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交易

    然而，在图玛吉斯离开后，希尔薇娅并没有入睡，而是带着星野和琪恩再次去了王宫，而赫尔伦斯王也果然还在那里，似乎早就料到希尔薇娅会去找他似的。

    “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回来见我，”赫尔伦斯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出兵还是和奥蒂斯有关？”

    “奥蒂斯。”希尔薇娅言简意赅地答道。

    “好吧，我所料不差，”赫尔伦斯点了点头，“我想图玛吉斯已经告诉你们有关奥蒂斯的生平了吧，我得承认他是个可怜的人，在他杀人之前，并没有什么过错，错的是他的父母。”

    “我不是来和你争论关于你们暗夜精灵严苛的律法的，我对你们有关血脉的论述的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奥蒂斯。”希尔薇娅淡淡地说道。

    “这无关我们暗夜精灵的律法，而是有关血债血偿的朴素原则，我想任何一个种族都会用到这条，包括你们法师。”赫尔伦斯辩解道。

    “事实上，我们珈蓝并没有这一条，”希尔薇娅冷笑道，“不过这无关紧要，也许奥蒂斯是犯下了许多罪行，也许他正是你们所评价的那样的怪物，但我需要他，希望你能够让我把他带走。”

    “你疯了吗？”赫尔伦斯突然大叫道，“如果我同意了你这一要求，我想我的子民一定会群起而攻我的，你应该见过那几十双愤怒的眼睛吧？”

    “我见过，”希尔薇娅说道，“我也见过奥蒂斯的眼睛，除了愤怒，我还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哀伤和绝望，而从那几十双眼睛里，却只看到了仇恨和暴戾，我甚至能够想象他们被杀死的亲属当年眼睁睁看着奥蒂斯的母亲被活活烧死时的麻木表情。”

    “那是我下的命令，你是想说始作俑者是我吗？”赫尔伦斯冷冷地问道。

    “我听图玛吉斯说，你曾经说过奥蒂斯是你们暗夜精灵的机会？”希尔薇娅并没有直接回应赫尔伦斯的质问，而是故意转换了话题。

    “我确实这么说过，”赫尔伦斯说道，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我原本以为只要离开苏菲亚就能脱离诅咒，重新让我们精灵一族繁衍生息，可是我错了，我们建造了庞大的地下城市，却没有足够多的孩子来将它填满，不，是一个孩子也没有，直到奥蒂斯的出生，只可惜，他是和凡人交合的杂种。”

    “也许这正是你所说的机会呢？”希尔薇娅说道，“夜光女神从来没有反对过物种的融合，甚至她还鼓励这么做，当她看到春尽草原的神鹿和冬雁丘陵的山羊结合，从而诞生出一种全新的物种——夏羱时，她连连惊叹着说‘真是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她不仅保留着这个物种，并且赐予它们魔法，使它们成为一种拥有灵性的生物，关于夏羱，我想没有比你们精灵更熟悉这种生物了吧，你们之间可是渊源不浅。”

    “你是说，我们精灵一族必须接受像奥蒂斯那样的半人半精灵作为我们的后代？”赫尔伦斯愤怒地问道。

    “坦白说，奥蒂斯给你们丢脸了吗？我可听图玛吉斯说他比你们任何一个精灵更有天赋。”希尔薇娅完全无惧暗夜精灵之王的震怒，争锋相对。

    “好吧，你总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我不跟你争论，”赫尔伦斯摊了摊手，败下阵来，“但是你说你想带走奥蒂斯，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总不至于是为了证明你的杂交优势理论来给我难堪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和他有缘罢了，像奥蒂斯那样的人，不应该成为新年之夜人们欢庆时的祭品。”

    “有缘？这个理由尽管有趣，但却不能打动我。”赫尔伦斯冷笑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打动你，”希尔薇娅说道，“我是来和你交易的。”

    “交易？我看你两手空空来，可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赫尔伦斯讥讽道。

    “如果是这个呢？”希尔薇娅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绸布包裹着东西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打开。

    “凤凰之卵？竟然真的是凤凰？”赫尔伦斯吃惊地叫道，就连星野和琪恩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星野当然记得，那是艾伦死后幻化的鸟蛋，一直由希尔薇娅消息珍藏着。

    “没错，这的确是一枚凤凰之卵，”希尔薇娅得意地说道，“我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特里亚那的凤凰便和你们精灵一样，无法繁衍后代了，而且你们眼睁睁看着它们一天天变少却无能为力，也许这枚卵便是机会，可以让凤凰重现辉煌。”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赫尔伦斯有些难以置信。

    “无意之中，”希尔薇娅说道，“当然，我更愿意将它视为是女神的恩赐。”

    “你真的愿意将它和奥蒂斯交换？”赫尔伦斯追问道。

    “若然它能够救人一命的话，又有何不可？”希尔薇娅反问道。

    赫尔伦斯微微一怔，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他必须小心取舍。

    “我同意这个交易，”终于，赫尔伦斯还是选择了凤凰之卵，“我一直以为凤凰的没落和我们的到来有关，那是我们亏欠这种生物的，理应做出补偿，我想也是时候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希尔薇娅笑道，“但是你一定不知道，我这枚凤凰之卵并非出自纯种的凤凰，它的母亲，或者说，它的原身叫艾伦，是凤凰和大鹏杂交的后裔。”

    “你，你，你说什么？”赫尔伦斯再次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直指着希尔薇娅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是你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是吗？”希尔薇娅继续说道，“它和奥蒂斯一样，血液都不纯净，但丝毫不影响它作为凤凰的后裔所具有的品质，聪慧，忠诚，而且拥有灵性。”

    “原来你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要交易，到头来你还是想教训一下我，对吗？”赫尔伦斯缓缓地座下，若有所悟地说道。

    “也不尽然，我确实是抱有诚心想和您交易的，现在依然如此，如果你不介意这枚卵破壳而出的是一只并不怎么像凤凰的凤凰的话。”

    “凤凰即将灭绝，我有何资格说我介意？”赫尔伦斯无奈地说道。

    “我希望你也能够这么看待奥蒂斯。”希尔薇娅也叹着气说道。

    “好吧，希尔薇娅，你赢了，我心服口服，你可以将奥蒂斯带走，这枚凤凰之卵也是，我不太确定这片土地是否还能适应凤凰的生存，我不希望这卵里的小生命还没见到阳光便夭折在黑暗的蛋壳里。”

    “它是凤凰的机会，而且我相信，一定会是个不错的机会。”希尔薇娅紧紧地盯着赫尔伦斯的眼睛说道，充满了温和之情。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