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与逐的游戏(10)-休眠 BY水印mm
不管怎么样,要留住她的性命!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我负着她,沿着西向跑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就觉得头晕目眩起来,逆行冥隐的时效快过了! 既然没有人追过来,趁时效还没过,就这么冲进菡谷山中隐匿了气息,藏在整个菡裕山脉中,是眼下最安全的方式。华阳府就算要来搜,也不清楚到底在哪个山头,找起来也得颇费一番功夫的。思量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正跑着,背上突然传来她有气无力的叫喊:“放,放我下来!” 很难受么?她一直在流血,伤势是不是很重?我步下缓了下来,四下寻觅,入了半山腰,找到一片颇能藏匿身形的密林,小心地将她放了下来。她的裙子上沾了不少血迹,她的脸色看起来惨白惨白,似乎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刚刚一放下她,她就毫不犹豫扯开裙子,察看大腿处伤口。好端端的,怎么会伤到那里?头晕得更厉害了些,我摇摇头,仔细地看着她的腿。她十分警觉,马上把腿缩了回去,和我哀求:“英雄,英雄,虽然我已经快死了,但你用不着这会送我一程吧?扎到腿上,没准还是有救的,你不要杀鸡取卵啊,这种行为是很愚蠢的......” 本来就头晕脱力,此时听了她的话,血行更是燥急起来。我明明是在察看她的伤口,她怎么能觉得我是要杀了她?我要是不想她活着,早就可以不理会她,也不必这么千辛万苦带她出来,失了大新还要受惩罚! 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徘徊着,我粗暴地撕开她的裤子,露出伤口来。“啊!”她尖叫着,抓着我的头发,防止我贴近她的伤口。原来是怕我吸血,这丫头......无视她的胡言乱语,我仔细检查她的伤口。是烛台针扎进去了。哪里来的烛台针?怕是她自己带着烛台防身,又自个儿伤到自己了吧。她这性格,真是粗心的可以! 光看着她的伤口,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满是血污泥土的手抓着我的头发,涂得乱七八糟,本来柔顺的头发纠成一团,被拽到一边,扯得我的头都微微偏了过去。 “扎的好深啊。”我轻声说。她似乎才意识到我不想杀她,也不想吸血,只是在看她的伤口,抓我的头发的手终于稍稍松了起来。她也太糊涂了,自己拿的烛台,自己扎了进去,她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看着她低头察看自己的伤口,还一副呆滞的样子,我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先把针拔出来比较好。 手指都接触到她的皮肤了,鬼使神差地,我眼前闪过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要是这么拔出来,她是不是会疼得更厉害?我便问了一句:“我是先把你打晕再帮你拔呢,还是现在拔?” 她却没有体会到我的意思,只是有气无力地和我辩论着,坚持不要拔出来针。但是这荒郊野外,没有什么药材,针在她的身体里,只怕是会发脓,到时候处理起来更麻烦。身体里的冥隐气越来越乱了,我感觉到自己快要休眠了,一定要趁运功调息之前帮她拔出来。 想到这层,我不再理会她的哼唧,毫不犹豫地把针抽了出来。她惨叫一声,头上涌出数粒汗珠,紧咬着牙,身体发抖,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疼痛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多表情吗?这么疼吗?她身体的反应让我惊异。我不由自主地问出口:“很疼吗?” 她忽然盯着我的手,挣扎了半天也说不全一句话:“你,你的手......”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刚才岳轻弦的金绞杀伤得不浅,热力侵入肌rou,烧黑了皮下的组织。 她看着我的伤,又看看我没有反应的脸,表情更为惊恐。她意识到我感觉不到疼痛了吧?意识到我和她是不同的!清源的那些话又飘到了耳边:“即使你们享尽荣华富贵、集权政一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你们拥有了天下尽有的好处,却无欲无情,失去了一个最普通如蝼蚁般的人都能品尝到的、幸福的滋味!”我确实不懂得爱慕,可是疼痛,也这般难以理解么? 胸口的滞涩顶得难受,眼前的景象也开始重影。好像有个爪子在挠着自己,在嘲笑,在戏弄,又好像有个笑面鬼在手舞足蹈,拿着一个盒子在我面前晃动,而盒子里面,装着他们认为的,最珍贵的东西,可我却拿不到! “疼痛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纠结地问向洛奇,“五官挤在一起就是疼痛吗?” 她愣住了。她应该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很明显,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也知道她回答不了。 可的确,我为什么又一定要问她这样的问题呢?我似是思考,又似是自言自语,我是怎么了?身体已经越过了极限,冥隐气倒转后应当迅速进入休眠,调节气息。胳膊上的伤也要赶紧用冥隐气牵引治疗,重新长出肌rou组织,可我怎么还纠缠在这些奇怪的问题上,毫无自制呢?想得脑子好乱,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幻了起来。 身体里的肌rou开始痉挛。到极限了啊,一定要进入休眠了。我顾不得包扎洛奇的伤口,双手合十,默念法决,开始用冥隐气调整周身血脉经络,迅速进入了休眠。 耳边隐隐传来她的声音,模糊间仿佛她推着自己,又在怀中摸来探去。只是气息和精神在刚才的爆发下过于透支,醒不过来,渐渐的连意识也失去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