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良
贾氏吃了亏，气哼哼地抚着胸口喘息了半天，方才扶着采薇的手回到了草棚子里。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耽误了不少功夫，众人又做了一百多个小纱袋，天就不早了。 给果子套上之后，贾氏才觉得心里好过了些。穆采薇又说了一些笑话逗得她乐呵起来，娘两个带了仆妇就上了车回去了。 折腾了一天，穆采薇早早地洗漱躺在床上歇息了，想到这个娘的火爆性子和爱贪小便宜的性格，不由暗地里叹了口气。 前世里，就是因为贾氏这个性子，才看不得大堂姐嫁得好，非要把自己也嫁入豪门之家，谁知道到头来娘两个都没落得个好下场。 这具身子的主人惨死不说，就连贾氏也因为女儿过得不好时时跟着忧心，去安国公府闹过几次，和姑妈也吵翻了脸，最好死在流放的路上，连个尸骨都未见着。 这一世，既然她替穆采薇重活一次，决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贾氏虽然势利贪财，但是本质并不坏，不想大娘钱氏那样面儿上慈善得像只猫儿，骨子里却是一只阴险的狐狸，赚了便宜不说，还让人觉着她心地善良，处处为了别人着想。 既然叫她一声娘，她就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她去。 只是想要保护贾氏，让自己不再被人牵着鼻子走，她手里得有银子才是。这世道，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些。又盘算着怎么才能赚到银子，明儿要做些什么。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只迷糊了一阵子，就听外头院子里有人走动，睁眼一看，窗户上已经有了光亮，枝头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叫着，又是新的一天！ 脑子里装满了想法，她急于实现，一骨碌就爬起来，披了衣服就来到贾氏的上房。 贾氏也才刚起来，正让丫头梳头，见她进来，笑得满脸慈爱，“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还早着呢。” 采薇就装出一副小女儿状，上前搂了贾氏的胳膊，缠磨着她，“娘，昨儿夜里我想了一个法子，要让咱们家的果子与众不同呢。” “哦，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贾氏透过黄铜镜看到女儿天真烂漫的小脸，心里几乎都要甜出了水儿，笑得花枝乱颤的，一边自己插上一根碧玉簪，一边左右端详着。 这根簪子还是采薇父亲当年送她的定情物，她一直戴着呢。 “娘，我们种的果子都是圆溜溜的，我想种出方形的来。那样，我们家的果子和别人家的不一样，想来会卖的好一些。” 采薇说完了舔舔有些干燥的唇，不知道这个捡来的古代娘亲会不会同意？ 毕竟，这样的果子从来没人见过，没人敢保证种出来之后就会有人买。万一这古人都不敢吃可怎么是好？ “方形的果子？”贾氏梳好了头转过身来，一指头点在采薇的额头上，“你这丫头脑子里成天装的都是些什么？这也是书上说的？看样子我得告诉你爹，日后再不让你看书了。一个姑娘家，不会针黹女红，却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坏了，娘这是不同意了。 采薇一张神采飞扬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无精打采地跟着贾氏出了上房。 站在回廊里，看着阶下洒扫的仆妇，贾氏抄着手静静地待了一会儿。 见穆采薇站在她身后，披散着头发，低了头一副提不起劲儿的样子，不由来了气，“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不回屋里梳洗吗？”一边就扬声喊来小坠子服侍姑娘洗脸梳头。 采薇魂不守舍地去了，贾氏就摇摇头，这丫头，喜爱什么不好，偏喜欢做这些农活儿。家里丫头仆妇也有四五个，还不够使得吗？ 自己出身商户，被大嫂瞧不起，女儿却不能再让她重蹈覆辙了，定要把女儿教养出一个大家闺秀来。 吃早饭的时候，采薇也是默默不语，一点儿神采都没有。 贾氏的心就软了，女儿还小，管束得太严了也不好。 她叹了一口气，敲了敲采薇的碗，喝道，“瞧瞧，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也这么折腾。还不赶紧着吃完了跟我到果园里去，还有一大摊子的活儿等着呢。” 穆采薇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撂下碗就跑到对面贾氏面前，睁着一双晶晶亮的眼睛笑问，“娘，这么说你同意了？” 贾氏依然沉着脸，可是眼角眉梢却不可遏制地泻出了一丝喜意，含糊答道，“嗯。” 见采薇欢呼地几乎要挑起来，她的语气又严厉起来，“我告诉你，弄几个玩玩就行了，可别弄多了，到时候卖不了折死了。” “嗯，我听娘的。”采薇忙点头应承，她也不敢担保种出方形的果子就能卖掉，现在只是做实验，还是少种为妙。 吃完了饭，采薇就忙忙地让人找来一些小木片儿和各色的彩纸，带上家伙，就跟着贾氏坐上马车去了果园。 到了果园，贾氏带了几个仆妇自去做纱袋，采薇带着春妮艳红姐妹和小坠子，敲敲打打钉出了几十个小木头框子，小坠子手巧，采薇又让她剪出了“双喜”、“福”字和一些喜庆的纸花。 春妮和艳红两姐妹本来就不是寻常的小姑娘，两个人对于这些东西很感兴趣，采薇给她们讲解后，她们两个争着抢着去做。 到吃午饭时，带来的木片、彩纸都用完了，采薇忙和她们选了一些上好的苹果套的套、贴的贴，等贾氏喊她们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忙得满头大汗，乐呵呵地扎煞着手跑过来了。 贾氏怜爱地嗔着女儿，“一个女孩儿家，成天没个样子，眼看着就及笄了，看到时候谁敢要你？” “嘻嘻，我才不嫁人呢。”采薇娇憨地笑着，接过贾氏递来的凉毛巾擦干净了脸，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的垫子上，端起凉茶咕嘟咕嘟喝起来。 气得贾氏点着她的额头又是好一顿骂。 吃过了饭，贾氏和仆妇们自到草棚子下躺在软垫子上歇着，采薇却兴奋地睡不着，这时的梨子还太单调，她得改良改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