗体告别。 俊熙集团派了一个离任审计小组做了一个简单的离任审计，我倒不怕他们查出来我什么事，我唯一的顾虑是怎么向林嘉玉解释我的辞职。 在抚顺虽然工作成绩很突出，但是除了冬百合等亲信，我在抚顺的口碑并不好。额，事实是，我在抚顺的口碑很差，因为我为了自己的仕途，对手下过于苛求，下的指标太狠了。这让我更加心酸，同时也成长了很多。 我呕心沥血的地方，离开之后却是一片骂声。 好在我还兼任着李成熙助理一职，林嘉玉方面只是详细的问了问我辞职的理由。我扯了个谎，说李成熙觉得我在抚顺的工作影响给他当助理的效率，希望我专职当他助理，这样我能接触到更多李成熙的事，可以给马丁控股更多的消息。林嘉玉方面也就默认了这一事实。 马丁控股的收购案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俊熙集团的董事会马上召开了，我猜她也没有精力去管我了。离任审计小组离开之后，我与抚顺仓储项目没有任何关系了。 让人忐忑不安的十月董事会终于到来了。之前心里是各种忐忑，真正到了这天，反倒平静了。 开会当天，李成熙本人并没有出席，只是派了刘洋和张律师参会。我满腹心事的坐在董秘办公室，隔着百叶窗看着李成熙孤傲的侧脸。他站在窗边，背着手，微微的弯着腰，目不转睛的凝视窗外的风景。 我推门进去，想说几句豪情万丈的激励话，可是组织好的语言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满脑子全是这次董事会，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李成熙头也不回，懒洋洋的说：“坐下，什么都别说。” 我哑口无言，老老实实的坐在昂贵的沙发上，从进门一句话都没说。他还是静静的站在窗边耍酷。 我隔着两层窗户，隐约能看见外面的员工影影绰绰的小脑袋，在向这边探视。看来今天所有员工都没有心情工作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李成熙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可是李成熙却像没听到似的，任由手机在茶几上打转乱响。 我干咳了一声：“李董事长，电话响了。” 李成熙没理我。 我顺手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您好，俊熙集团高级助理乔浩。” 刘洋在电话里明显停顿了一下：“董事长在吗？” “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行。” 刘洋犹豫了一下：“董事会开始了，第一个董事会议题就是罢免李董事长的动议。李董事长不参会，有很多董事都挺不满的。” 我挂断了电话。 “刘秘书说，会议开始了。” 李成熙“嗯”了一声，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我虎躯一震，听到了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 “我是魏芳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