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两妃相斗,端王遭殃
少妇挤到他们前面,色厉内荏尖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闯我家?快点儿出去,不然我就报官了。” 轩辕皱眉,扯下腰间的牌子举了起来。 少妇一看大惊,捂着胸口退了几步。 轩辕看向她,挑起嘴角笑道:“报官?你不怕?” 轩辕痞气的模样还是挺能唬人的,少妇脸色变幻,多了几分慌乱。 轩辕直直盯着他,手指却指向小童:“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吧?他的身份可不能流落在外边儿。” 少妇眼里一闪而过的亮光别轩辕捕捉了个正着,果然!那里面的惊讶、兴奋、期望和野心都说明正如自己猜想的一样。 少妇突然强硬起来,仰起下巴问:“我要如何相信你?” 后边的侍卫有几人皱眉,这妇人看着好眼熟。 轩辕嘲讽一笑:“你有得选择吗?” 少妇眼神一暗,低下了头,不甘、愤怒、怨怼、狠意滑过眼底。 轩辕更满意了,这样的人才合适啊。 这时,小童忽然跳了下来,跑到少妇跟前抱着她的腰:“娘,娘,冀儿害怕。” 轩辕看了他一眼,冀儿?名字不错嘛。 少妇温柔的抱起他,抚摸着他的头:“冀儿不怕,娘会一直陪着冀儿的,娘和冀儿永远在一起。” 好一副疼爱幼子的慈母图。 可惜,轩辕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还有她异常明亮的双眼,可惜,人的心岂是能轻易看透的? “收拾东西。立即回京。” 少妇大惊:“这位…大人,外边风雪正大,我儿年幼体弱,怎能立即动身?不如等风雪停了——” “主子岂是会等你的?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这位…小公子身份尊贵,咱们哪能会让他受委屈。” 少妇听到“身份尊贵”四个字,眼里的光彩更甚。 “你一路上要照顾好小公子。” 这话却像是在吩咐下人了。 少妇又低下头。心里发誓。等着吧,等到我儿…一定有你们这些人倒霉的那一天。 轩辕不屑的看了她眼,有些人就是永远也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随即一辆加了几层厚板的马车被赶了来。车里很宽敞温暖,仿如暖春,舒适豪华。小童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上马车,少妇也麻利的收拾了一个大包裹跟着上了去。 留下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几个下人呆呆望着马车远去消失在风雪中。 小童进了马车。从厚重的外套里放了出来,精致的小鼻子一抽。目光被马车里固定的矮桌上的食盒吸引。里面放着精致的各式点心果子,都是他平日极难吃到的东西,更有没见过的几样。 少妇眼底闪过心疼,将他揽在怀里。剥了块点心,喂着他吃:“冀儿先用些垫垫肚子,等到了京城。有更好的给你吃。” 冀儿满足的鼓着小腮帮子,慢慢咀嚼。仿佛要将里面的香气都咬出来。 “娘,好好吃,京里还有比这更好吃的吗?” 少妇眼里又是一阵心疼,若是当初能留下,她的儿子用得起天下最好的东西。不过,现在也不晚,她就知道她的儿子早晚有一天要回到那个地方… “这算什么。娘带你去的地方,是天下最好最美的地方,那里有天下最好吃的点心饭菜,最好看的衣裳绸缎…等冀儿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冀儿点头:“那冀儿能吃吗?能用吗?” 少妇点点头,低低在他耳边讲:“那都是冀儿的,当然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马车外的轩辕耳朵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但冀儿一定要听娘的话,不然娘就不理冀儿了。” 冀儿忙抱住少妇:“娘,冀儿听娘的话,娘别不要冀儿。” 少妇满意拍拍他的背,严肃又小声嘱咐道:“冀儿千万记清楚了,到时候进了京城,无论在哪里都要和娘在一起。不管是谁跟你说话,你都要说跟娘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冀儿不明白娘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不要和娘分开了,郑重的点头,表示记下。 少妇激动的搂紧他,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轩辕嘴角的嘲讽更重,心里算了下日子,平王应该被解决了吧?端王该得意坏了吧?呵呵,先让你得意一阵子,等爷回去,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端王是挺得意,平王被圈后,老爷子只有他一个能用的儿子了。他并未喜形于色,人前摆出担忧弟弟的友爱兄长模样,经手的政务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朝堂上下一片夸赞,老爷子也点评了几句好话。 一时间顺风顺水的端王,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进入正轨了。 不过,很快,他又迎来了一茬子事儿。 钱妃带人打到徐贵妃寝宫了! 真的是“打”哦! 端王吓得一身冷汗,钱妃现在跟个疯婆子似的,逮谁都觉得是谁害了平王。要是她一个情急,对母妃… 端王十万火急的进了宫。 宁安宫里。皇帝脸色沉沉的坐在上首,紧皱的眉眼说明皇帝大人心情很不美好。徐贵妃委屈的坐在一边下手的椅子上,她的发型有些凌乱,几只凤尾金簪也歪歪扭扭,身上衣裳更有些褶皱…但此时,徐贵妃顾不上她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仪容了,拿着洁白的帕子不时抹过眼角,泪水落个不停。 钱妃却是气势凶狠的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与徐贵妃相比,她的仪容也凌乱了些,但钱妃眼里没有泪,只有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对面那个虚伪阴险恶毒的女人焚烧殆尽。 端王进来急速的瞟了一眼徐贵妃,心里一突,跪下向皇帝请安。 皇帝看向他的目光着实不善。可还没说话,一边的钱妃像只母豹子一样扑了上去,十根手指带着长长的指甲狠狠戳向端王的脸,更准确的说,是…眼睛? 端王一吓,急速偏头,眼睛是躲了过去。可脸颊上却是一疼。一身冷汗冒了出来。这个疯婆子是想让自己当瞎子? 端王还没起身呢,钱妃势头又猛,众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让钱妃一时压着端王打,一边打还一边骂。 “你个畜生,没天理的东西!我儿都是被你害的!你害了我儿,本宫要你的命!” 端王心里又怒又茫然。脸上身上瞬间就挨了好几下,又是抓又是掐。端王心头火起。想将她一脚踹开,可他怎么能对自己父皇的女人动手,只能生生受着喊冤枉。 徐贵妃见儿子脸上挂了彩,眼泪也来不及流了。哀嚎一声“我的儿”,也扑了上来,帮着端王拉扯钱妃。 可钱妃遭受打击太大。被一股子气劲儿撑着,哪怕徐贵妃暗下狠手也不觉得疼。一心想着把这小畜生打死给自己儿子报仇。 这样一来,端王还是最受伤的那个。 两边的宫人见自己主子吃亏,也忙上来拉扯,顿时宁安宫里一片混战。 战圈最里的端王心里开始觉得不妙,老爷子竟然没呵斥?竟然没让人将人拉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位最高地位的妃子打累了,各自气喘吁吁被宫人扶着分开时,皇帝大人才平平开口。 “端王起来吧。” 端王内心悲愤,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端王顶着鸡窝头,披着撕了几条缝儿的衣裳,脸上挂着数道口子爬起来,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老子。人家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呢。 可惜,皇帝眼里没有一丝动容,只有冷漠和怀疑。 端王心往下沉。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皇帝呵斥钱妃:“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把事情都搞清楚说明白了,朕还能不给你做主?打打杀杀,泼妇行径,哪还有溎妃的做派?” 徐贵妃直犯恶心,虽然她知道皇帝叫的是钱妃的封号“溎”,可每次听到都觉得是在跟自己叫板。其实,这封号就是要恶心自己这个正牌贵妃吧? 端王心里也抓狂,这是还没搞清楚的事了?老爷子您能不能早开口?还是看见儿子我被打,您心里舒坦? 钱妃这时才掉了泪,推出自己的一个管事公公来说话。 平王受伤时,钱妃和忠勇侯就笃定田丫是受人指使来刺杀平王的,因此,他们当面跟皇帝请了旨,要彻查此事。皇帝立即答应,还给钱妃指了几个人。 钱妃主导,忠勇侯协助,更有皇帝撑腰,钱妃宫里最能干的公公披挂上阵,从皇宫和平王府两处双管齐下,寻找线索,别说,这位公公是个能人,还真的让他查出了什么。 按照“平王倒霉了谁获益最大,就是谁下的毒手”的逻辑方向,端王和徐贵妃自然被列为头号嫌疑团伙。谨慎起见,这位公公把有可能跟平王作对的嫌疑人都列了出来,但这些人都跟端王有或多或少或远或近的关系。 该说两位皇子人脉网复杂,但又异常简单。身为唯二的两位皇子,他们最大的对头就是彼此,又鉴于对方强大的战斗力,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和闲心去给自己开发别的敌人。所以,平王出了事儿,八成跟端王有关。同理,端王有个差池,也跑不了平王。 至于说,平王跟杨念慈,咳咳,只能说是平王倒霉了。 这位公公列好了方向,便着手去查田丫。 田丫进平王府后,就再也没出去过,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平王妃安排的,没有一个熟人,应该也没什么嫌疑。但公公还是把人都拷问了一番,自然没有收获。他仔细翻看了田丫寥寥无几的私人物品,仍是没有收获。无奈之余,只得回了宫里查田丫之前的事情。 这仔细一查,公公便在跟田丫交好的一个宫女身上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荷包。 其实荷包很稀松平常,虽然精美漂亮,但只是各宫里用来打赏的平常样式。但这个荷包,被眼尖的公公发现了里侧的小细节,这荷包出自徐贵妃的宁安宫。 公公打了鸡血似的审问那宫女,才得知。这是原来田丫跟她一起住一个屋子时,她偶尔见田丫拿出那个荷包丢在垃圾里面,自己心疼还是九成新的东西呢,等田丫出去时,就偷拣了起来,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没用几次就塞进了衣柜里。不是公公来查,她自己都要忘了这事儿。 终于找到一点儿线索的公公立即顺着小小荷包顺藤摸瓜,使了多少法子动了多少暗线,才查到了宁安宫里一位嬷嬷身上。 这荷包是御花园的洒扫小宫女传给田丫的,小宫女是从同屋姐妹手里接过来的,同屋姐妹又是从同乡太监手里接过来的,同乡太监的一起进宫的闺蜜是那位嬷嬷的干女儿,那位嬷嬷正是徐贵妃的心腹… 这转了五六道手,关系绕的…细心且耐心的公公终于将整条线全扯了出来。 钱妃一听,眉毛倒竖,也不打招呼,指挥着皇帝给自己的那几个人,将那嬷嬷蒙头掳了来,各种刑讯逼供,嬷嬷最后认了,自己跟田丫私下联系过,但嬷嬷随即又道,这只是因为田丫跟她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她多年未曾出宫,只是找她询问过家乡的情景,打听家人的近况,后来也是怜悯她孤身一个人不容易,才托人给她捎了些碎银子过去,别的真没有了。 对此,钱妃嗤笑,那个虚伪阴险的女人的身边人还能有怜悯这种高尚的情cao?别逗了。 于是,钱妃娘娘觉得证据足了,带着人杀气腾腾杀了过来,进来拉着没反应过来的徐贵妃就是一巴掌。 当然,徐贵妃不是傻的,人家躲了,高高的发髻生受了一掌。 两位最高女性代表就在大厅广众之下,赤手空拳rou搏起来。 徐贵妃不想做这自毁形象的蠢事,架不住钱妃不撒手啊,自己只得被动防守。 幸好皇帝来的早,不然徐贵妃还真的没法在状若疯癫的钱妃手下撑几个回合。 端王听完那公公对自己母子的“罪恶指控”,木然看向皇帝,父皇,儿臣不是您亲生的吧? 尽管这老太监说的天花乱坠绘声绘色貌似有理有据,但只要稍辨是非的人都能听出,这老东西压根就没人证物证滥用私刑屈打还未成招就栽赃陷害引同室cao戈啊! 父皇!儿臣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