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哥啊你的妹
温翔有点儿小结巴:“拜,拜天地?” 婆子脚下差点儿一滑。 两个美貌小丫鬟一脸茫然地对视。 杨念慈圆溜溜的剪水美目笑得弯弯:“是啊,我们拜过天地就是亲兄妹了啊。” 温翔恍然:“妹子说的是结为异姓兄妹啊。” 杨念慈眉眼弯弯:“是啊是啊。”成了你妹子,看你还怎么下得了手把我拐到你床上去? 温翔沉吟,还是答应下来。 杨念慈一击手:“好,咱们现在就拜。你们俩去搬香案,洗香炉,还有准备龙凤烛。mama,你去斩猪头,买只红毛大公鸡,备上三牲礼,一盆黑狗血。你俩分个人再去买一坛子酒,一刀纸钱,还得买把新菜刀割手腕...” 四人傻了,这是干嘛啊? 温翔额头有些紧,急忙拦着她:“妹子,结拜用不着这样的。” 杨念慈咦了声:“我怎么记得是这样呢?难道我记错了?” 温翔叹气:“你是以前看多了戏文了吧?”而且还看串了,结拜、成亲、祭祀、捉鬼...都混了起来。 杨念慈呆呆“哦”了声,又是一喜:“看多了戏文?看来我以前还是生活挺富裕的啊。” 温翔一顿,很想告诉她,就得来的情报而言,相府的三小姐是个透明样的存在,在被遗忘的小院子里自生自灭,轻易不出门,还看什么戏文啊?自己应该说是看多了话本子。 两个丫鬟不禁看向婆子,眼神询问,听说这位脑子伤到了,这是傻了还是疯了? 婆子淡定表示,也傻也疯。 在温翔一切从简的坚持下,杨念慈意犹未尽的拜了大哥。恩,以后就理直气壮的吃他的喝他的了。 温翔正想着怎么委婉的嘱咐杨念慈不要出门的时候,杨念慈呵欠连天的开口了。 “大哥,我现在也没法招待你,就不耗费你的时间了。恩,我会抽些时间多画些样子出来,让她们带给你,你不用往这里跑了。”杨念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一个月不能沾水也不能吹风,一日比一日糟蹋,不能破坏在你心里的美好形象啊。” 温翔还能说什么,反正她不出去就好。起身告辞,又说了句:“魏mama最会照顾人了,一手的好厨艺,日后就让她长久跟着你吧。” 杨念慈讶异:“原来mama姓魏啊?” 众人... 杨念称赞道:“好姓,跟mama一个样的高贵冷艳啊!”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魏mama心里好像去死,你去屎! 接下来一个月,果然杨念慈足不出户,哪怕是被她命名为青杏绿桃的小丫鬟说外面怎么凉爽怎么漂亮,她愣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杨念慈其实也想出去啊,天气越来越热,自己都长了一身的痱子,可就怕落下月子病,也就老实呆着了。除了看孩子睡觉,就是画花样。大的小的,绣帕子的绘屏风的,倒让她腰包鼓起来不少。 出月子那一天,杨念慈在撒满花瓣的木桶里泡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觉得身上洗去了两斤泥样的轻松,心情畅快的拉着小包子“娘娘娘”的叫了半天。 本来温翔还担心她会跑到街上去,被相府的人发现。结果,杨念慈跟以前一样的足不出户,顶多在院子里转转。 青杏忍不住好奇,问她不觉得憋得慌? 杨念慈戳着她的额头:“妇德妇德,知不知道什么叫妇德?我是个弃妇,还是个**,跑什么跑?招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怎么办?被人抢走了当压寨夫人怎么办?”看了一眼镜子又道“哎,人长得太美也是罪过啊。你们出去玩就好,回来给我讲讲。” 青杏还能说什么,没见过谁说自己是弃妇是**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多光彩的事吗? 温翔听了也无语,他现在开始相信段三小姐的确是伤了脑子,伤得还不轻。 相府的人自然找不到人。 刘氏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虽然不知道老爷要做什么,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段相却没死心,誓要找到三女儿才罢休。 杨念慈有滋有味的在小院子里带儿子,仿佛闹市里的桃源一般。温翔三不五时的过来看她们,每次来都会给杨康带着玩具之类的小玩意。 进到九月,天气仍然很热,小包子快百日了。 当初杨念慈说孩子没出生爹就死了,娘也被休,可见福气薄,拒绝了温翔办洗三和满月酒的提议,她们也没得客人请。杨念慈看着莲藕一样的儿子,想着儿子的衣物用品全是温翔置办的,自己这个亲娘好似有些不地道,便打算上街给小包子买百日礼。 身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杨念慈的来历及重要性,但温翔可是亲自嘱咐了的,不要让杨念慈出去。 被杨念慈改过名的小獒就偷偷跑去请示温翔。 小獒是温翔选中的一家人中的儿子,姓赵,原来的小名叫狗子,就图好养活。被杨念慈很嫌弃,改成了小獒,解释说獒是狗中之王,叫小獒既好养活,又大气尊贵。 赵叔赵婶没有异议,管叫什么呢,儿子活蹦乱跳就好。小獒也觉得这名比狗子好听多了,他还特地打听了,得知獒比狼还要凶狠,能跟狮子一战后,喜滋滋的应下来了,还缠着爹娘把大名也改成赵獒。他现在七岁,等到日后学字时,知道“狗”和“獒”怎么写时,又是另一番纠结了。 赵叔浓眉大眼长相周正,赵婶秀美温和擅长绣活,两人的儿子赵獒长得也伶俐讨巧。一家人住在大门旁的厢房里,看家赶车做粗活,小獒平日里也帮着跑腿。杨念慈倒是对他们一家满意的很。 温翔听到消息只是思忖了下,便点头答应,只让小獒转告青杏绿桃,千万别让娘子露了脸。 待到上街那一日,杨念慈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嘱咐魏mama看好小包子,一转身,便看见也换好了衣物的青杏绿桃,青杏手里拿着一个飘着长长轻纱的宽边帽子。 杨念慈不由称赞:“日头太毒,是得带个遮阳帽,晒黑了怎么办?这纱也太长了吧。” 一段时日下来,众人对杨念慈嘴里偶尔冒出的违和的词语已习以为常,反正她们能猜出意思来就行。 绿桃笑道:“娘子长的好,被登徒子看见真容纠缠上了怎么办?” 反正不管什么事,只要夸娘子好就没错。 杨念慈目光在她俩脸上打了个转,叹口气道:“平日看着挺伶俐的,怎么今日那么傻?只我带着有什么用?旁人一看你俩闭月羞花,哪能想不到我是倾城绝色?” 青杏绿桃闭了嘴。 魏mama翻了个白眼:“那就都戴上,不能便宜了外人去。” 杨念慈点头:“都戴上。mama你在家里也要小心啊,跟赵婶关好了门,不是说这边住着几个老男人是死了老婆的吗?都小心着点儿。” 魏mama无力点头,你们快走吧。 因杨念慈说喜欢看美人,不让青杏绿桃穿寡淡的丫鬟样式的衣服,每日里尽往好看里打扮。三人戴上轻纱帽后,都是苗条的身形,差不多的衣裙,倒像是三个姐妹结伴出游。 杨念慈看看快垂到腰间的长纱,就是刮起大风这纱也飘不起来吧。 三人上了马车,赵叔坐在前面赶车,小獒喜欢热闹摘了只大荷叶倒扣在头上,就坐在他爹身边晃荡着两条腿两边洒望。 到了柳条街,京里最好的首饰衣裳胭脂水粉笔墨纸砚的铺子都开在这里。而且,这条街由来已久,想是考虑到大热天客人不耐出门,这里的商铺在不碍脚的地方皆种植了高大的树木,宽大的树冠投下荫凉,接连起伏,整条街竟凉风习习怡人的很。到了冬天,树叶掉光,阳光洒落,看着也暖和。 到了街头,杨念慈让赵叔带着小獒去旁边的糖水铺子里等着,家里有个吃奶的孩子,她们不能在外面久待。 杨念慈想着去金铺里买一套足金的手链手镯长命锁,可眼睛瞄到两边的小摊,心痒得很,不买点儿什么回去怎么对得起自己是个女人的属性。 好在她还记着小包子,一路走去并不停顿,只是用眼瞄着,有看上的连价钱都不讲,直接买下来,倒也没耽搁。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花不了几个钱,幸好多带了些铜板。 顺利来到金铺,喊伙计拿来几套婴儿用的金五件,杨念慈一眼相中了莲花纹刻着“平安康乐”的那一套,爽快的全价付了钱,喜得伙计送了她一对银耳坠,两个银戒子。倒也做得小巧精致。 杨念慈顺手将银戒子给了青杏绿桃,耳坠自己收了起来。三人便往外走。 杨念慈没打算再买什么了,可经过一家成衣铺,她心有所感的偏头瞧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个小丫头正拿出一套衣服要挂起来,还未挂好。 以她毒辣的目光和前世的经验来看,好东西啊,还是只此一套的好东西! 只是远远看着,那如光泄水流似的光泽,那顺滑质感的料子,那逐层渲染自然过渡的颜色... 杨念慈拐弯不待减速还加了速的冲了进去,一把按住那衣衫,急吼吼道:“我要了,多少钱?” 小丫头吓了一跳,抢劫啊? “五...五十...两。” 杨念慈一手抽了张银票扔过去:“不用找了。” 小丫头拿起看了眼面额,无语,正好五十两,没找头。 青杏绿桃急忙跟进来,瞧着杨念慈怀里的衣衫两眼放光,好漂亮啊。娘子好眼光好身手。 “我出五十五两,衣裳卖给我。” 青杏绿桃怒,敢来抢食?