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秩序

    “所以说，”星野总结道，“你们认为魔法符文已经被毁，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你们获得魔魂神龛了，所以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挖掘神殿遗址，甚至不惜动用一整支军队？”

    “聪明！”法罗称赞道，“你们该知道我们获得神龛后将会获得怎样的力量，所以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你们重新考虑，到底该加入哪个阵营。”

    “别高兴得太早，”安黛儿冷哼道，“既然连夜光女神都没有将灵魂碎片组合完成，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难道你们当中还会有人比她更擅长创造生命？”

    “夜光女神总是想追求完美，”法罗说道，“看看她创造了恶魔之后多久才下定决心再造一些精灵和人类？但是我们不同，我们不需要一个完美的魔法师站在我们面前来领导我们的行动，我们要的只是每一片灵魂碎片里蕴含的魔法之源，换句话说，我们会选择一个已经拥有灵魂的生物来承载这些灵魂碎片，当然，最好是一位魔法师，我们想让他的灵魂更为丰满，并且依然完全可控。”

    “那究竟是谁呢？你还是萨曼莎？”星野问道。

    “萨曼莎的确是个伟大的魔法师，尤其是因为他创造了半兽人这种生物而久负盛名，”法罗踱着脚步说道，“不过一切都还是得由我们的主人来决定，毕竟在我众多的兄弟当中，懂得魔法的可不止他一人。”

    “我很好奇，你三番五次提到了你的主人，却为何从来不说他到底是谁？”安黛儿趁机问道。

    “如果你们打定主意更换阵营，我想我会告诉你们，甚至会带你们去见他，”法罗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他和我一样，可喜欢结交新朋友了，尤其是志同道合的。”

    “那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就凭志同道合这点，我想我们就已经永远无法达成共识。”安黛儿耸了耸肩，说道。

    “别那么轻易拒绝，”法罗说道，“我想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也不是心甘情愿地跟随这希尔薇娅那个老巫婆到处走动的。”

    “提到希尔薇娅，我还正想说呢，”星野怒气冲冲地说道，“她此刻正被埋在神殿的地宫下面生死未卜呢。”

    “所以我才说我们总是能够找到共同点的，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吗？”法罗呵呵笑道，“我们想一直挖到地宫下面取出神龛，你们也想下去找到希尔薇娅——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她应该没办法在密闭的地下空间里活那么长时间，即便她一开始没有被巨石压死的话。”

    “我可不认为这是我们的共同点，”安黛儿立刻反驳道，“我们是为了救人，而你们却是要获得害人的力量。”

    “等到战争爆发的时候，你会发现拯救生命的最佳方法就是让战事早点结束，哪一方获胜没什么不同，”法罗继续辩论道，“如果我们获得了我们想要的那种力量，就无需发动一场征服全世界的战争，即便战争难以避免，我们也能很快结束，这总比双方势均力敌，斗得你死我活好。”

    “然后呢？”安黛儿的声音变得更冷了，“夜光大陆会迎来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吗？还是陷入无休止的被奴役的黑暗时光？”

    “我们称之为秩序，而且我们认为是必要的，”法罗坚持道，“夜光女神向来推崇秩序，她可从未对我们的统治有过半句怨言。”

    “不要以女神的名义做让她痛心疾首的事情！”安黛儿大声喝道，“况且女神已经不在了，除了人类，没人能够决定这个世界的秩序。”

    “人类有多不可靠，我想我们都十分清楚，而且我相信精灵和法师也有同样的感觉，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疯疯癫癫地打了三十年毫无意义的战争？”法罗嘲笑道。

    “那该感谢你们吧？”安黛儿说道，“这难道不是你们故意挑起的Ｙ谋吗？”

    “这话应该是希尔薇娅告诉你们的吧？”法罗不答反问，“如果我说这件事和我们完全无关你们会信吗？”

    众人一齐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们会不信，”法罗继续说道，“我只能说，希尔薇娅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诚然，我们也希望能够削弱你们人类的力量，并且想过一些方法，但还没来得及实施，你们人类就已经自己打起来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于是我们只好静观其变，直到战争结束，我们才开始采取了一些行动，但是随着行动的不断深入，除了要应付顽固的法师和精灵的负隅顽抗之外，我们也逐渐意识到了另一股势利也在蠢蠢欲动，而且十分危险。”

    “你是想说我们可能有共同敌人？”帕罗德突然接口说道。

    “当然，”法罗点头说道，“要不我怎么敢说我们还有成为朋友的机会呢？”

    安黛儿等人听了法罗的话后，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认真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我猜想，你们也一定已经有过一些想法，关于第三势力的，”法罗趁热打铁，说道，“比如一些莫名出现的新生物，或是同样想抢夺神泪石的黑暗骑士。”

    关于黑暗骑士抢夺神泪石的事，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经历过，自然不好说什么，倒是法罗提到的新生物，让星野想起了凌贡山脉北麓荒原里遇到的那个奇怪的术士，当时希尔薇娅也怀疑过那具恶心的尸体到底属于哪个势力，现在听法罗提起，确实不能排除有第三势力在大陆活动的嫌疑。

    “我知道，仅凭我的一番话，你们自然不会立刻相信我们，”法罗继续说道，“况且我毫不隐瞒地说，我们是天然的敌人，我们必须要铲除精灵和法师，并且牢牢掌控人类的疆土，但是，无论我们之间如何争斗，请相信我们都是夜光女神的子民，我们还有一些共通点的，但是那股第三势力，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也没人知道他们的造物主是谁，我们担心他们的到来可不像是为了重塑大陆的秩序那样简单，他们要的是毁灭。”

    安黛儿依然陷入沉思之中尚未恢复，半晌之后，她才缓缓抬头，说道：“尽管我们立场不同，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了不起的说客，所以，在我们搞清楚你们确切的目的之前，愿意和你们保持和平，我们互不干涉，等你们将神殿挖完，你们拿走你们的神龛，我们要回希尔薇娅的身体，无论生死，你看如何？”

    “自然没问题，”法罗一口答应了安黛儿的建议，“我们大可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了解一下彼此，我相信一定能够挖掘出更多的共同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