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皇帝的血腥手段
杨念慈被吓了一跳,讪讪道:“就是…跟您借些官兵,将他们都灭了,指不定女儿就…” 段相一拂袖:“胡闹!” 杨念慈不服,怎么就不行了? 段相虎着脸问:“你知道你夫君的仇家都是谁?” 杨念慈摇头,见段老爹又要瞪她急忙道:“管他们是谁呢。爹,你可是跟我讲过,康儿爹是被他们寻仇杀了的,这可是犯了律法的。杀人偿命,这个名头就足够逮了他们吧?而且,他们视人命为草芥,指定还犯过别的事儿,怎么就不能让官兵出面了?” 段相憋着气,半天才跟她解释:“我也是从你公爹来信得知的此事,那帮人杀了人自然清除痕迹,哪里来的证据?况且,人家神出鬼没的,怎么抓?你当衙门里的人也是武功高手呢?” 杨念慈傻眼,放着大好的国家利器就拿那些人没办法了? “况且,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仇杀官府不得插手。” 不然惹恼了那些草莽,说杀人就杀人谁抵挡得住,也不适合用军队围剿啊。 杨念慈看懂了段老爹没说出的话,死了心,放开了手。 段相把手缩进袖子里,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手心,可别再问这事儿了。 可惜… “爹,康儿爹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之前说是隐士,怎么现在好像又是江湖人士?您到底给我找了什么亲啊?” 轩辕也没说过他家的事儿,自己没好意思多问,还是从段老爹这里打探吧。 段相一噎,不悦道:“你夫家远离朝堂,自然免不了沾惹江湖。你别再多问了。赶紧的回家,别整天往外跑。还有,别想这些不靠谱的鬼主意。” 杨念慈见段老爹好像生气了,脖子一缩,立马说了句:“是杨浚让我来的。” 段老爹直翻白眼,他让你这样说的才是怪了! “行了行了,赶紧走。” 于是。杨念慈头次被段相赶了出来。闷闷不乐的一路嘀咕着回到了家。 她的无心抱怨,被一个小丫头听了去,那丫头眼珠子一转。跑到正院里,跟管事mama嘀咕了几句,那mama塞给她一串钱,打发她走了。掀帘子进了屋。 “什么?三小姐被老爷赶出去了!” 刘氏简直是惊喜莫名啊,自从那丫头回来。彤儿那里诸事不顺,自己找神婆子问了,两人正是不相容的命格,一起一沉。就看谁能压得住谁。眼下,好似老爷厌了那小蹄子,那自己的彤儿。是不是就时来运转了? 想起彤儿派人捎来的话,刘氏一阵揪心。彤儿到底正月里没回来,为着女儿的打算… “你来,将这个匣子送到侧妃那里去,记着,谁都不许透漏。” 那管事mama郑重应下,将小巧的盒子往袖里一塞,退了出去。 “老天保佑我儿心愿达成!” 杨念慈回到家里,对轩辕愁眉苦脸说完:“…我爹不肯帮忙啊。” 轩辕默道,他帮得了忙才怪了。 冷了脸道:“这事儿不需别人插手,我自当手刃仇人。” 杨念慈嗤笑:“别扯了,你刃就刃吧。空悟大师的话你也听见了,还不知道你媳妇我能不能活下去呢。” 轩辕惊喜:“你承认是我媳妇了?” 杨念慈白眼:“儿子都生了,你活的好好的,我能改嫁了谁?还是现在休了你?” 轩辕死乞白赖的凑上来:“说好陪着你们一辈子的。” 杨念慈作势要踹他,抬高了下巴:“姐的一辈子眼瞅着要到头了,你马上就松快了。” 轩辕摇摇头:“你还真信那和尚?” 杨念慈心头蒙上一层阴云,上一世时在小杨康三周岁生辰的时候自己发生了意外,如今小杨康已经过了一岁半,自己还有不满一年半的时间,到底应该怎么避过去? 轩辕见她沉下脸,不由也有些忐忑:“你真信?” 杨念慈叹气:“我倒想不信呢。但我信我爹啊,如果老和尚真的只会蒙人,我爹能跟他交好?我爹可是傲着呢。” 轩辕被她一说也没底了,自家那老头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有时候这些断未来之事还真的不信不行。要不,把惜儿的八字寄给老头断断? 杨念慈唉声叹气:“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轩辕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闻言直接问道:“你要我怎么办?” “殉情。” “儿子怎么办?” “有我爹他们呢。” “你还是努力活着吧…” “我也想啊…” 轩辕看她蔫蔫没精神仿佛认定了自己活不长一样,一阵心疼,又咒骂起那老和尚来。 “你待在府里别出去了,就算出去,我定陪着你。” 杨念慈没答话,把脑袋支在手上出神,这一世变动那么大,谁知道惊马那一劫是提前还是推后,越想越烦,干脆起身进内室滚大床去了。 轩辕没跟上去,望着她没精打采的背影,眼里厉芒闪动。 很快,杨念慈就是想出去也得憋着了。 城西监场血流成河! 皇帝过完正月,还未待群臣从节假的欢乐气氛里醒过神来,雷厉风行的一道道圣旨颁了去。 凡是跟南方水灾之事有关联的官员,按罪责大小从严处罚,京里京外斩了不少人家,抄家流放免去官职的官员更不在少数。监场的地皮染红了一层又一层,那可是全家抄斩啊,一家就几十上百口子人。 人市上充盈了不少官奴,却是罪减一等,当家人被斩,家人发卖。如果这家人处的好,有个亲戚朋友的,指不定还能留下血脉。如果没个交好的,那一样是绝了脉,不过是晚几年罢了。 京里便牵连了如此多人,地方上想必更多。 当今已经多年没有展露如此狠厉手段,一时间朝堂上静寂无声,朝臣回话都战战兢兢。 端王平王更是心里打突,原以为父皇老了,心也软了,手段也慈和了,更注重名声了,可现在,老爷子以血淋淋的手段告诉这俩儿子,朕的爪子还利着呢,当心点儿! 平王折损了不少人手,但可能是早在预料之中,还与舅舅忠勇侯联手清了一批靠不住的手下出去,损失虽惨重但也可接受。 端王却整个人不好了,老爷子您杀平王的人就是,毕竟那边是罪魁祸首,可您那监斩的名单里为毛儿子的人也如此之多啊? 端王盛怒下又打了个哆嗦,老爷子不糊涂,平王那厮的假证据必是不信的,可…端王仔细一琢磨,又是一身冷汗,那些自己人果真都是跟那事儿或多或少有关联的。难道…老爷子都知道了? 端王身上直发冷,按捺住了没立即去找徐太师,当晚太师府偷偷来人送信,太师只一句:少安毋躁。 端王急的直转圈,安什么?怎能不躁?如果父皇真的知道了… 端王在书房里转大半夜,鞋底都磨去了几层,最后一咬牙:反正父皇只能在自己和平王二人里选了,自己只要表现得比平王好就是。自己就是耍手段又怎么样?父皇当年也是从这条血路上踏过来的。这次洪灾之事,毕竟是平王的人引起的,自己慌什么?该慌的人不是自己! 定下心来的端王在榻上沉沉睡去,临睡前,遗憾的想如果只剩自己一个该有多少,就不必如此如履薄冰了。平王真是命大啊… 也因着这事儿,段大儿子的满月宴自然取消了,杨念慈还跟乳母打趣,省的折腾小婴儿了。让管事送上礼,跟段大约着日后去瞧她。 余府那边仍是忙碌着婚事。果然如余舅舅所言,工部的变动最大,除了余舅舅和少数人员并无变动外,换了一批,调整了一批,整个工部大换血。只是,尚书之位仍是空虚着。 杨念慈问轩辕,皇上是怎个意思? 轩辕想想跟她道:“这个位置应该是被两边皇子都盯上了,皇上正生着气呢,俩熊孩子都不争气啊,自然谁也不让遂愿…” “那舅舅呢,他没有站队啊…” 轩辕皱眉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问你爹去吧,他管着户部呢。” 杨念慈不安;“会不会是我瞎提的那事儿连累了舅舅?” 轩辕摇头:“我没听见有人提那事儿,不知舅舅和岳父有没有上奏。别瞎想了,许是皇上有别的安排呢,帝王心思谁猜得准?” 杨念慈也就不再想,只cao心给杨铁兰的添妆。 许是见京里气氛连日压抑,大臣脸上不好看,也影响看的人的心情,某日上朝,皇上发了话:杨大将军要回京了,吩咐让两位王爷一起迎接。还当场笑道,既然是朕赐的婚,那朕一定要去观礼。 好家伙,皇上发了话,这婚礼的规格自然又上了一层,百官琢磨着自家的礼得再厚些才是。得了信儿的余舅母更是忙得陀螺一样,皇上要来啊,赶紧看看哪里不合规矩哪里又不够隆重,忙得连吐血的功夫都没有。 被狠狠敲打并元气大伤的两位皇子面上空前的兄友弟恭起来,哥哥弟弟牵着手去城门迎接杨大将军归来了,那你谦我让哥俩儿好的好氛围,让杨大将军差点儿捂着胃。 几年不见,这俩更能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