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君临天下自称朕

    泰昌元年九月初六，辰时（7-9点），晴空万里，旭日的阳光洒满整个北京城，位于城中心的紫禁城里，红墙黄瓦交相辉映，城墙上各种式样的旗帜随着清晨的微风轻轻摇曳，一派喜庆景象。

    视线由南往北，午门内至乾清门，由于三大殿及皇极门不复存在，所以一片空旷。御道两旁布龙旗六十四面，虎豹各二、驯象六；另有金吾等卫铠甲卫士执门旗、日旗、月旗、青龙白虎旗、风云雷雨江河淮济旗、天马天禄白泽朱雀玄武旗、木火土金水五星、五岳旗、熊旗、鸾旗、及二十八宿旗、各六行于两道，每旗帜配五人，一人执旗，四人执弓弩。

    乾清门左右各设圆盖、黄盖、华盖、曲盖、紫方伞、红方伞，有二十四圆领罩甲校尉分别值守；各门俱置十到二十人不等；乾清门外御道正中，放置着十六抬卤簿大驾，红衣轿夫侍立在旁。

    乾清门里的丹陛上，锦衣卫校尉布黄麾仗、羽葆幢、豹尾龙头竿、信幡、传教幡、告止幡、绛引幡、戟氅、戈氅、仪锽氅等于两旁。

    乾清宫门前正中有鸿胪寺设置的表案；左右分置着十二面龙旗，各用旗手卫力士十二人；三扇大门除中间门有宝帘外，其余两门大开，宿卫有配仪刀、执戟的明铠盔甲大汉将军八名；文武大臣俱穿朝服由此排列到乾清门外。

    乾清宫内，装饰一新，还散发着油漆味，殿正中放置着雕金宝座，宝座前置覆赭黄布宝案，其上陈列着玉玺三颗，宝座后两侧站有分别执雉扇、朱团扇各两名女官；殿东有鸿胪寺设置条案，翰林学士两人垂手等候在此，案上放着登极诏，殿西有教坊司设置的中和韶乐乐器。

    朱由校手持玉圭，穿着为他量身定制的冕服端坐于正中宝座之上，不敢乱动，像极了寺庙中的泥塑玉帝，因为稍有顾盼就会使得头上的旒[liú]珠乱晃。此前他已在鸿胪寺礼官的带领下，身穿斩衰往朱常洛梓宫前及神宗、孝端显皇后几筵前行过大礼。

    朱由校头上戴的称为冕，为圆框，顶为桐木质綖板，前圆后方，前后各垂十二旒珠，每旒用珍珠及红蓝绿白黄共十二颗；他身上穿的称为衮服，为黑色，左肩头绣红日，右肩头绣着白色圆月，星、山在后背，龙、华虫在两袖；腰间为革带，配玉佩，悬大绶；脚蹬赤舄[xì]（红色的鞋子），舄头为祥云状，缀黑色缨结，边缘黄绦收边。这就是明朝规定的冕服全套样式，直到明末。

    从宝座上往外看去，因门上挂宝帘，将内外阻隔，只见得乾清宫外人头攒动，并不真切。

    “鸣鞭！”

    这是殿外鸿胪寺执事官的高喊，接着乾清门外便响起了“啪……啪……啪……”鞭响，一共三声，清脆而嘹亮，极具穿透力。

    鸣鞭为重大事件的礼仪，犹如后世礼炮，又称为响净鞭、静鞭，臣子听到鞭响必须安静下来，虽然这样庄重的场合并无人敢喧哗。

    文武百官几百人听到鸣鞭，便知仪式要正式开始，默默的等着执事官的口令。

    “一拜……再拜……三拜……四拜……跪……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在执事官的高声引导下，文武百官俱听命从事，按着礼节行五拜三叩的参见君王之礼，数百人动作整齐划一。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虽然没有在皇极殿那么霸气，但心中同样豪气干云，他暗自发誓：从此，这个帝国将在他的带领下，让万国来朝；从此，数百万将士将严格执行他的命令，剑锋所指，所向披靡；从此，五千万同胞将在他的指引下，摆脱历史宿命，变得富足而傲娇……

    鸿胪寺执事官在殿外高声请示，“臣等叩请皇上颁诏。”

    接着，尚宝司袁可立执玉玺，在卢受的陪同下，到殿东亲手将“皇帝奉天之宝”用力的盖印在登极诏上；翰林院钱象坤将登极诏授予礼部尚书孙如游，孙如游跪接诏书，置于云盘之内，然后从殿左门而出，这一切安静而肃穆。

    接着执事官高呼，“礼毕，鸣鞭……”。

    在三声鞭响后，朱由校便被迎往养心殿，此间，他除了刚开始说过，“免宣表，免贺。”之外，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待朱由校进入月华门后，百官才鳞次退出了乾清门，往午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